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預料到為了過節會有不少親朋到來, 家里早就預存了不少現成的佳肴，不過，要招待多出來的這么多親朋, 女人們還是用上了廚房所有的電器。

張開雙臂抱著已不是錄像中所見小小的張揚, 她真心感激著, 在這里, 張揚把沈毓當成親弟弟的關愛, 張家更是把沈毓當成親子關愛，她真心默然感激著。沈毓媽媽真情流露的模樣感動了所有人，不善于用言辭表達感情的準備和沈毓的媽媽敘緣的他連忙拖過偌大的行禮包, 里面有專門為大家精心購買的禮物，每人都有份, 沈毓和張揚的禮物是一摸一樣的兩式份。已經是小學生的張揚被抱得很不好意思, 不過, 他對禮物相當喜歡。

在廚房里忙和的歡快氣氛下，顧景泰的媽媽和肖靈關系進展的很好。不知道真相的這兩天, 顧媽媽就當肖靈是媳婦般格外的疼著，如今揭穿了身份后反而沒了隔閡。得到奶奶們的提示，肖靈打了電話讓她爸爸也過來吃團圓飯，趕著跑來的男人被兩個笑著迎向他的女人嚇得一臉驚慌失措，看得兩位老太太不停搖頭。

在女人們的精心配合下, 很快就擺好了筵席。瞧著豐盛的一桌子雞魚肉蛋, 經歷過物資匱乏年代的兩對老人都深刻的感觸著如今的大好日子。

今兒個是新年元旦, 也是全家團圓的好日子, 四位老人也不推搪端坐在上首, 按次排序，分別坐下。一直想占據沈叔叔身邊位置的顧哥哥未發動爭戰就如愿以償了, 因為人太多，家里正常用的家居桌子根本坐不下，媽媽們領著小孩都跑在一邊的沙發前條桌那邊吃。當然，這不是歧視，在這里，女人的地位向來就不低。離了正規的宴桌，和孩子們隨性品嘗美食那也是一種樂趣。

得到允許，竄來竄去的張揚和沈毓向媽媽們表演了樂器合奏，對有三個爸爸的問題上，有哥哥張揚無所謂的參照前列，沈毓也沒什么不適應的，何況，顧哥哥也將會有三個爸爸呢。

大人們舉起酒杯干上一杯，餓了的沈文華顧著吃菜吃飯，幾年沒有吃過家宴的沈文華吃得很歡，讓張揚的奶奶很高興，當然，之前對下一代隱匿的顧慮漸漸釋然了，也對，一個人的緣分真是沒法說，她也未曾想過張震的父親會那么快過身，也沒想到夕陽之年會和鄭老頭再續姻緣，兒孫自有兒孫福吧，夾起一大塊排骨給沈文華，“多吃一點，這些都是你喜歡的，明天媽再給你做水晶肘子，讓你吃個痛快。”

沈毓的爺爺、奶奶瞄著張揚的奶奶，她自稱是沈文華的媽，那他們算是什么？算了，反正事已至此，他們管也管不了，實在非要管，那就得付出親情的代價，這張代價在沒有和張震家認識之前，他們會義無反顧的承擔，可，如今——，唉，算了，沈奶奶夾了塊大排骨放進張震碗中。

孩子們各自的第三個爸爸們都很高興面對這樣的和諧狀況，雖然這種和諧實在不怎么正常，不過，這樣和諧的局面還是讓人喜而樂見的。

擁著長大了的沈毓，她提出了個請求，希望等沈毓放寒假后能允許她帶著兒子回老家去看望久別的父母，至今，沈毓還沒有見過外公外婆呢。

對這個提議，大家都頗為難，盡管張震常掛在嘴邊說小孩子曬曬太陽就會長大，可要讓沈毓不在這里過年，他還是有所顧慮，況且，對沒有帶過小孩的她，張震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不過，現在才元旦，離小學生放寒假還有些日子，到時候，他們會作出妥善的安排再作決定。對張震的顧慮，她立即妥協，能重續無垢的天倫，她已經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了。

那是位寂寞的媽媽，沈奶奶拍著她的手，短暫的相處，拋開人為的隔閡，昔日不快在相處中慢慢的消散，“安心，等孩子放假了，一定讓孩子去探看外公外婆。”張揚的奶奶也認同著，若是實在舍不得就全家跟著一起去唄，就當旅游的，反正春節晚會一年不如一年可看。

