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些個實在是奴才們見方才世子大人吐得最厲害時,臉上也掛著笑意,一時都覺得世子大人與從前大不一樣。呃,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世子大人如今脾氣暖和了許多,就象是從冬天變成春天了一般……奴婢本想訓(xùn)斥他們幾句的,可想到今個因主子您的緣故,算得上是府里大喜的日子,容不得奴婢攪了這喜氣,所以就沒去過多的責(zé)備他們,最后只勸說他們?nèi)蘸竽俣嗾f主子是非罷了,還請夫人饒恕奴婢的自作主張?!痹诙虝旱捏@慌之后秋荷斂眸回道,語氣鎮(zhèn)定的讓我感覺我真是多想了。
不過在聽到秋荷說風(fēng)無涯吐得最厲害時,臉上也掛著笑,腦中閃過“心有戚戚”之念,于是心里更是記掛起我家小乖乖風(fēng)無涯那邊的情況來。
無心在這里與秋荷多磨蹭,只想盡快將此事處理完畢,飛奔到“松風(fēng)軒”去見風(fēng)無涯。打定注意的我挑起唇角對秋荷笑道:“快起來吧,你是連婆婆都看好的人,我自然也敬你幾分,不需要動不動就下跪來著,好生說話就是了?!?
讓秀蔓上前攙扶起不肯起身的秋荷,聽秋荷說完謝過的話,不由笑道:“今個確實是我多事了,我只是怕你們議論主子的那些話兒,傳出去讓外人聽了見笑,這萬一要是惹出了什么亂子,到時候說不得會牽累你們。象剛進府的那些人倒罷了,但你是府內(nèi)的家生子,不知者不罪的由頭都用不到你身上。加上你好歹也算是府里有體面地人,所以才單獨叫你過來問上一問,你可千萬別多心?,F(xiàn)下我只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主子……”站在我身側(cè)的怡卉對我用了“求”字微有不滿,覺得委屈了我的身份,但她卻是不知,象秋荷這種有體面的家生子,動一個就是動全家,動全家就是要動好幾個府上的下人,這其中包括了城主府與分出府去的幾位少爺們的府邸,如何好隨意動的。唯一的處理辦法就是稍加警告一番。讓其想起自個的身份與處境才好。
沒有理會怡卉在暗里地拉扯,對面前又要下跪的秋荷繼續(xù)笑道:“你不要多想,我求的只不過是你這就回去與今日說這些話的人講個明白,那些話就到此為止,若是來日外面有關(guān)于府內(nèi)不好的傳言,我就不再去麻煩的找是何人放的話了。對了,你看這樣成不成?到時候我直接找你可好?”呸,我怎么變得這么壞了?抓著個源頭不放,讓家生子管家生子,防止流言四起。所以在這里抓著人家小姑娘不放,又是嚇唬又是警告的。
“恕奴婢不……”能被老太=
我自己則穿戴妥當(dāng),一副要外出的打扮,帶著怡卉前往風(fēng)無涯現(xiàn)在居住的“松風(fēng)軒”。所謂的“松風(fēng)軒”是以前風(fēng)無涯獨居京城時住的院子,由于里面家什齊全,規(guī)格也符合風(fēng)無涯的世子身份,所以這次分房,大姨娘才會選擇此處讓風(fēng)無涯居住。
前往“松風(fēng)軒”的路上,雖然天冷得厲害,但出門前秀蔓與怡卉兩人就將我收拾的如同粽子般,讓我沒有感覺到有多冷,反而在風(fēng)吹到臉上時有著一絲爽朗之感。
用帶著裘皮手套地手,撫摸著懷里剛加好熱的暖手爐,站在“松風(fēng)軒”前感覺到一絲好笑,不知道風(fēng)無涯的狀況是不是如同我想象中的一樣呢。
若真是那樣,我又該如何報答你,我的愛人?
房里風(fēng)無涯已經(jīng)睡醒,據(jù)說正在小貴子與小谷子兩人的伺候下更衣梳洗,外間大姨娘則打理著一大堆禮品,見那禮品眼熟,原來是我與風(fēng)無涯先前準備好回舍人府地禮品,如今全部被擺在桌上,邊上還擺著許多新添加進去地物件。
見我進來,大姨娘先是責(zé)備我大冷天的就敢出門,見我穿得厚實也就沒繼續(xù)說下,只讓我坐一邊看著就好,又說再過一會就整理妥當(dāng),等風(fēng)無涯換好衣裳,就可以出往舍人府去了,之間大姨娘并未與我提起先前風(fēng)無涯嘔吐地事情,讓我更是牽掛。我自然不好讓婆婆做事,自己老實巴交坐一邊閑看,傳出去的話還不被人笑掉大牙。于是就以躺了半日,想走動走動的理由,陪大姨娘站在桌前??磶讉€丫頭清點禮品。
里間的風(fēng)無涯聽到外間地聲音,隨即喊道:“母親,可是思兒來了?”
