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固執之下,猴子托人幫我搭了線。
那天很熱,空氣中吹的風都是熱的,放風的時候大家都躲在操場邊上乘涼。
我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朝我這邊一直看,那人差不多四十多歲,光著個膀子,全身都是紋身,從脖子到肚子,手臂。紋的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人也壯,身上沒有一點脂肪,頭發有些花白。
他看我的同時,我也再看他,最終他沖我招了招手。
“那個就是南山,你過去的時候說話注意點,有什么事你就大叫。”猴子嘴巴不動,直視著前方說。
我用鼻音“恩”了一聲,站起來甩了甩身上全是汗水的衣服。
走到南山身邊的時候,我先沖他笑了笑:“南哥。”
“你就是小六?”他看著我問。
“恩。”
“來來來,坐下聊。”
我蹲了下來,并沒有坐,這天氣這么熱,地上更熱。
“上次你打了我大侄子,我也讓人打了你,我們是兩清了。雖然說那老頭子是你籠子里的兄弟,可他和我有些私人恩怨……”說著他轉頭沖我笑著:“聽說這事,你也想來插一腳?”
“南哥,我也就直話直說了。老焦和我關系不錯,希望南哥給我個面子,饒他一次。”
“什么?”南山用手掏了掏耳朵:“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我想讓南哥給我個面子……”
我話還沒說完,南山直接一口痰吐在了我臉上:“去你媽逼的,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是吧?”
我用衣服擦掉了口痰,剛想站起來,七八個人就圍住了我,這些人就好像人墻一樣的,一個緊挨著一個。
“老子告訴你,你TM的要是再敢管這件事,老子讓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雜種!”
我猛的站起來,幾個人一下就按住了我肩膀,扯住了我手。
看著坐在地上的南山,我也火了:“管不管事我的事!你要是再敢動老焦,我們就走著瞧!”
話剛說完,南山跳起來一腳就踹了過來,我馬上一躲就大喊了起來:“殺人了!南山殺人了!”
被我這么一喊,墻頭上扛槍的獄警紛紛瞄準了這,在操場執勤的獄警幾秒時間就趕了過來。
“干嘛,干嘛!”
見獄警來了,南山的人馬上就把我松開了。
被拉開了之后,大家也都老實了起來,紛紛散開了。我知道這次是徹底和南山杠上了,不過大家走著瞧好了。
在
監獄里頭鋪這件事是眾人默認的,可要是搞幫派那就是很嚴重的了。監獄里是不允許幫派性質的東西出現,我不知道南山幫這些年是憑著什么手段存活下來的……
我寫了申請讓我們片區的中隊長給我遞給了東哥,第二天東哥就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他心情很差,見到我也沒什么心思。
“有什么事?你就說。”東哥不耐煩的道。
見他這樣子,我心里暗嘆了口氣,看來他還是染上了賭癮。
“東哥,我有個事想和你報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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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我發現牢里好像有什么南山幫……”我說到這,東哥瞇起了眼看著我。
“你到底想說什么?是不是南山找你麻煩?如果是,到時候我找他談談,要是沒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沒想到東哥此時對我的態度轉變太大了,我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么事,不知是他賭錢輸了心情不好,還是小北和他的關系淡了。
我不好猜,點了點頭老實的站起來,臨走的時候我回頭沖他說了一句:“要是東哥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盡管說,我小六別的本事沒有,玩玩牌還是手到擒來的。”
這句話我是笑著說的,就好像在開玩笑一樣。
因為我明白我的身份,我只是一個囚犯,而他是一個獄警。要是我還是自由之身,我完全可以和他談條件,可現在不一樣,我不能和他談條件。
他就像頭沉睡的猛虎,一旦我驚醒了他,到時候就會被他撕碎打入深淵。
很簡單的道理,他一個獄警要是發現自己被一個囚犯利用了,別的不說,就他心里那道坎他也過意不去。
往好了想,他以后不搭理我了,我沒有依靠。往壞了想,到時候他要搞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我只能小心翼翼,不敢過份。只能讓他提出來要我教他千術,而不是我自己說去教他千術。
東哥看了我一眼,沖我揮了揮手。我點點頭,老實的拉開門就出去了。
回到籠子之后,猴子一臉焦急,說這次慘了,他收到消息南山準備要搞我了。
匣子這段時間來和我走的不近,自從上次五萬塊交易之后,他就離我遠遠的,平時也很少打交道。
他這個人懂得自保,分得清局勢,我也不指望他了。
我和猴子說沒事,再等幾天看看。
半夜的時候,老焦把我叫醒了,和我說了聲謝謝。我說不用,以后自己離南山那幫人遠點。
第二天從工廠做完活出來之后
,東哥找我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我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這次算是有戲了!
進辦公室,我們兩面對而坐,一句話沒說。
大概過了好幾分鐘,東哥終于開口了。
“小六,你是不是和南山有矛盾?”
我剛想開口,他接著說:“說實話。”
我一副為難的樣子,點了點頭。
“你啊你,怎么會惹上那個瘋子的?你來這也一年多了,我報告都給你寫好了,申請減刑。你怎么就去惹南山了呢?”
“東哥,不是我想去惹他,而是……”
“行了,行了,你也別說了。我到時候讓人盯著南山,你自己也小心點,別再惹什么亂子。”
我感激的點了點頭:“謝謝東哥。”
“這有什么好謝的,小北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沒事的……”說著他換上了一副笑臉:“上次我問你那個小九的事……”
我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個啊……”
說著我讓東哥把抽屜的撲克給我,然后直接就開始洗牌,發牌演示了一遍給他看。
他的牌是一對8豹,我的牌是一對9豹。
“咦!你這是怎么弄的?”東哥一雙眼睛盯著我的手,不可思議的說。
我撓撓頭:“很簡單的,你看我的手。”
說著我用很慢很慢的動作演示給他看,先放一張9在頂上,發牌的時候手大拇指將頂上的牌搓出來,另一只手去拿牌,這個時候拿的并不是頂上的牌,而是第二張牌。
等發到自己的時候,在把頂上的牌發出去。
這個手法很簡單,我們叫它“發二張”。也就是發第二張牌。
看完我的演示,東哥也試著學了一下。不過他笨手笨腳的,要是以他這手法上桌,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試了好幾次之后,我把要點講解給他,最終他還是做的不好。
想要成為一個老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得要三年時間。頭一年練技術,第二年練演技,第三年動腦子。
出千這種手段和變魔術差不多,當你知道一個魔術是怎么變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這東西太簡單了。
出千手法也一樣,說破了都很簡單,可要做起來就難了。有些人技術練的好了,可一樣不敢拿去桌上用。
為什么呢?
你要鎮得住場啊!你上去萬一一個慌張,露餡了那就直接完蛋了。賭桌上人家才不管你是誰呢,出千了就是出千了,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