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這種東西往往都是藏著的。
但是,如果把底牌掀開給對手看呢?
大致有兩種可能。
第一也許是智商層面的問題。
第二,可能意味著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就算把一切都亮出來也沒關系。
佛像形狀的戰艦在這邊的世界已經算得上非常了不起的龐然大物,其中的“科技”含量也遠遠不是一般人能夠解讀的,飛在空中就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威懾力,有著本質上的高低層次之分。
這東西要是暴出了幾十艘,至少在上師級別的戰斗之外算得上無敵。
然而這其中還有更加夸張的東西存在。
一般型號的佛像戰艦只有十米左右的高度,由于是坐姿而且還有厚實的底座,外加佛像本身的造型就屬于比較寬厚敦實的風格,舉個例子大概等同彌勒佛,所以就算不是很高,里面的容積也是不算小的。
圓盤狀的巨大戰艦翱翔于更高的天際,仿佛在俯視著下方一艘又一艘的佛像戰艦。
圓盤只是大致的形容,它的造型其實還不算是一般意義上的碟形或者圓盤形,本身是十個表情姿態各自不同的頭像圍成的一個念珠形,中央的部分凸出膨起,有些像人類弓起的后背,而戰艦底部則下垂著巨大到有點失去比例的雙手雙腳。
如果沒有周圍的那一圈怪異的腦袋,大概會很像一個無精打采地在空中浮游的人。
桫欏型超戰艦二式——七葉無憂
堪稱木靈宗最強的武器之一。
教義即是全心全意制造各類兵器的木靈宗,經過了積年累月的技術鉆研,現在終于——把科技樹點到了奇怪的方向。
很難講這是一個正常的發展方向,不過,作為一種武器,只要足夠好用應該就行了。
“喔,這還真是舒服。”
來自金神宗的上師煉癡王是個身形巨大的強者,和宗派的教義一樣擅長以自身為武器的各種戰法,不過他平時并不像十法彌勒那種專心于修煉的苦行僧一樣,在很多時候他都懂得去享受生活。
特地為他所準備的巨大軟塌很礙事地放在艦橋中央,還準備了超出常人分量的美酒佳肴,煉癡王躺在上面,一只手托著腮,似乎很享受在高空中飛行。
”快要接近了,不要過于松懈。”
木靈宗的上師戒定一直背著手站在同一個地方,這里是奔赴戰場的路,至少要做出一種嚴肅的姿態才能夠對士氣有益。
不過,既然他已經動用了強大的七葉無憂,那就證明在戒定的內心當中始終都存在著想要炫耀武力強大的想法。
這也和教義有關,辛辛苦苦開發出的武器,若是世人不知道有多強大,那就沒有什么意義。
正因為擁有更強的戰艦,戒定才會用戰艦與土山宗進行物資的交易,這就是有恃無恐。
“哎呀,不會那么快的,我們怎么也得等到前面的那一波喪尸死光之后才能進軍,何況弄不好他們連喪尸的攻擊都撐不過去,哈哈哈!到時候都不用我們出手。”
煉癡王按理說和戒定的品級相同,都是上師,雖然宗派不同,平時的關系也說不上融洽,不過這里是兩軍聯合戰斗的戰場,于情于理似乎都應該稍稍重視一些。
可是他的模樣完全就是個放學之后去好基友家里蹭新買到的漫畫的初中生,連高中生都比他強些,根本看不出什么一代強者的風范。
“如果那么順利就好了。”
戒定哼了一聲,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他渴求著戰斗證明自己的武器,但同時也懂得什么叫做戰爭,也很清楚打一場仗會有什么收獲,又將會付出什么代價。
從大方面上看,能夠輕易獲勝必然是好事,可是這并不符合他自身的想法。
想要看到自己所創造出的武器進行屠殺的場景。
臨時修整。
戰艦的飛行需要依靠咒法,僧人們的體力和法力都是有限的,為此特地在戰艦當中加裝了聚集法力的裝置,不過性能上還十分原始,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就算輪流進行操作也不可能無限持續下去。
另外,地面上行動的部隊已經落在了后面,他們的行軍速度比戰艦慢很多,誰都明白,主將和軍隊要是被分割開可是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總和一切因素,戰艦每天的行動時間都是非常固定的,也需要很長時間休息。
這段時間也不會白白浪費,既然是軍隊,要處理的事情必然十分多。
“全都失去了聯系?”