大姨娘對我會心一笑,在里間風(fēng)無涯又催問了幾遍之后,才笑道:“是是是……小祖宗你還是趕緊換好衣裳,別讓你娘子等久了才是?!?
“思兒快進來,我這玉佩不知要帶哪塊才好,你進來幫我瞧瞧?!憋L(fēng)無涯的話讓大姨娘與滿屋子丫頭都捂嘴偷笑起來,加上前里大姨娘意有所指的話,讓我的臉頓時火辣辣的燒了起來。暗怪風(fēng)無涯怎么說話也不看地方。
“思兒就別管這里了,趕緊進去為你家夫君挑玉佩去,自打他住進這屋就開始埋怨為娘的了。如今你可得幫娘說說話,讓他明白娘的苦心才好。”本來我也是極度想見到風(fēng)無涯,但被大姨娘如此一說,我又如何好獨自進去,只好拉著大姨娘道:“娘,思兒哪兒也不去,思兒在這里陪娘!”
每個人都有年少時,美好幸福的時光總是相同類似的。曾經(jīng)也美滿過,如今又復(fù)美滿的大姨娘何嘗不明白這些,于是我就這么給大姨娘推到了里間。噴了
房里風(fēng)無涯錦衣華服、金冠覆頂,從頭到腳已然全部穿戴妥當(dāng)。就是腰間鑲金寬腰帶下懸掛裝飾地玉佩,也亦選擇了一塊呈橢圓形地漢螭紋玉佩,哪還需要我來選什么玉佩,真是空口白牙說大話----忽悠人不打草稿。
在我朝他責(zé)怪地望去之時,不要臉的某人卻嬉皮笑臉的上前抱住我就是一個“小雞啄米”式連環(huán)吻。害我原本就有點火辣辣地臉更是燒灼起來,用好不容易騰出來的嘴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聲音急促而斷續(xù),怕外間的人聽處異樣,只好壓低聲音嬌道:“討厭,也不怕別個看去?!?
“有什么好怕的,沒我的允許誰敢進內(nèi)間來,”見我紅著臉東張西望的風(fēng)無涯,低笑一聲解釋道:“放心吧。小貴子他們被我從側(cè)門打出去看馬車去了,也不知道你那倆丫頭將馬車整理成什么樣了,所以……”
在風(fēng)無涯絮絮叨叨說完這些話時,我莞爾笑道:“別人都說你言語不多,怎么到我這里就是整個一話嘮了!還有,聽人說你先前吐得厲害。我初聽之時還以為是你嫌棄我。好生難受了半晌,如今見你如此才放下心來。你現(xiàn)在可還有難受的跡象?”
“嘿嘿”訕笑的風(fēng)無涯先是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到我面前時話就變多起來,然后又無不惱怒地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跑去告訴你這些的?我讓她們別去說與你聽的,就是怕你多心。這些人都將我地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不成?”
在我瞪眼望著他時,告訴他我想知道他現(xiàn)在身子到底如何時,風(fēng)無涯才摸摸鼻子繼續(xù)道:“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在他們呈上那碗燕窩粥時,就想到你吃不下燕窩,于是我自個也跟著沒了胃口,最后強迫吃下幾口,誰曉得竟然吐了起來,不過我身子好,吐完也就沒事了,只是他們大驚小怪非要傳什么大夫。那大夫后來說什么我太緊張所致,讓我沒事多寫寫字,轉(zhuǎn)移下注意力?!?
原來果然是我想的那樣,是所謂的“連鎖反應(yīng)”。就好像風(fēng)無涯平時不喜歡吃的東西,我也同樣不怎么喜歡去吃一般。如今定然是他見我難受,才跟著討厭起那燕窩粥來了吧,不由為那無辜的燕窩掬一把同情之淚。
兩人又說道了一會,才攜手走出房來,大姨娘已然讓人將禮品裝了車,在送我們兩人上車后,又囑咐了好多話,讓我?guī)閱柡螂p親之后,才擺手讓馬車起行往舍人府而去。
打量馬車里地裝飾,與往日里并沒有多大不同,只是座下墊子多了好幾層,坐在上面柔軟又舒適,加上馬車行的又緩慢,讓人如履平地。根本感覺不到一點顛簸。
靠在風(fēng)無涯懷里的我,被風(fēng)無涯用裘皮披風(fēng)包裹著,又開始昏昏欲睡起來,不過可能由于先前睡的多了,所以在到舍人府時我也沒有真正睡過去,迷糊中聽到車外關(guān)復(fù)圖來報說“舍人府”到了。
只感覺物是人非事事變,我終于回到了曾經(jīng)的家了。
五卷?終為連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