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綠蝶，你為什么不讓嚴公子給你贖身呢？”花影問了一個曾經問過卻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你那么喜歡他，他也對你很好，跟著他，你一定能享福的啊。”

綠蝶又坐回了自己位子上，看著花影的刺繡。

她嘆息：“我啊……”

花影打斷她：“別又說什么你有自己的理由來搪塞我，我問的就是那個理由。”

“也不是什么特別的理由嘛，”綠蝶嘟噥，“嚴公子的確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他，但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不想被他贖身。”

“嗯？”花影疑惑，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認真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答案。

綠蝶輕輕地說道：“花影你還記得么？之前有一次我生病？我那時候告訴你說是舊疾，吃了藥就沒事了。但是其實那個病越來越嚴重了，光憑藥物根本就無法長久地控制住。也就是說，我已經沒有救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去……”

“什么？”花影感到全身冰涼，“到底是什么病？為什么治不好呢？”

綠蝶眼底很暗淡，神情非常愁苦，與她平日里沒心沒肺的天真模樣大不相同。

“到底怎么了？”花影感到奇怪，握住了她的手，“雖然我不懂疑難雜癥，但是綠蝶你說出來，多一個人想辦法總是好的。”

綠蝶看著她，眼中有一種痛苦的神情在流淌，眼眸也漸漸彌漫上了水光。過了一會兒，她說道：

“花影……因為你是我的好姐妹，所以我就告訴你吧……你知道牡丹殺嗎？”

“嗯？牡丹殺？那是什么？”花影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綠蝶低下頭，緩緩說道：

“牡丹殺是一種藥物，它會損傷一個正常人的身體，但是平時根本就看不出來，只是時不時地發病。很久以前，我服用過牡丹殺，它損傷了我的身體，現在我開始犯病了，受到了它的折磨……等到牡丹殺的威力更加強大的時候，我就會越來越頻繁地犯病，等到身體再也承受不住的時候，我就會死去。”

花影愣住——綠蝶的意思是，她的病會越來越頻繁地犯，然后她的身體會崩潰掉嗎？

“難道沒有救你的方法嗎？”花影緊張地問道。

綠蝶無奈地搖頭：“牡丹殺是沒有解藥的，而且毀壞掉的身體是不會再恢復的，生命只有一次，壞掉了就沒了。”

花影握緊了綠蝶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睛：“綠蝶，你告訴我，那個‘牡丹殺’到底是什么藥物？你為什么要吃？是誰給你吃的？”

綠蝶苦笑著搖頭：“花影，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了，關于牡丹殺我也不太清楚。而我要吃牡丹殺的原因和給我牡丹殺的人，那是我的事情，我不想告訴別人……這就是我想要說的了……因為我活不了太久，所以，我不能讓嚴公子為我贖身，我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花影蹙眉，心疼地看著她。

她怎么會成為嚴子騫的負擔呢？牡丹坊的每個姑娘都看得出來，那嚴子騫對綠蝶是動了真心，并不會像普通的客人一樣，隨便找點樂子，玩玩兒就算了。綠蝶她不想讓嚴子騫傷心，所以不愿意被他贖身之后跟著他，可是，如果就這么走了，嚴子騫就不會傷心了么？這個笨蛋！

“抱歉，讓你說了這些不愉快的事情……”花影把綠蝶抱住，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綠蝶埋在花影懷中，用她的衣服擦了擦眼淚，用歡快的語氣和哽咽的聲音說道：“沒有關心，這件事我憋著也很難受，現在說出來了，感到輕松了許多，花影謝謝你，只有你肯這么關心我。”

花影抱緊了她。

牡丹殺……到底是什么藥？為什么綠蝶明知道有害，卻還要吃？難道是為了治一種病而得了另外一種病？

還有，為什么綠蝶不肯告訴她原因？她為什么要吃，這個原因她不說，就讓人覺得很可疑。還有那個給她牡丹殺的人，生病的時候不都應該找大夫嗎？雖說“藥有三分毒”，大夫給的藥物雖然對身體有一定的損傷，但是總不會害人，而牡丹殺是會損傷人的身體的東西，為什么會有人要給綠蝶呢？

綠蝶到底有什么秘密？為什么不肯告訴她原因？

花影抱著綠蝶，秀氣的眉頭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