煉癡王懶洋洋地抬起了頭,又長又亂的濃厚黑發下面露出的那只眼睛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懶惰無神。
他的聲音非常洪亮,這和體型有關,一開口,對面金神宗負責情報的僧人就被震懾得匍匐在地上不敢抬頭。
“貴宗派了多少人?”
戒定皺眉問道。
“一百人,每一個都是專門訓練的,等等這事難道你不知道?”
煉癡王伸出一根比茄子還粗的手指。
“難道是那一百套飛空翼?”
“可不就是么。”
“用了飛空翼竟然還逃不出去?他們遇到了什么?”
戒定不會懷疑自己宗派制造出的飛空翼性能是否真的那么強大,那么可靠,即使因此而震驚,心中所想的也只是金神宗派出去的人大概實力不足,不會覺得鍋在自己身上。
事實上飛空翼也的確不是什么強到足以逆轉戰況的武器,只是一種脫逃或者緊急趕路用的飛翼而已,甚至都不能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飛,更接近于滑翔,但不論如何終究是比較劃時代的新銳裝備。
“他們是集合起來之后被一網打盡的么?”
煉癡王瞪視著面前趴著的屬下,喝問到。
“不……不是……應該不是……距離集合還有一段時間,我……我發現了倒在附近的尸體,結果……結果也沒有等到任何活著的人……附近的……附近的尸體也非常分散……”
“被全都打敗了么?看來火燃宗實力的消耗和想象中還是有點差距,也難怪那么多喪尸都攻不破,你怎么看?”
煉癡王看了一眼似乎在冥思苦想又好像在發飆邊緣的戒定。
“有點怪。”
戒定確實是在思考,所以回答非常簡練。
“你也這么想?先退下吧,有什么情報立刻報告上來,不許耽誤!”
煉癡王喝退了屬下,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懲罰本來沒有錯的人是毫無意義的,即使對戰場的判斷確實不正確,失誤也不應該在這個人身上。
“你派出去的一百個人,應該不是共同行動的吧?”
“怎么可能共同行動,你到底對搜集情報這件事有沒有了解?既然是偵查那當然就要盡量的分散,這樣才能確保帶回來情報的可能性。”
煉癡王平時總是十分懶散,但他絕不是愚蠢無能,只是更喜歡把“多余”的事情丟給其他人去做而已。
其實這說不定才是比較正確的做法。
“火燃宗和那個新冒出來的宗派已經斗得你死我活了,就算是準備和我們戰斗而臨時聯合,根據一開始送過來的情報,剩下的人也不應該多到能輕松搜索出上百個人全滅掉的程度,不,加上土山宗的那些人也一定做不到。”
戒定對戰況有著相當程度的把握,所謂的戰爭永遠不是兩群人湊到一起相互殺一殺,最后哪邊活下來的人多哪邊算贏的游戲,其中情報的因素非常重要。
“沒錯,一對一戰斗也許確實贏不了,可是哪來的那么多戰力,難道說……”
“你說的是……水命宗沒有出兵,實際上他們已經……”
兩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像鐵板一樣。
戰爭開始之前,木靈宗和金神宗對五大宗戰斗力進行了十分詳細的評估,雖然都知道表面上的戰力肯定和實際不同但大家都差不多,何況火燃宗的塔都被毀掉了,儼然已經是殘兵敗將。
土山宗的參戰也在預料之中,唯一不明確的就是水命宗的行動。
按理說最應該處于中立姿態的應該是土山宗才對,事情從這里開始已經漸漸偏移,水命宗竟然在摸魚。
“水命宗和他們聯合,能有多大利益?”
煉癡王刻意壓低聲音,湊近到戒定身旁。
“不清楚,不過,怎么想都是和你我聯手的利益更多,除非……”
戒定沒有說出那幾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字。
“大德尊?”
煉癡王的臉上已經開始浮現出怒意。
“有這種可能,水命宗要是真參戰了可能有點麻煩啊,渡華嚴那個老家伙雖然弱得很,手下可不少。”
戒定對水命宗的了解還算比較深,畢竟兩家都屬于技術宅的范疇,一家搞人體改造一家搞機械飛升的區別,教義上算是格格不入,但對方的技術都是寶貴的資源,所以才會有不少交流。
“那到底要怎……”
“報告——”
遠方傳來的聲音打斷了煉癡王的低語。
“什么事!”
煉癡王心中有所不快,但在戰場上每一條情報都十分重要,必須耐著性子聽下去。
“上師大人,水命宗的使者來了,據說有重要事情商議。”
“什么?”
戒定和煉癡王口中吐出了相同的臺詞,彼此充滿疑惑地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