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林若無其事的走下車,笑道:“老伯,晚上你怎么休息,現(xiàn)在是深秋,寒霜露重。”
“呵呵,自己趕車又不是這一兩回了,當(dāng)然有應(yīng)對的辦法。”車把式從車廂中拿出一頂圓棚和被褥,熟練的架好支架,不一會兒一個小小的帳篷便搭建了起來,被褥放進其中,看起來又溫暖又舒適。
魂林摸了摸鼻子,本來想和車把式湊合一晚,但看那帳篷的大小,就是連他自己想要完全伸展開來都有些困難,更別提兩人一起了,看來自己又要風(fēng)餐露宿一晚了。
看到兩人同乘一輛馬車,車把式以為兩人是一口的,也沒有對魂林發(fā)出邀請,徑直鉆進帳篷中休息起來,魂林坐在馬車旁,盤膝而坐,魂力流遍全身,驅(qū)走身上的絲絲寒意。
周圍在瞬間安靜了下來,迪莉等了一會兒并沒有聽到那個可惡的人的聲音,心里有些奇怪便挑起簾子向著四周看了一眼,卻見魂林正坐在馬車旁,已經(jīng)進入了修煉狀態(tài),迪莉雪白的牙齒咬了咬鮮紅的嘴唇,良久才道:“魂林,你上車?yán)飦戆伞!?
聽到迪莉的呼喊,魂林一愣,暗道:“莫非這小妞要和我大被同眠?”想到此處,他心里有些不安分起來,連忙擠上馬車,卻見迪莉緊緊的縮在一個角落,另一個顯然是為魂林用的。
“今晚,你就在那里,不準(zhǔn)過來。”迪莉充滿戒備的眼光緊緊地盯著魂林,小聲道。
魂林點了點頭,也沒有再開什么玩笑,萬一這小妞一發(fā)怒又把自己‘請’出去了怎么辦,到時哭都來不及。
魂林坐在另一個角落里便閉目養(yǎng)神起來,整個馬車中只有淡淡的月光照射進來,孤男孤女共處一室,車廂中充斥著淡淡的曖昧,誰也沒有說話,死寂無聲,迪莉似乎能聽到自己快速的心跳聲,等了一會兒見魂林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便拉過唯一的一張被褥蓋在身上,開始漸漸的進入沉睡之中。
等到半夜,可見片片白霜飄落而下,涼風(fēng)吹來,魂林猛地打了一個寒噤,伸手無意識的向著旁邊摸了一下,正好摸到被褥的一角,便伸手拉過蓋在了自己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魂林直接從睡夢中被凍醒,迷迷糊糊間向著身邊的暖爐靠近了一下,還嫌不夠便抱住那個‘暖爐’這才沉沉睡去。
清晨一大早,絲絲涼風(fēng)吹來,卻讓魂林從睡夢中悠悠轉(zhuǎn)醒,發(fā)覺自己懷中有異,不禁低頭一看,卻看見迪莉緊緊地縮在自己的懷中,頭枕在胸膛,兀自在那熟睡。
魂林不敢有絲毫的異動,害怕驚醒懷中的佳人,到時有理面對這個野蠻的小妞也是說不清,忽然,迪莉的眼皮輕微抖動了一下,似是將要蘇醒似地。
魂林連忙閉上眼睛,果然不久之后便聽到一聲低低的驚呼聲,極為的壓抑,到最后戛然而止,似乎被生生打斷一樣,迪莉稍微動了動,看了一眼魂林的反應(yīng),發(fā)覺后者沒有絲毫的異樣,便輕輕掙脫懷抱,閃身來到另一個角落里。
魂林感到懷里一空,暗暗的松了口氣,只是片刻便‘醒來’看了一眼旁邊臉色紅紅的迪莉,如無其事的打了個哈欠,道:“早啊,迪莉小姐,這么快就醒來了。”
迪莉心里一陣的放松,暗道:看來這個壞家伙并沒有發(fā)現(xiàn)剛才兩人的曖昧。
外出尋找水源洗漱了一番,吃過車把式自備的干糧,三人便繼續(xù)趕起路來,一直到下午夕陽將落時分才到達康坦城。
馬車進了康坦城,看著人來人往的繁華大街,迪莉的眼晴頓時濕潤起來,以往哪一次離家也沒有這次的感觸來地強烈,想想自己差點都回不來了,她便再也抑制不住,淚珠兒叭嗒叭嗒落下來。魂林見她落淚卻不肯哭出聲,心道,這丫頭也真是倔強。
到了克里府門前,迪莉小姐更是雙手捧住面頰,香肩微微顫抖著抽泣起來,竟連車也下不來了。魂林自車轅跳下,站在府門前扯起嗓子大喊道:“迪莉小姐回來了——”府內(nèi)一片驚慌,等不了片刻功夫,便涌出一大群人來,是在最前面的卻是迪菲夫人。
“姐姐,姐姐在哪里——”迪菲夫人慌張喊道,淚珠兒順著臉頰滴落。
“妹妹——”迪莉蓮步下車,一下子撲倒在迪菲的懷里,姐妹二人相擁痛哭了起來。真他媽感人啊,魂林擦了擦眼角,心中說道。
“魂林,你可回來了。”福伯與魂林熊抱道。
“福伯,我好想你啊,抱抱——”
“哇,里恩管家,我好想你啊,抱胞——”
“咦,少爺,我也想你啊,抱抱——”
“夫人,我好想你啊,抱——保重!”魂林與眾人——擁過,剛想到夫人身上揩油,便被迪菲夫人凌厲的一眼給瞪了回來。
他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克里府見迪莉小姐平安歸來,府中上下都十分熱鬧,只是魂林看來看去,人群里好像少了一個身影,娜雅呢,娜雅大小姐呢?他急忙拉住表少爺?shù)溃骸吧贍敚笮〗隳兀俊?