閑談間，倒時差的沈文華開始打起哈哈來，看沈文華那么困倦，同行的他們想必也疲倦了吧，細心的張揚的媽媽提示了張震，張震連忙要去騰出房間好讓他們休息，對張震善意的邀請，她很客氣的回拒了，就近就有不少酒店，他們就暫時住在那里休息，明天再聚。這里是張震和沈文華的家，當從夫妻角色走出之后才看清了沈文華是個用沉默來掩蓋體恤的人，只是，他已經屬于別人，她想搶回來都不能夠了。

這是個短暫的聚會，短暫元旦的假期即將結束，孩子們明天也都要開學了。

收拾了碗筷，喝了杯清茶，沒會兒，人都要散了。不是大家有眼色想給張震和沈文華兩人世界，是因為大家各有去處。

沈奶奶他們準備要去汽車站了。顧景泰要回縣中了，明年就高考了，縣中抓的緊，高三的課程很緊，沈奶奶對景泰學習方面也很嚴格，她也得要回去上課，連帶的，擔負家里后勤主任的沈爺爺也要同行回家。這次他們此來是張震接來的，鄭庭軒搶著為他們來送回程，不過，沈爺爺謝絕了鄭庭軒的好意，昨天他們借著帶著孫子們出游的空檔定就下了返城的車票了。他們自有考慮，兩地交通相當發達，每天來往的客運車輛很多，要是開私家車來回得花不少過路費，每每看得老人家心疼，不該花的錢就不花。

沈爺爺沈奶奶不讓大家送行，每來一趟，回去的時候都弄得很隆重的樣子讓他們不舒服，有著做客的味道，在剛才的聊天中知曉，文華的假期一直到年后呢，以后相處的時間有的是，不急。況且，瞧瞧張震臉上青紫相間淤痕，張震還是暫時不要出門的好，也對，剛才頂著這張臉出門送陳素王峻的時候就被來往的鄰居盯著瞧了。

在這已經不能算是正常的家族中鍛煉出來的顧景泰和媽媽的再婚對象處得還好，他也不讓媽媽他們相送，答應著放假一定看望他們，算是妹妹的肖靈幫著爸爸把顧景泰不收的見面禮往他包里塞，在這里短暫的相處中，本懷著對繼母排斥的肖靈在接觸中慢慢放開了心懷。是呀，只要用心溝通，心靈就會融合。

體會著沈爺爺沈奶奶的心意，大家幫著收拾了行李，最后決定就由鄭庭軒和顧老師去送到車站。兩個纏著沈爸爸的小子也要出發了，該去上音樂課了。沈文華不在家的這幾年，兩個小子可是風雨無阻在努力學習著呢。張揚的媽媽是個非常重視孩子幼教的女性，對兩個小子學習音樂非常支持，勸說了也想跟著兒子去看看的沈毓的媽媽先休息去，和孩子相處的時間長著呢，別在意這一時半會兒。聽了勸，沈毓的媽媽這才放棄。

媽媽們給張揚沈毓套上外套，平日里都是奶奶們幫著穿的，這次由媽媽們上陣。媽媽們給兒子們細心拉拉鏈的專心模樣看得旁人有點兒不好意思，過于濃烈的親情在外人眼中會覺得做作，中國傳統的父母要么對子女過于溺愛，要么就一味隱藏在心中，母子的互動在中國家庭中并不多見。低著頭靠著媽媽的發絲，沈毓無聲的歡喜著，孩子們很喜歡這樣被疼愛的感覺。

抱著小提琴，在出行前，沈毓盯著爸爸要求著不需突然消失的承偌。拍著沈毓的肩，孩子長大了，就不能再拍腦袋了，沈文華給予作為父親莊嚴的承偌。父親的承偌對兒子而言就是孩子認知信用的標尺。轉身瞧瞧跟著后面想送他們出門的張爸爸的臉，兩個小子同時婉拒了爸爸要送他們的場面話，害得本來就沒打算送他們的張震很想抬腳踹他倆，這兩個小子翅膀快硬了呢，這次沈文華回家，得聯合起來滅滅兩個小子的威風。

大家都離開了，熱鬧鬧的屋子一下子空曠下來。只剩下兩個人的家顯得有著詭異。張震和沈文華互視，彼此都有那么一點點尷尬，這些家伙不會是會想讓他們倆獨處才集體全跑了的吧。

