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手快,阻攔了這個當‘貴人’的葉晨飛。
這高檔餐廳看起來就是個富人才會出沒的地方,這要是讓他砸了,恐怕短時間內我倆都要靠著吃饅頭和方便麪過日子了。
但是我發誓,我如果買了方便麪,絕對只給這個孫子喝兩口湯。
反正他現在也打不過我。
“龐光。”
凌莉的聲音出現在高檔餐廳的門口,我推著葉晨飛緩緩回過頭。
我能依稀感覺到此時我們三人再次見面的畫面有些詭異,絕對不像是電影或者MV裡面那麼美好。
“那個,好久不見。”
我有些尷尬得扯了扯嘴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聊下去纔好。
“這是誰呀莉莉?”
男人出現在凌莉身邊的時候我心裡面哐當一下,總感覺好像有那麼一絲絲失落。
“啊,我男朋友。”
凌莉淡淡得回答了一聲。
呆住。
在場的三位男士紛紛呆愣住,尤其是我嘴巴都沒合上。
“你、你說什麼呢!他……”
男人指著我,一臉的不可置信。
瞧著他身穿西裝,衣冠禽獸……啊不,衣冠楚楚的模樣,應該是某個公司的富家公子哥吧。
“莉莉!你在說什麼呢!趕緊給別人小孫道歉!”
“我爲什麼要道歉啊?”凌莉歪了歪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從門口緩緩走到了我身邊,摟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的確確是我的男朋友啊。”凌莉微微一笑,“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龐光!”
凌莉的父母站在餐廳的門口,兩個人的臉色鐵青。
臉色同樣難看的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裡面這哥們的父母,兩個人臉色煞白,那老爺子看著我的時候眼睛都快要噴出火花了。
“那個……”
“這麼熱鬧啊。”
從他們背後又走出來一位看起來很面善的老人。
“沈伯伯。”凌莉很禮貌得對這位老人問了好。
“沈伯伯好。”一邊姓孫的這哥們也給這個姓沈的老伯問了好,恭敬有加。
我沒敢吱聲,想要偷偷挪動胳膊,卻被凌莉拉扯著一點都動彈不了。
“我還說做個牽紅線的人呢,怎麼這小莉莉都有男朋友了呀。”
這位沈伯伯的語氣也不是一般的和善,甚至給我一種他在勸兩邊父母別生氣的架勢。
“走,回家。”
凌莉的母親二話不說就拉扯著凌莉準備走人,凌莉掙扎了幾下,結果她母親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麼話,凌莉才氣餒得鬆開了我。
等凌莉的母親把凌莉帶走,她老爹二話不說就走到我面前打量起來我。
“聽說你叫龐光?”老爺子似乎是有些生氣,說話的時候都是十分低沉的語調。
“嗯……叔叔好。”
這老爺子現在恐怕想要把我捏死吧?我這麼禮貌的給他打招呼,他會不會稍微改善一丟丟對我的看法?
“就這麼個小夥子是你未來女婿啊。”
一旁的中年婦女抱著胳膊很是不屑的說著,語氣擺明了就是在嘲笑我。
“我以爲是什麼樣的人能讓莉莉拒絕我呢,結果就這?”
這老哥也是真的讓我有些後悔剛纔還用了成語形容他了,我現在要收回剛纔說出去的‘衣冠楚楚’這個詞兒。
“小鋅,我們回家吧。”女人嗤嗤笑著,一邊用手在臉前揮舞著,似乎是在驅趕什麼氣味似的。
“老凌呀,下次再去你家喝茶吧。”
姓孫的這一家子跟凌老爺子簡單寒暄幾句後就離開了,離開時每個人都給我留下了一個瞧不起的眼神。
我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了。
這幾個人算是什麼意思?就因爲我推著葉晨飛?
“你小子,挺厲害的呀。”
凌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可以說是磨著後槽牙說的,我聽得都感覺自己起了雞皮疙瘩了。
“那個,其實我和凌莉……”
“三天後,來我家喝茶吧。”凌老爺子居高臨下得看著我,“讓我好好了解一下你,怎麼就把我女兒迷的神魂顛倒了。”
我到嘴邊的話被硬生生懟了回去吞進了肚子裡。
老爺子說完之後轉身給沈伯說了再見,緊接著就自顧朝著前面的停車場去了。
現在就剩下我和這位沈老伯以及葉晨飛了,全程葉晨飛一語不發,在一旁咬著剛買的蛋卷,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個,老伯,有緣再見吧。”
我尷尬得扯了扯嘴角,對著這個老伯說了聲再見,趕忙就推著葉晨飛離開這個災難現場。
我活了這二十多年,頭一次這麼尷尬。
剛纔要不是穿著鞋子,恐怕這尷尬的程度能讓我用腳指頭在地上摳出三室一廳了。
“你慫什麼呀,那小子不太行的,媽寶男一個,你怕他老媽上來揍你啊?”
葉晨飛這傢伙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當即就說起了風涼話。
“我就覺得離譜,這都這麼久沒見到這大小姐了,這會兒見到了又是一堆麻煩。”我說著,撓著頭,“那三天後我到底要不要去他們家啊?”
“兄弟,聽我的,賭一把。”
葉晨飛突然手動剎車,一臉嚴肅得看著我。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這要是凌莉他家裡面的人認可你了,你這樣去當個倒插門女婿,我也能跟著沾沾光啊!”
我聽到葉晨飛這麼說,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這光榮給你你要不要?”
“要啊!但凡凌莉看得上我,哪裡輪得到你啊!”
“要是殺人不犯法,我絕對讓你現在就在我身邊飄著,省了我給你推輪椅的力氣了。”
跟葉晨飛罵罵咧咧得回到了家中,葉晨飛很熟練得把自己放在了小沙發上,隨意翻看著桌子上的報紙。
其實這些時日跟他相處下來,葉晨飛也倒算是個讓我省心的人了。
雖然身殘,但是他意志堅定,能自己動手的事兒基本不麻煩我。
只是吧,我倆現在算是無業遊民,沒有什麼收入來源。
在這種新新時代,這樣的狀況倒成了我們現在最大的麻煩。
葉晨飛是身體殘疾無法工作,而我,但凡是個靠譜的公司都會查到我曾經是個精神病的事兒,這就導致我現在根本沒地方可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