表少爺嘆了口氣道:“娜雅表妹她在光明天堂正在祈福呢,有機會你就去看看她吧,這兩天她是一刻也沒有休息過。”
“什么,那個傻妮子。”魂林這次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大家便都聽見了,迪莉心里一急,也急忙拉住迪菲夫人的手道:“妹妹,娜雅在哪里?”
迪菲大人嘆口氣道:“娜雅那孩子,也太癡了些。自從你們出事之后,娜雅也不知道怎么了,整天躲在屋里,誰也不肯見。那幾天我又沒有想到辦法怎么營救你,也沒功夫管她。誰知第二天,那丫頭竟偷偷一個人跑到光明天堂的分殿去了,說是要每日為你們祈福,保佑你們平安,誰也不肯見,這傻孩子——”迪菲夫人說著說著,也是垂下兩行珠淚,似乎是想起了這幾天灰暗的日子。
魂林聽后也有著絲絲的感動,心里流動著道道的暖流,兩日不眠不休的祈福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啊,偏偏這個倔強的丫頭堅持了下來,心道,這小丫頭,可真是心疼死老子了。
迪莉小姐道:“妹妹,既然我們已經(jīng)安全回返,我這便去把娜雅接了回來吧。”
迪菲夫人道:“今日天色已晚,娜雅那孩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在神靈面前發(fā)過的誓言,任誰也阻止不了。經(jīng)此一事,我見她似乎長大了不少,那祈福還有明天一天,便依了她吧。我們克里家近日多事,也算她替我們還了愿吧。你明日一早便去看她,好讓她有個心安。”
姐妹二人進屋一番詳談,迪菲夫人知道迪莉沒吃什么虧,心里才是大定。
迪莉小姐又將魂林大大的夸獎了一番,沉著鎮(zhèn)定老頑童,機靈勇敢小家丁,被迪莉小姐一番敘來,連魂林自己都有些飄飄欲仙,原來老子還有這么多優(yōu)點沒有挖掘出來,這迪莉小姐還真是眼光獨到慧眼識金啊。
迪菲夫人沉吟一會兒道:“魂林,你此次忠勇護主,又對克里家的發(fā)展提供了寶貴地建議,我便破例一次,將你直接提拔為克里府地高級家丁,月俸由二枚金幣增加到二十枚。我克里家數(shù)十年基業(yè),像你如此年紀(jì)便能到高級家丁的人才,尚未有過,你可不要令我失望啊。”
這卻是迪菲夫人打的好算盤,這個魂林又有才學(xué)又有忠心,卻是千萬不能跑了。她一心想要拉攏這個下人好好為克里家做貢獻,卻沒想到魂林壓根就沒有想到跑。
他現(xiàn)在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轉(zhuǎn)變,當(dāng)初被人逼來地時候,他還老大不愿意,可是這些日子下來,做這個家丁,感覺卻是越來越順手了。種種花,養(yǎng)養(yǎng)草,搞搞實業(yè),逛逛窯子,勾引勾引小姐,有事克里家在前面頂著,有錢我賺著,何其樂哉?這天下還有比這更美的差事嗎,干嘛要跑?何況他還要等著與迪莉小姐一起去攻占國都市場,尋找自己的親人呢,有這克里家做幌子,那不是順利的多了,也不怕被有心人查出來了。
魂林抱拳笑道:“謝夫人厚愛,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不己,為克里家的發(fā)展略盡微薄之力。”
雖然從二枚金幣到二十枚,這些小錢魂林也不太在乎,但大財不拒,小財不攔,這是做生意的規(guī)矩,對魂林這種奸商本質(zhì)來說,錢是不會嫌多的。既然夫人給他漲了工資,說幾句場面話也是應(yīng)該的,花花轎子人人抬,就是這個理兒。
在大廳里好好吃了一頓酒席,算是為迪莉小姐壓驚,魂林這個新晉的高級家丁,更是克里家現(xiàn)在炙手可熱權(quán)勢通天的人物了,自然引來一頓狂轟濫炸。就連福伯也感嘆,這小子現(xiàn)在的風(fēng)頭,大大地蓋過了我當(dāng)年啊。
回到了自己小院,剛一打開房門便看到幾件蠶絲做成的旗袍整整齊齊的放在了一旁,想來是那些裁縫留下的,經(jīng)過染色紡織,幾件旗袍不僅看起來美麗,用手摸著也是極為的光滑,比魂獸皮毛好了數(shù)倍,只是看了一番便收回了戒指中,他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一躺在床上,頓時覺得渾身疲累,不到一會兒便已睡著了,身體無意識的自動修煉著,絲絲能量不斷地在虛空中剝離而出,融進了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