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吞口水,"是于倩派人侮辱了沈靜嗎?"
我覺得異常震驚,真的是她,當時馮宇和手下人提及的時候我沒有聽清,也覺得不太可能,我是見過于倩的,那樣柔弱高貴的世家女子。怎么能這樣毒辣和陰狠?圍土溝扛。
傅琰說,"于倩自然是心里有氣的,她也算是守著顧總四年了,但是顧總對她比任何人都止乎于禮,她總是莫須有的去嫉妒一些女人,她看到顧總這樣的珍惜沈小姐,便以為是她阻礙了她。女人的嫉妒心一旦爆發,非常恐怖,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顧總不可能每天將你保護在懷中,只能出了這樣的下下策,找了你的替代品。顧總對于私人生活方面非常的自律,他極少去解下褲子,做一些讓女人無法承受的茍且之事,他曾和我說,如果我做不到負責。我便不能碰她,否則就是毀了那個女人,這都是債,我這雙手已經染了不少鮮血,我不想讓自己背負更多的債。他真正擁有過的女人,除了顧太太,便只有你了,其余你看到的,不過就是逢場作戲,不管怎樣的場面,我從未見過顧總逾矩。"
從未有過?
我親眼看見他帶著沈靜騎馬,他給沈靜送花。他們在窗戶前親吻,只要沈靜一個電話,他就立刻撇下我而去,他將沈靜如同一個唐瓷娃娃護在懷里,甚至警告我不許碰她,這些種種,如今傅琰告訴我,這些從來無關愛情。
這和我看到的我以為的,完全不一樣。人總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固執的將自己看到的景象添油加醋的想象和深入。傅琰對顧清平忠心耿耿,或許是他來說謊騙我回去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我相信他不會。換而言之,他們都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重要的女人撒謊,因為這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愿意做別人情婦的美貌女人,即便不是我,那也會是別人。
"你為什么要來和我說這些?"
傅琰冷冷一笑,"不是為了你。我只是不愿看到顧總對你處處用心,還要蒙受不白之冤。其實顧總在你來醫院的那天就知道你生病了,他只是不能說,不能去看你,很多個夜里他都很懊惱自己,說自己為什么不是一個平凡的商人,許諾你一切想要的。但這種話說說也就罷了,那些種種,想放下,豈是想象的那么簡單。何小姐,你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我眼里至少你并不值得顧總這樣喜歡你,是你太清高了,那些比你好很多的女人,一樣愿意為了顧總拋棄一切,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自己都做不到割舍那些沒用的,卻要求顧總能夠為你付出全部,你是不是太自私、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難道名譽和婚姻真的那樣重要嗎?你仔細想想,一個不愛你不回家的丈夫,和一個深愛你只是無法娶你的男人,你要哪一個?"
我沉默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很多時候,非常多的人在婚姻面前茍延殘喘,維持著搖搖欲墜的婚姻,這些夫妻在愛情面前是非常脆弱的。顧總用他自己的方式給了你勞不可摧的愛情,你卻非要倔強的要那一紙婚約,意義是什么?那些需要婚姻的人,在我眼里不過是因為對于愛情非常的不確定,我覺得顧總這樣對你好,恨不得將一切都給你,你有什么不確定的‘;我覺得你并不是那么的獨一無二,和顧總相比,我認為你完全配不上他,他卻這樣的放低姿態,你還自命清高,我認為你真是可笑。"
連續一天的時間里,我已經被兩個人說我自命清高了,但我并非是自命清高,相反的,我是太自卑了。顧清平那樣高高在上的男子,每一個女人都為他著迷瘋狂,我確實是配不上他。我拼命的強制自己有所保留,都要為了他的一舉一動牽制著自己的所有心思,我很怕我陷得太深,最后只有我拔不出來。
沈毅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愿意許我安定日子的人,他事業有成、溫柔細心,對我更是珍惜的緊,或許我和他在一起,我們會過的很簡單,就像是我想象的那種生活,我們會在家里養一只小狗,有自己的孩子,退一步來說,就算未來的生活里,我遇到了背叛,那我也可以為自己留下一些什么,我可以告訴別人,我是誰誰誰的妻子,而不是誰誰誰的情婦。名分本是莫須有的,但卻對我這樣漂泊不定的紅塵女,格外的具有誘惑。
但是我常問自己一個問題,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我該怎么做出選擇。
理性的角度來說,我應該選擇前者,他會護我周全、給我安寧,我無法接受與很多人同時分享自己的男人,這沒有錯,任何女人,都不能接受,但是我從來不愿意承認,我愛顧清平,他也愛我,比我想象中更珍愛我,我不能漠視這一點。
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最最好的選擇就是:愛你并且你也愛的人。"
我忽然特別想去找他,就在現在,告訴他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他還愿意這樣愛我,原諒我之前的任性。我知道愛情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尤其是愛上這樣一個男人,我真不知道,自己未來還會面對什么,我不知道他的感情給了我,會不會隨時給了別人。心藍說的對,我們很難有什么結果,哪怕再深愛,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情除了瘋狂和慘烈,什么都留不住。
但至少此時此刻,這些都不重要了,我不想再考慮那么多,錯過了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會遇見第二個顧清平,什么愛情的牢固,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不能再漠視自己心里的這份愛情,我不能。
傅琰說完這番話,閉口不再多說,只是說了句,"不早了,何小姐,我送你上去吧。"
傅琰親自將我送到病床上,臨走時站在門口說,"顧總一直都沒有自己的孩子,他說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和心愛的人的結晶,希望你康復之后,滿足他的心愿吧。"
傅琰說完之后就走了,我一個人坐在病床上,我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么多的事情,一時還有些緩不過神來。我一直以為自己的直覺多么多么準確,卻沒想到,我對顧清平的誤會,那么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