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人們還沉浸在韭菜蝦仁餡餃子的鮮美味道當中的時候,駐地新安裝的一部電話響了起來,最先起牀的吳迪趕緊跑過去接通電話,原來打電話的是拆遷辦的工作人員,那邊通知他們說,郭世安區長要在上午陪同他們一併去漁民村進行視察,吳迪接過電話不敢怠慢,他趕緊通知了杜經理。
三江集團的工作人員洗漱已畢、然後草草的吃過早飯,就聽見大門外面一陣的汽車喇叭之聲,杜經理領著大家一起走了出去,他們一道門外,就看見以郭世安爲首的開發區領導已經站在車前等候了。
吳迪是這裡的“老人”,他和郭世安還是比較的熟悉的,所以他出來主動的爲雙方介紹了一番,然後大家分別坐上車直奔漁民村而去。
此時的漁民村基本上屬於人走屋空,一行人踏著碎石瓦礫往村子裡面走,在這一路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就連一隻貓一隻狗都不曾看見,只有偶爾的幾隻鳥叫顯示著還有生靈的存在。
一行人從村東頭一直走到村西頭,這才準備往回走,忽然在一個房間裡傳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大家立刻停住腳步駐足觀望,幾名城管隊員拔著胸脯走了進去,時間不長,幾名城管架著一個老漢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來找我的小孫子、我不是賊!”
隨著話音傳來,一股惡臭的味道也隨之傳來,大家都捂住口鼻斜目相看,只見被架著的老漢有70來歲的樣子,發舊的衣褲上漏洞百出,吳迪看一眼就認了出來,原來頭幾天在那個破廟中曾有過一面之識。
郭世安畢竟是一區之長,他來到老者的近前哈下腰問道:“老人家,你有什麼難處可以和我說。”
“你誰呀?”老者翻翻眼皮說。
郭世安笑容可掬的回答道:“我是開發區的區長,老人家有什麼具體的困難可以和我說,我能做到的就一定幫助你做到,你看怎麼樣?”
老者顫巍巍的看著郭世安,好半天他突然的深深的向著郭世安鞠了一個深深的躬,郭世安趕緊伸出手將老者攔住,老者說:“我是江蘇人,兒子媳婦都在國外打工,只留下了小孫子在家,小孫子在前年開春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走丟了、我怕兒子媳婦回來責怪就出來尋找我的孫子,可是這將近兩年的時間裡音信全無,區長大人,你能幫助我找一找嗎?”他說著將衣兜裡的尋人啓事的告示掏出一張遞了過去,郭世安真的很愛民,他接過尋人啓事認認真真的看過一遍之後,回身和一個相關部門的領導說:“一會回去的時候把老人家也帶上,先送到臨近的福利院。”
“老人家,你先到福利院去休息,找人的事情我們來辦,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郭世安大聲的和老者說,因爲他看出來老者的耳朵不算太靈敏。
老者連連的點頭稱謝,他手中的尋人啓事逢人便發,好像永遠也發不完似的,就連吳迪也得到了一張,吳迪將啓示拿在手中看了看,他突然間眼睛一亮,自然自語的說:“我怎麼看著這個孩子這麼像呢!”
“你說什麼?你看見我的孫子了?”老者的耳朵突然比好人還好人,他那髒兮兮的雙手死死的握住吳迪連連的搖晃,雖說吳迪身懷絕技膂力過人,可是在老者的死命緊握中也覺得雙手有些微微的發疼,郭世安以及周圍的其他人也圍攏過來,大家都用驚奇的目光看著他。
吳迪天生的好記憶,他一般情況下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他看著尋人啓事上的照片說道:“那天我從漁民村回來的時候在一輛公交車上,有一個50多歲的女人抱著一個6、7歲的小男孩,那個小男孩管那女人叫媽媽!”
“不是媽媽能抱著嗎?”一個幹部摸樣的人插話說。
吳迪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最主要的是50多歲的女人和6、7歲的小男孩有點不太配套,我在前排的位置坐著,禁不住的多看了兩眼,我發現那個小男孩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而那個女人的聲音確實地地道道的本地人;還有就是這個照片雖說不能確定是一個人,但是那雙大眼睛給我的印象特別的深。”
老者聽了吳迪的話更顯激動,他那深陷的眼窩中已經淚痕閃閃了,“小夥子,要是找到我代表全家都感謝你!”他說著就要下跪,吳迪連忙將身子躲開,說道:“可惜的是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下的車,我覺得有些遺憾。”
“這好辦,在那輛車?哪個座位?還有時間都說明白,我讓長途汽車的人來尋找。”郭世安也有些激動的說。
吳迪這纔將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當然,打人的事情他可是隻字未提,大家聽完都頻頻的點頭,最後郭世安在徵得杜經理的同意後和吳迪說道:“現在委派你和我們的同志一起去前臺一趟,如何?”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是要解救一個小孩,吳迪當然是義不容辭熱血沸騰了,他拔著胸脯大聲的說道:“我一定完成任務!”
“真的辦完之後,我在開發區最好的飯店給你辦最好的慶功宴,怎麼樣?”郭世安朗朗的說。
“我就等著吃燕窩、魚翅了。”吳迪說完有些後悔,他接著說道:“就怕不是,那就...。”
“那也小宴!”
在老者的一再催促之下,吳迪和一個警察上了一輛警車直奔前臺而去,前臺是一個比較繁華的縣城,這裡又是本地區最大的小商品的批發和中轉站,因此這裡常年的生意興隆、人滿爲患,前臺長途客運站在縣城的將近中心的位置,這名警察可能經常光顧這個地方,所以並沒有太多的周折便來到長途客運站。
兩個人下了車徑直的來到經理辦公室,有警察來訪經理自認不能怠慢,寒暄過後、吳迪便把來龍去脈和經理說了一遍,最後說:“經理,你能查到那天的這個婦女嗎?”
經理大包大攬的回答道:“你們先在這裡坐著,我去窗口那邊,讓他們把那個座位的記錄掉出來就可以了。”
“謝謝!”
兩個人在經理室中喝著香茶,時間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就見經理滿面春風的走了回來,他一進屋就笑著說道:“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相關底子,”他說著擦擦額頭上的汗接著說道:“這是一對母子,他們去的就是開發區,你們應該到開發區找一找!”
“那女的沒和你一起下車?”警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吳迪。
吳迪心理一驚,“媽的,老子那天和人火拼呢,我怎麼知道那個女的在哪下車?對了...我還得找那個把我甩掉的司機呢,那傢伙太可恨了!”
吳迪想著想著不覺得竟忘了警察的問話,“哎,你沒看見她們母女下車?”那警察碰了碰吳迪。
“沒、我沒注意他們呀!”吳迪愣愣的回答道。
天底下還有這麼巧的事情,真是活見鬼了!那女的在哪下車不好非要在開發區下車,這下可怎麼辦?打人的事情要敗露了呀,那個叫彪子的人還在醫院裡趴窩呢,這可怎麼辦?吳迪想著想著不覺得額頭上也滲出汗珠來。
“哎,你怎麼了?那警察上下不斷的打量著吳迪,好像不認識似的,吳迪坐了一會覺得渾身發熱,就站了起來拉著警察離開了長途客運站,吳迪坐在警車裡閉著眼睛想了好半天才說道:“哎,你說把流氓地痞打了,算不算犯罪?”
“那要看什麼過程了?”警察解釋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