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申的心里明白,自己要是去了幽州府,絕不像便宜老爹說的那般,直接管理偌大的幽州府,雖然不至于從頭做起,也一定好過不到哪去。
大伯那家人雖然不像老爹說的那般真是什么豬頭狗腦,卻實在也喜歡不起來,話說,道不同不與為謀,他們的做事方式自己可接受不了。
不過好在自己這兩年也不是虛度年華,手中的力量,也能嚇死普通人的。
見便宜老娘正在一副兒行千里母擔憂,囑咐阿斗去打仗的樣子,在耳邊嘮叨著多帶點這個,多帶點那個的。
遂連忙猛拍胸膛道:“好說好說,父母大可不必為兒擔憂,想我劉申,才華冠絕遠超李太白,文章拔萃堪比駱賓王,一步成詩,二步作詞,三步就能倒背一篇阿房宮賦,七步……”
“滾蛋!七步讓你血濺當場!”便宜老爹雙目圓睜,把茶水猛潑到劉申腳邊,嚇了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劉申一大跳,看來老頭是根本不給劉申一點面子,直接打斷了他的天大牛逼……
“行吧行吧,總之,我去就是了,我劉申管理幽州府那還不是紗布擦屁股,小露一手?至于找兒媳婦的事……”劉申搖頭晃腦的剛要繼續吹。
老娘已經不耐煩的推著他開始往外走了,邊走還邊沖著老頭罵罵咧咧道。
“最近這兩年,這小子倒是越來越能吹了,說話也羅里吧嗦的,都怪你個死老頭子,上次打的那么狠,都給他打暈了,準是那次時候傷了腦子,又著急逃荒留下的病根!”
“兒媳婦的事……” 劉申還要再說什么,老娘照著他的后腦,就又給了一巴掌,說道:“行了,行了,娥皇女英,妲己西施,虞姬趙飛燕你看著來吧,都說了一年多了,也沒見你真跟哪家閨女牽個手!”
劉申難得老臉一紅,訕訕的不再說話。
一會時間之后,一家人已經齊聚門口,劉申隨手拿起老娘給的袍子,披在身上,腰間懸掛一柄短刃。
“那我可就去幽州了,晚上你們就真別等我吃飯了。”
“廢話,老夫哪天等你了,我說你小子,為什么不換件新衣衫,整日里穿著這乞丐服,是故意丟老夫的臉嗎?”
“勤儉節約是我大唐人民的傳統美德和道德取向,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以前的宰相大人不都這么說了嗎?老爹你到底行不行,你要知道也要明白,盡管咱們家現在過得還不錯,可那些都是我掙來的,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勤儉節約、杜絕浪費是對我這個創一代,富一代的尊重,也是對大唐,對生命的敬畏,曾經……”
“閉嘴!請你滾!”老頭子吹胡子瞪眼睛的狠狠罵了一句。
“哦……”
走到門口,早有下人將劉申的心愛坐騎牽出,一匹黑白相間的馬兒,馬匹體形矮小,有些其貌不揚。
頭大頸短,體魄倒是強健,只是胸寬鬃長,皮厚毛粗,還有些卷曲,馬臉上一塊大大的白斑,一看就讓人覺得是個低端貨,只能在農田里干干活,拉拉車那種。
殊不知,這馬雖然難看丑陋,卻是經過調馴的蒙古馬,既能抵御西伯利亞暴雪,又能揚蹄踢碎狐狼的腦袋瓜子。
尤其是這馬的爆發力雖然一般,耐力卻是極好,長得不高大,但極易養活,不愛得病。
蒙古的馬在大唐可是稀罕物,少之又少,平常絕不多見,因為這個時代還是以突厥為主,蒙古人雖然已經存在,卻地處偏遠的突厥腹地,還是個很小的部落而已。
這馬要在識貨的軍人眼中,一定可以驚掉下巴,當然,這寶馬也深受劉申的喜愛,既低調又實用。
不過劉申一身略微發舊的素色唐服,到是與這匹丑馬顯得格外的搭配,一看就是農民的好幫手,奴隸的好朋友,乞丐的好同事。
拿了包裹,配上馬刀、弓箭、馬鞍和馬鐙,與幾名護衛交代了一番后,翻身上馬,帶著一名貼身護衛出了府門。
院子內,見劉申已經一塵絕騎,跑的沒了蹤影,老頭子才嘆息一聲,牽著媳婦的手,說道:“也不知道把這小子扔給我哥,是好還是壞……”
老娘揉了揉眼角泛起的淚花,柔聲道:“那有什么辦法,你哥那人你還不清楚嘛,日后鐵定是要造反的,咱爹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讓申兒過去的,就不知道咱爹的意思是什么了,支持?還是反對?”
“我也看不出來啊,我哪有那個腦子……”
便宜老娘臉色一冷,“哼!你說你這么大歲數了!能有個什么用,凡事都靠兒子!造反那么大的事,成了,雞犬升天,不成,殃及池魚,凡兒早些年就是跟你哥上戰場死的!如今又要到申兒了!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
“誒,老婆子,你這么說可就不對了,兒子有本事那還不是我教子有方嗎?”老頭子有些不服的反抗。
“你教子有方?要不是你,上次申兒能差點腦袋碎了嗎?如今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幸好還跟以前一樣出色,要成了傻子!老娘我跟你沒完!”
老頭子一聽也有些訕訕,眼珠一轉,轉移話題說道:“我哥那廝也不是什么好鳥,近幾年打仗都打瘋了,希望咱爹還能壓的住他,要不申兒過去估計不好過!”
“唉!”老娘一聽,果然奏效,心思又轉到了兒子上,望了望劉申走的方向,怔怔出神。
老頭子握了握老太婆的手,嘿嘿賤笑,說道:“怪就怪咱們只有兩個兒子,申兒有時候說的沒錯,那個什么人口才是第一生產力,我感覺就很對,要不今天為夫努努力,咱們再生個兒子吧,那小子都說我老頭子天生的雞陰好!下一胎一定還是個兒子!”說著,一張如同菊花似的老臉就要往老太婆臉上湊。
老娘立刻紅暈雙頰,狠狠瞪了這老色胚一眼,沒好氣的道:“滾你娘的蛋,老娘都特么四十好幾了!去找那些死丫鬟去!”說著眉目如春的一扭一扭回了屋。
老頭子摸了摸下巴,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立在客廳兩旁的兩個十七八歲,如花碧玉的俏婢女,泛起了愁,太難抉擇了,這就是兒子說的那個選擇障礙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