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萬山身爲龍門派的掌門,對於蕭生遠的態(tài)度也是有所預料。眼下形勢如此,至少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由不得對方不低頭。
而且蕭生遠,對於藥香宗也是有提防的,自己的一番話必定能說到對方的心坎裡去。
蕭生遠現(xiàn)在的注意力已經沒放在自己宗門的弟子和長老們身上了,他聽到厲萬山說將計就計四個字的時候,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看來這一次龍門派是要狠狠的坑藥香宗一次了!只不過看怎麼才能坑的更狠一些。
“蕭兄,不如你我私下一談,我這裡已經備好了香茗,正好可以一邊品嚐一邊清談。”厲萬山道。
逍遙門的那些長老心都提了起來,萬一龍門派要將自家的掌門害了可怎麼辦?他們將目光都放在了蕭生遠的身上,顯然是不大放心。
“大家不必多慮,我們來龍門派,就是信任厲兄的爲人。否則一進門,我們就不要想跑出去了。”蕭生遠一點也不擔心,厲萬山要對他不利,可用不著這麼麻煩。而且就是將整個逍遙門的人都一網(wǎng)打盡,也只能讓藥香宗得利。
兩個掌門一同到了後面的書房之中,上了茶後便相談起來。
厲萬山在說,蕭生遠在聽。厲萬山說的時候斟字酌句,每一句話都經過深思熟慮。而蕭聲遠,起初並不是那麼在意。在他的想法之中,藥香宗勢力龐大,門下弟子人等不下十萬,就算吃了一個大虧,怕是也傷不了筋骨。可是聽到了厲萬山的安排,他不由得激動,更是佩服。
在一直被藥香宗打壓的情形之下,厲萬山還能想著如何反擊,並且要讓藥香宗自顧不暇,真稱得上一個風雲(yún)人物了。
關鍵是厲萬山的計策,還非常的有可行xing。
厲萬山的意思,是讓蕭生遠與龍門派徹底的撕破臉!
蕭生遠初聽的時候,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他現(xiàn)在哪裡有這個膽子?眼下能自保就已經不錯了。
可是再接著聽下去,便深深的點頭。
按厲萬山所說,兩個中等宗門假意談崩,不歡而散……
龍門派前面的大殿之中,已經擺上了酒菜,兩宗的長老們正在吃喝。
突然間後面?zhèn)鱽硪宦曓Z然巨響!勁氣從大殿後方直衝進來,卷得大殿中的衆(zhòng)位長老們的衣衫都飄飛不已!
嘩啦一下,大殿中不論是哪個宗門的長老,都站起來,愕然的盯著後面。
“厲萬山,你欺人太甚!我逍遙門是堅決不會答應這種屈辱之事的!否則就是你不威脅我,我們逍遙門也可以在東域除名了!”蕭生遠大步從殿後走了回來,一臉的憤然之色。
“蕭兄,你可想清楚了?這本來是對你我兩宗都有好處的,你這樣可要想清楚後果!”厲萬山也走了出來,陰沉著臉道。
蕭生遠猛的回頭,一指厲萬山道:“後果我已經想到了,大不了我們逍遙門就當沒有這些弟子存在過!但從今往後,我們逍遙門也與你龍門派勢不兩立!咱們走著瞧!”
厲萬山的手掌握了兩下,卻終究是沒有出手,但他身上的罡氣罩卻顯現(xiàn)出來,強大的氣息逼得逍遙門那些長老快喘不過氣來。
“掌門,逍遙門居然敢如此對待我們龍門派的好意,不如我們大家一起上,將他們都留在這裡!”
“他們既然來了,還想就這麼輕鬆的走嗎?”
“掌門只要發(fā)個話,從今之後,逍遙門就可以除名了!”
龍門派的這些長老現(xiàn)在一個個的怒喝著。他們並不知道厲萬山與蕭生遠談了些什麼,只知道自家掌門的一番好意,似乎是被對方給拒絕了,並且口出不遜。有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蕭生遠掃了龍門派長老們一眼,又看了看逍遙門的這些長老,“龍門派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我蕭生遠算是領教了。逍遙門衆(zhòng)人聽令,我們現(xiàn)在就走,如果有人阻攔,不死不休!”
一揮手,蕭生遠便帶著逍遙門的長老們向外行去。龍門派的那些長老不由得,都將目光注視在了厲萬山的身上。卻發(fā)現(xiàn)厲萬山身上的罡氣罩已經收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
“大家不用阻攔,我們龍門派可不怕多他們一個敵人,這次就放他們走吧。”厲萬山搖了搖頭道。
就這樣,蕭生遠一行人順利的出了龍門派,半路沒一個龍門派的弟子出面阻攔。
一出了龍門派,一名逍遙門的長老,便問蕭生遠,“掌門,這樣的話,我們的那些弟子,還有三位長老怎麼辦,難道不救他們出來了?”
逍遙門的這些長老們都伸長脖子,等著蕭生遠的回話,看看掌門與厲萬山是如何談崩的。
“厲萬山的野心不小,他居然想讓逍遙門臣服於龍門派,甚至是提出來將兩宗併成一個宗門,這樣就能與藥香宗進行對抗。還說什麼藥香宗向來以煉製丹藥出名,對於本身的戰(zhàn)力不是那麼擅長,等他提升到還神境,就算是碰到藥香宗的掌門也不怕什麼。就是打不過對方,也不會輸對方多少。他簡直是太狂妄了,不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蕭生遠沉著臉,說的好象真有這麼回事一樣,“逍遙門自從建立以來的數(shù)萬年,受列位祖師保佑坎坷至今。我蕭生遠就是再不肖,也不可能讓逍遙門就此覆滅,必定要與龍門派周旋到底!”
