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水滴在靜寂無聲的湖面上,暈開了一圈又一圈,聲音不大不響,卻打破了靜寂無聲的深夜。緊接著又是一陣嘩嘩的水滴急速雜亂地滴在水面的聲音,安晨迷迷糊糊地想著,又下大雨了。
她很想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如被魔障,又如鬼壓身一般,明明意識想要清醒,卻怎么也醒不過來。
她又聽到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是木屐踏過水面時發出的啪噠啪噠的聲音,聲音漸漸遠去,緊接著一又是水滴聲,很輕的,幾乎快聽不見了。
安晨試著睜開眼睛,可她怎么也無法讓自己真正醒過來,身子是越來越重,越沉越深,直到一聲嘩啦的水響,她似反射性動作一樣地騰坐了起來。
她終于醒了過來了,睜開眼一看,卻是怔住了,久久反應不過來。
她這是到那里了?
雜草荒蕪,飛沙走石,天空中掛著一輪散發出黃色慘淡光芒的月亮,照了下來,更讓原本已經夠凄涼蕭瑟惡劣環境顯得很陰森可怖了。安晨覺得四肢很堅硬,她用力地爬了起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一塊光滑無比的大巖石上,巖石下面,正好是一片池塘。池塘四周都種有樹木,又長滿了茂密的雜草,樹葉與草尖上又掛有水珠,風一吹,就滴了下來,滴答幾聲,又或嘩啦啦一片。
池塘上覆著水草,荒涼可怕,風一吹,竟然紋絲不動。安晨懼意地看著,不安地四周張望。突然,她在茂密的樹木之后發現了微弱的燈光散影。她大喜,正欲朝那里走去時,又聽到了一陣木屐蹚水的聲音,這一次是向她這邊而來的。
安晨莫名地害怕,她不知道來的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只得貓下身子,躲在巖石后面。
“悅,怎么樣呢?四王爺他到底能不能行的?
”那是個女子的聲音,著急無助,言語中又帶著期盼。
安晨沒有聽到回答,只是一陣的沉默后,她又聽到那個女子哀傷地哭了起來,語無輪次地說道:“他要是也沒法子,我們可怎么辦?”
女子悲痛地哭聲斷斷續續,安晨正納悶她到底在傷心什么時,又聽到了另一把聲音,這一次卻是她聽過的聲音,是那個去找逸軒的青衣男子的聲音,他好似在安慰哭泣中的女子一般,說了聲:“別擔心,就算四王爺也沒有法子,主人想要拿住他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我們大可利用這段時間逃離這里,只在到達他的勢力范圍之外,就不用擔心他再追過來了。”
“可以么?可我怕四王爺連這點時間都支持不了……”
接下來除了哭泣聲外,又多了男子的嘆氣聲。
但安晨聽到這里時,明白了,原來這個青衣男子也是不安好心的。她原本就在些擔心逸軒安危,如今聽她們這么一說,心驚膽戰,好似看到了那個病榻男正虐待逸軒的慘樣。
她躲在巖石暗自打算,一邊心憂逸軒的安危,一邊又懊惱了起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她到底要如何才能找到逸軒的。
安晨正蹲著輕咬手指時,突然怔住了,她看到自己被月光映在巖石上的影子,奇怪地眨了好幾下眼睛后,才恍然地伸出雙手來。
她是人!
她怎么是人了?原先還以為只有在沒有月亮的月未她才可能變化回人身的。但如今,她怎么又變了回來呢?
難不成,她是又一次穿越。安晨歪著腦袋,想了各種可能,仍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好在她一向隨遇而安,很快的,便不再理會這個。
旋而,她想起了有可能正處于危險中的逸軒,又想到了黑靈的畫像,想起了它那雙在黑
暗中散發出可怕幽綠光芒的眼睛,瞬間似又能聽到它的叫聲。
她打了個頓,站起又蹲了回去。
這下子她又有麻煩了!以她這副模樣去找逸軒,先不說這當中還有可能會遇上那個危險的病榻男,就是見到逸軒,只怕也會有殺身之禍。
要不,不去找他了,反正他本事好像也不錯……
安晨才一想到這個念頭,立即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安晨啊安晨,你怎么就這么膽小,難不成你可以眼睜睜地看著逸軒身陷泥濘之中而不加以幫忙嗎?
她想到這,沖動地站了起來,剛要邁步,又遲疑了。
“我這是怎么了我,就算逸軒有什么三長兩短,好像也跟我沒多大的關系吧?不對,有關系,他要是死了我怎么辦,如果一旦回不去現代社會,難不成就要在這個可怕的病榻男這邊生活下去。聽聽剛才那兩人的說法,足見那個病榻男不是什么好貨……”
安晨自言自語,原地踏步,旋而又狠狠地吐了一口氣,“不管怎么樣,總不能見死不救。”她自覺大義凜然,胸中瞬間似填滿了勇氣。
但沒走幾步,她又籌措不前了。
“就算是想幫忙,那總得知道他如今身處何方啊……”安晨真想大聲地罵出來,但她怕惹起病榻男的注意,只得懊惱地踢了好幾下,心煩意亂,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好的點子。
剛巧這時,那個叫悅的青衣男子又說了聲:“要不,我們幫四王爺,說不定就可以……”
他還沒有說完,正哭泣中的女子立即歷聲阻止了他,“你找死是不是?如果四王爺真能除掉主人,那自然不會有事。可如果他不行呢?那時我們就會生不如死……”
安晨聽到這里,突然邪笑了起來,計由心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