白了對著他傻笑的張震一眼，沈文華往樓上走，“我要睡覺，困死了。”

張震樂呵呵把沈文華的拎包往樓上拎，搶著沈文華前打開自己的房間。沒有多話，沈文華進去了。

放下拎包，張震給沈文華取了換洗衣物，沈文華去洗浴，張震整理著沈文華的包，將一件件衣服往自己的衣柜里放置，一邊放一邊偷著樂。

展開了被子，沈文華睡下了，包裹著周身是熟悉的味道，來不及培養氣氛，沈文華睡著了。還打著溫存念頭的張震眨眨眼，瞧著沒兩分鐘就沉睡了的沈文華，看來真的困倦了呢，那就趁機親親吧，呵呵，是薄荷味。

從沉睡著醒來，從合上的窗簾那邊判斷不出現在是幾點。

“你醒了——”靠著床邊坐著的看資料的張震笑著拍沈文華，“你睡了整整一天。”

伸著懶腰，接過張震遞來的眼鏡，“好舒服的一覺，小子們呢？”

寵溺的拍著沈文華，張震向黨組織匯報，笑道，“昨天晚兩個小子賴著非要睡在你身邊，就張揚那個睡相都沒把你踹醒，你真的累了呢，現在他們都上學了，今天下午正好就是中考后的家長會，兩個小子的媽媽去參加，讓她們都體會一下驕傲，”張震補充了一句， “說好了，兩個小子的繼父也同去了。”

想了一下，沈文華道，“張揚的繼父人不錯。”

“也不看看我們家張揚有多可愛，天下有幾個會不喜歡張揚的。”取來溫著的奶茶遞給沈文華，有種從來沒有分開過的感覺，默契的有老夫老妻的味道。

撫開額前的發，喝著溫暖的奶茶，想到什么，沈文華側頭問，“對了，你是怎么認識那位閃閃的紅星的？”

閃閃的紅星？怔了一下的張震笑起來，“你說陳素呀，他那個人很有心，是個很不錯的人。我是在他們用元旦假期私駕游時遇到的。”

私駕游？“有錢燒的。”在遍地是收費站的國內玩私駕游？沈文華搖頭。

“就是，”張震也笑了，“大前天我去上海聯系就業單位，回來的時候，碰上他們的車在高速上拋錨，我就順路幫他們把車拖到檢修站，接著就直接開車回縣去接爸媽和景泰來過節，后來很搞笑，回縣城的一路上，我和王峻的車經常來回串行，當時，我還很納悶，他們怎么尾隨著我不放，直至在縣里收費站又碰上了，我忍不住了，那個王峻也沒忍住，下了車彼此直接質詢了對方，這才知道我們的目的地都是我們縣里，他們去上海是給王峻的媽媽掃墓的，陳素的老家是我們縣的。一聽是老鄉就不免扯了起來，說起來也巧，我和陳素還曾經是一個校的呢，現在我還認識他的弟弟陳凱呢，再聊下去，陳素聽說我自己辦了個技術學校，他很感興趣，說想看看，就在返城中跟著我回來參觀了我們的學校和學校的周邊產業，接下來也不知道怎么就談起合作了，算是一拍皆合吧，鄭庭軒對這個項目很上心。”

看出來了，對于這項合作，鄭庭軒比張震要熱心的多。

“這事，我也覺得要是辦好了也得益，我們就暫時商量擬定了一下基本合作意向，正好張揚的繼父也在行，他是做市場調研的，他也覺得擴大經營培訓學校很適合現在就業競爭很強的現況，當然，這還是初步約談，陳素的合作意向和資料要等一個月再全部傳真給我們細看，今天我們談了不少關于合約正式的運營和項目，我也覺得要是能銜接的好，贏利不成問題。”張震對那兩位感覺很好，相應的，因為沈文華的個人因素，顯然他也得到了對方更高一些的好評。

聽張震提起贏利，放下杯子，沈爸爸端坐好，正色詢問張震之前交代的巨額資產來歷，“哪來這么多的存款？”他也只離開了三年多，怎么張震一下子就能積累到這樣龐大的財富？

“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我一直在長期買基金。”對沈文華嚴肅的態度，張震有些好笑，呵呵，沒有在存折上還有更多呢，他家的文心態上不算是小資。

沈文華知道張震一直長期購買基金，張震是向太座大人報備過的，但是基金這東西也不至于三年內就能衍生出這樣龐大的財富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