住進(jìn)葉家一個星期后,飯桌上,我終于忍不住問葉俊,“你最近有風(fēng)衡烈的消息嗎?”
葉俊頭也不抬的說:“你跟我在一起,還想別的男人?”
“我只想知道他有沒有事而已。”我小聲的說。
“如果他死了,我一定第一個跟你說。”他厭煩的甩了筷子。
葉俊的公司,雖然已經(jīng)解決了大部分的麻煩,可是那些客戶天天來追債,他的公司也面臨破產(chǎn)的危機,在這個時候惹他生氣不是一件好事。
我垂下眼眸,默默的挑著碗里的飯。
正如他所說的,只要我聽話,好好的呆在家里,他就不會打我。
這個星期,雖然我過著與世隔絕,行尸走肉的生活,可是卻沒有遭到一點非人的對待。
然而,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想在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中,我想過屬于我自己的生活。
如果愛情是一場戰(zhàn)役,那受傷了,只能選擇退役。
既然風(fēng)衡烈選擇了駱小曼,而我是失敗者,那我就要主動退出,不再糾纏這段單戀。
半個月后,葉俊的公司關(guān)門大吉,他不知道怎么就解決了一切的債務(wù),開始早出晚歸,每次回來都帶著一身的酒氣。
我每次看到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他不高興。
我想像之前那幾次那樣,選擇逃跑,可是,天大地大,我卻不知道逃到哪里去。
這天晚上,我剛洗完澡,就聽到客廳傳來開門的聲音,我心中一驚,葉俊回來了?
他今天怎么這么早?
我快速的穿好衣服,走出客廳。
葉俊剛好從外面走進(jìn)來,手里還牽著個女人,我跟她對視一眼。
“裴梓彤?”
“夢蝶?”
我倆同時叫出對方的名字,雙雙感到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為什么葉俊要帶她回來,夢蝶在王都跟我是死對頭,一直都沒有和好過。
現(xiàn)在他帶她回來,是想看我倆打架,還是吵架?
“你怎么在這里?俊,她為什么在這里?”她扯著葉俊的手臂,不悅的瞪著我。
葉俊黑著一張臉,“她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她在這里,那我們?nèi)ゾ频辏也幌肟吹剿!?
葉俊不高興了,“說來我家是你說的,現(xiàn)在又說去酒店,你以為老子很多時間陪你啊。”
“你......你這混蛋,你為什么這樣說,陪我很浪費你時間嗎?”夢蝶瞬間就翻臉,“如果不是我干爹幫你,你會這么快還清那些債?”
“臥槽,老子就是看在那老頭的面子上才應(yīng)酬你這個八婆,不然的話,老子才懶得理你。”
“你......”
“給老子滾,老子看到你就心煩。”葉俊揪著她的頭發(fā),將夢蝶直接扔到門外,然后用力的甩上門。
“葉俊,你這個混蛋,我要告訴干爹去,你他媽的的等著。”夢蝶在外面狠狠的拍著門,咒罵著。
葉俊沒有理她,扔掉鞋子坐到沙發(fā)上,悶頭抽著煙。
那一聲摔門聲,將我驚醒過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門板,然后轉(zhuǎn)身走向房間。
這個房子其實就是之前葉雄住過的地方,我還記得,就是那一次,風(fēng)衡烈單槍匹馬殺過來,帶走我之余,還殺了一個回馬槍,搶走合同,把葉雄差點嚇尿。
回憶有多深,心就有多痛。
原來轟轟烈烈的愛情,到頭來卻不過如是,出生入死又怎樣,到了最后,還不是他結(jié)婚了,新娘不是我?
我自嘲的笑了笑,朝著房間走去,葉俊卻忽然在背后叫住我,“裴梓彤,風(fēng)衡烈,回來了。”
我頓住了腳步,后背僵直,手掌下意識的收攏了五指,掩蓋不住的顫抖,在心里逐漸蔓延全身。
“他跟駱小曼去蜜月,今天回來的。”葉俊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帶你去。”
“不用來,我沒想過要去見他。”我下意識的沖口而出,這句話說出口時卻心如刀割。
“你不是一直都想見他......”
“以前也許是,現(xiàn)在不需要了。”我強忍淚水,咬牙說道:“以后,別再跟我提起這個人。”
我違心的話,讓我心痛難忍,快速回到房中,關(guān)上房門,倚著門板,我終究還是被無力感打敗,滑到地上,淚如潮涌。
風(fēng)衡烈真的跟她去度蜜月了,我猜對了,可是我為什么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既然已經(jīng)這么絕情,為什么我還要盼望著一切都只是一個夢。
我不敢去面對現(xiàn)實,也不敢再次聽到別人提起他的名字,可是,實際上有些事,有些人卻總是避無可避。
葉俊給我配了手機,我一次都沒用過,外人也從來沒有聯(lián)系過我,可是就在風(fēng)衡烈回來的第二天,郭婷忽然打來電話,在電話那頭哭的很厲害。
“梓彤,烈哥他......”郭婷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能安慰她說:“他沒事啊,你怎么了,你別急慢慢說。”
郭婷還是哭得很厲害,最后還是郭婷的媽媽幫她說的,郭媽媽聲音哽咽而且尖銳,“還問為什么?他把錢都凍結(jié)了,現(xiàn)在我們一分錢都沒有,物理治療中斷,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得罪了風(fēng)老板,他才會這樣做,你的心腸怎么這么毒,是不是看到婷婷好了一點,你就怕她回去搶走你的烈哥,你......”