“可惜了我們的那些弟子啊,都是宗門的中堅力量。這要想恢復實力,至少還要百年才行!”一名長老嘆息道。
“還有餘長亭、賀真、賀義三位長老,他們被擒,也使得宗門的實力弱了許多。”另一名長老道。
逍遙門的這些長老現(xiàn)在看向蕭生遠的目光裡,只有三個字,那就是怎麼辦。
對此蕭生遠面無表情,聽著衆(zhòng)長老的話,久久不語。
最後似乎是被問的急了,才道:“我們不該摻乎到這事裡面去啊。藥香宗要對付龍門派,那就讓他們出面。現(xiàn)在我們逍遙門只有靜觀其變。至於被龍門派抓起來的弟子和長老,也不用急。只要龍門派不想兩面受敵,他們也不會將我們的人怎麼樣。咱們就跟他們耗下去了!”
聽上去蕭生遠似乎說的很多,但仔細一想,卻又什麼都沒說。無非就是逍遙門退出這場紛爭,坐等結果的意思。
衆(zhòng)逍遙門長老聽完,也只能這麼做。現(xiàn)在逍遙門的境地十分尷尬,偏向任何一方,都是有顧忌的。
在龍門派的大殿之中,方勝被掌門厲萬山叫了進去。此時宗門的長老們已經散去,大殿之中只有厲萬山與方勝兩人。
厲萬山盯著方勝看了半晌,看得方勝不明所以。
“掌門叫弟子來,不知道有什麼吩咐?”方勝恭敬的道。
“事情是這樣的……”厲萬山對於方勝的信任,自然沒得說。
這種信任讓方勝也嚇了一跳,這種機密的事除了龍門派與逍遙門兩個掌門知道,就只有自己了。
不過想到厲萬山話中的意思,方勝明白自己肩上的擔子似乎又重了許多。
對厲萬山,方勝還是非常佩服。自己只不過將龍門派眼前的危機應對了過去。可是掌門已經開始著手報復了,並且要借這個時機,給藥香宗一個狠的。
只有厲萬山自己知道,如果不將藥香宗的氣焰給打擊下去,搞得對方自顧不暇,怕是自己還沒能提升到還神境,就會惹得藥香宗大舉來襲。到時龍門派都不復存在了,什麼都是空的。他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出手,雖然是自保的手段,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方勝按厲萬山所說,帶著龍門派的核心弟子們又一次出發(fā)了。依舊分成兩隊人馬,自己帶一隊,另一隊是葉東行的領隊。
原本三個月下來,已經將龍門派的勢力範圍之中清理的差不多了。就是有幾個漏網(wǎng)之魚,也被嚇住,不敢再露頭對付龍門派弟子。方勝他們這次出去,是另有任務。
一路向東方而去,直奔東海之濱的海雲(yún)城。海雲(yún)城方勝曾經與丁小顏來過,路上熟悉的景色讓他又想起了兩年前的往事。那時自己在這條路上,可差點被人害了。要不是賀鐵心長老,自己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方勝這次回宗門,就沒有見到賀鐵心。但是休雲(yún)雅告訴他,賀長老的修爲已經到了凝罡下境,現(xiàn)在被掌門派往了海雲(yún)城坐鎮(zhèn)。海雲(yún)城是龍門派與海族做生意的重要據(jù)點,要是這裡出了問題,龍門派要損失一半的財產。
這近兩年來,海雲(yún)城與宗門之間的商路雖然屢屢遭劫,可是海雲(yún)城只要不丟,龍門派的修煉資源就有希望賺回來。
方勝他們之前最遠,並沒掃蕩到海雲(yún)城這邊。因爲海雲(yún)城南面靠近黑枝沼澤的入海口,與龍門派的勢力範圍之間連接的並不緊密,北面不遠就是藥香宗的勢力範圍。
厲萬山自己算來算去,就發(fā)現(xiàn)藥香宗如果對龍門派直接出手,怕是會對海雲(yún)城有所圖謀。這次讓方勝領著核心弟子們過來,也只不過是打個前站。而後長老們的隊伍也會跟過來。
不管怎麼說,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龍門派小心一些,就不會犯大錯。
方勝他們這一隊人到了銅山鎮(zhèn),便落下來休息。
銅山鎮(zhèn)的鎮(zhèn)長還是老熟人,見到方勝之後,感受到方勝深不可測的氣息,態(tài)度更是恭敬異常。
不多時,就給安排好了酒宴上來,請龍門派的諸位核心弟子享用。
沒等方勝落坐,便突然有了不妙的感覺。全身的汗毛炸起,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
想也沒想,方勝便一掌向著屋頂拍出!
轟隆!
銅山鎮(zhèn)鎮(zhèn)長的房子立時就成了一堆碎磚亂瓦,包括鎮(zhèn)長本人,都滾的遠遠的哀號不止。
核心弟子們還好,都沒受傷。
方勝擡眼看著半空中的一名青年,視線冷如劍氣。
而對方看向方勝的目光,也帶著一絲感興趣的意味。
青年的修爲比方勝要高出一個小境界,已經是凝罡下境的頂峰,說定何時就會突破到了凝罡中境。不過看他的年紀,真是算是非常輕了,頂多有三十歲左右。而且此人手中,還託著一個人頭大的小鼎。鼎上雕著無數(shù)的符文與圖畫,古樸非常,一看就不是簡單的東西。
“沒想到,龍門派居然也出了一個天才弟子。”青年搖頭道:“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