我拿著手機,震驚不已。
我從來沒有想過,風(fēng)衡烈會這么絕情,拋棄我就算了,竟然連郭婷的治療費也凍結(jié),他究竟想怎樣?
他為什么要這么狠心!
我沖出客廳,看到葉俊也是剛出門,我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葉俊,帶我去見風(fēng)衡烈,我要找他。”
葉俊瞇起眼睛,“之前不是說不想見他......”
“你沒聽見我說話嗎?我說我要見他!”我嘶吼著,聲調(diào)都變了。
葉俊沒有再說話,拿出手機撥了出去,過了一會掛斷通話,沉聲對我說:“他在樓下,讓你立刻下去。”
樓下?
一大早就來到樓下,他這是早就知道我會找他?
我沒有再多想,胡亂的套上鞋子,跑出葉俊的家。
果然,風(fēng)衡烈的車子就在馬路對面,我沖了過去,車子旁邊的一凡立刻幫我拉開了車后座,“烈哥在車?yán)铩!?
我抿著猶豫了一下,還是鉆進(jìn)了車子。
半月不見,風(fēng)衡烈沒有絲毫的改變,微卷的碎發(fā),黑色的西裝,冷峻的側(cè)面透著令人發(fā)顫的寒意。
車門被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也隨之而劇烈的跳了一下,差點就從喉嚨里蹦出來。
一凡坐回駕駛座,并沒有立刻開車,因為風(fēng)衡烈還沒下命令。
看到風(fēng)衡烈緩緩的轉(zhuǎn)過頭,我立刻別過臉,剛才在屋里的想要見他,問他的沖動早已蕩然無存,換來的只有惴惴不安和忐忑。
“聽葉俊說,你不想見我?”他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下意識的十指交纏起來。
“我......我有事要問你。”我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慌,微微轉(zhuǎn)頭,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他。
“嗯?”他面無表情。
我鼓起勇氣,咬牙說道:“那為什么要凍結(jié)郭婷的治療費,她、她需要那些錢做康復(fù),你為什么......”
“跟別人說話的時候,不是應(yīng)該看著別人的眼睛說嗎?”他冷冷的打斷我的話,語氣微微帶著揶揄。
我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轉(zhuǎn)過頭去,慌亂的看他一眼,立刻又垂下眼簾,“你是有老婆的人,我們、我們......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
風(fēng)衡烈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屈著手肘用修長的兩根手指掃著額頭,淡淡的說:“因為我不高興。”
“為、為什么?”
“你說不想見到我,還說以后都不準(zhǔn)提起我的名字,我不高興。”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我前兩天說過的話,完全看不出哪里不高興。
“葉俊告訴你的?”除了他,我想不出來還有誰聽到我說這些話。
“誰說的根本沒關(guān)系,主要是你惹我不高興了。”風(fēng)衡烈瞇起眸子,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強行讓我抬頭看著他,“你的膽子變小了,連正面看人都不敢了嗎?那為什么當(dāng)初卻那么大膽,一個人跑去跟駱鷹說,讓他放過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別過臉,不看他。
風(fēng)衡烈放開了我,懶懶的說:“果然有什么樣的父親就有什么樣的女兒,葉雄的女兒,還真倔強。”
葉雄的女兒?
我的心咯噔一下,撐大了眼眸,“你說什么,什么葉雄的女兒?”
風(fēng)衡烈勾起唇角,拉出一抹冷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駱明祖沒有跟你說,葉雄就是你的老爸,葉俊是你哥嗎?”
“你說......什么......”我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響,一片空白。
他說什么?葉雄是我爸?葉俊是我哥?
他瘋了吧,怎么可能?他們怎么可能是我親人!
“就因為我是敵人的女兒,你才娶駱小曼......”我喃喃的說道。
風(fēng)衡烈用力捏著我的下巴,眸光陰鷙駭人,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葉雄逼死我爸,讓他跳海自殺,我被火燒傷,他讓我在醫(yī)院自生自滅,我創(chuàng)立公司,他又對我各種打壓,如果不是我命大死不了,現(xiàn)在在你面前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鬼。”
他用力的甩開我,言詞尖銳,“你可以恨我,但是絕對不要想著能逃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