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呦,我當著是誰呢!這不是我們的西門侍衛長羅大人嗎?”
人還未到,聲音卻已經先到,這如同公雞嗓子一般尖銳難聽的聲音中,挑釁的意味濃厚,而且,說話的這個人看來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聲音是否太大,影響了那破舊寺廟內苦修的園清高僧。
看到對方,不單單是侍衛長甘地,就連大部分侍衛臉上,都是滿臉的怒容,對待那群與自己穿著打扮幾乎一模一樣的另一個馬隊,他們同樣也是極為不恥對方。
甘地滿臉怒氣,卻沒有意料之中的回應對付,反倒是忍氣吞聲了下來,他緊緊的握了握拳頭,然后松開,低聲喝道:“大家走,不許惹是生非。”
說罷,便準備帶頭離去。
頓時,甘地的隊伍里,嗡嗡的議論聲響起。
“呸,又是這群混蛋!”
“哼,搶個那么輕松的任務,也好意思來咱們這炫耀!”
“就是,要是讓他們去陽山追那妖女,只怕他們的侍衛長早就嚇得又生病了吧!”
“那肯定的啊,哈哈,哈哈…”
……
跟在甘地的隊伍后面,徐安一行人顯然聽到了侍衛們的議論,對那些來勢洶洶明顯沒什么善意的那隊人有些好奇。
不過畢竟事不關己,徐安等人也不好插話,聽著侍衛們的笑聲議論,跟隨隊伍從新開始前行。
只不過,這議論之聲再小,還是足夠之前說話的那人恰恰好聽個清楚,他的臉色,頓時極度難看。
靠近了這座破舊的寺廟,他也不敢無視這破舊寺廟的規矩,一隊人翻身下馬。
不過,他當然不甘心,下馬之后,仰著頭,惡狠狠的呸了一聲,然后繼續嘲諷道:“一群無能的庸人,只配去干一些出苦力的活兒!”
頓時,在這人身后,哈哈大笑之聲越發的囂張。|
甘地的隊伍騰然停了下來!
侍衛們一個個怒目相視,摩拳擦掌,死盯著那群人,看架勢,只要甘地一聲令下,這些好漢們絕對不會介意與對方發生點什么肢體接觸。
情形一時間劍拔弩張,就連之前挑釁的那個人明顯都被嚇了一跳,他腦袋一縮,暫時也不敢再開口說話,連帶著,他身后那些為虎作倀的屬下也隨著噤聲,大氣都不敢出,與之前判若兩人。
“干什么!想翻天么!現在開始噤聲,趕緊都跟我回去復命!”
甘地怒喝一聲,硬生生壓下屬下的不滿,看都不看那群人,大步邁開,領頭朝前離去。
侍衛們一個個雖然不滿,但是出于對他們侍衛長的敬重,最終還是選擇了忍氣吞聲,一個個無精打采的跟在甘地身后。
看到侍衛們這樣示弱,反倒助長了那群人的囂張氣焰,也許是羞愧與之前的恐懼,見到甘地他們忍氣吞聲,這群人再次冷嘲熱諷起來,不過,這一次他們的聲音始終不敢過大,可盡管如此,這些聲音依舊還是如同蒼蠅般令人作嘔。
而跟在侍衛們后面,除了李奉先依舊滿不在乎的騎在馬背上,閉目養神。薔薇與澹臺雪卿此時同樣已經下馬,就連張木子都沒好意思留在馬背之上,幾個人與徐安并排走在一起。
“他們是誰啊?”
徐安跟甘地等人又不是一起的,自然對那些人沒什么顧忌,他拉住前面一個侍衛,小聲的問道。
那侍衛重重從鼻腔內冷哼一聲,小聲解釋道:“不過是一群狗仗人勢的小白臉侍衛隊而已,不需理他們,一個個只會嘴上功夫,手上卻沒什么本事,”
“哦?那他們為什么會對你們如此不壞好意啊?”徐安不笨,自然能看出那群人的針對之意。
“他們是寶剎城東門的侍衛隊,本來就與我們西門的侍衛隊不合。他們東門侍衛長,諾,就是那個說話聲音如公雞叫聲一樣尖銳難聽的家伙,名叫澤亞,恰好又在前幾個月的侍衛演賽之中,直接在預賽就輸給了我們侍衛長甘地大人,對我們本來就心存不滿。”
這個侍衛見徐安不明白,便順帶說了一下兩個侍衛隊長久以來的矛盾所在。
“本來么,城門侍衛演賽就是城主大人考察四門侍衛實力所設的比賽,獲勝者不但可以獲得極高殊榮,更是晉升職位的最好機會。澤亞這家伙本身水平一般,仗著有個在釋教修行的叔叔,為人又極會獻媚奉承,素得城主四夫人的喜愛,以至于他平日里對大伙同僚就一向驕橫無比,大伙早就看他不順眼,若不是咱們甘地侍衛長一直以來不愿影響四門侍衛之間的感情,否則,我們早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了。呸,一個由小白臉帶領出來的侍衛隊能有什么作為,白白墮了我們寶剎城侍衛隊的名聲!”
這侍衛倒是越說越激昂,而徐安等人,也大概知道了兩隊人之間的恩怨。同時,他們對那個叫澤亞的西門侍衛長也憑生了幾分憎惡。
可連甘地都不愿搭理他們,無故生事,徐安等人顯然也沒必要節外生枝。
也許是為了讓徐安等人安心,甘地此時又在前面停下,待徐安等人跟上后,抱歉的說了聲:“讓諸位大人見笑了,不過再有半個多時辰,我們就可以達到寶剎城北門,還請諸位再耐心一些,等到了寶剎城,在做休息。”
徐安拱拱手,真誠道:“放心走就是了,我們沒事的。”
見徐安這么說,甘地也松了口氣,這正準備上馬,趕回前面帶隊。
不過事與愿違,甘地等人愿意偃旗息鼓,可澤亞他們就十分的不知好歹了。
此時甘地一行人都在牽馬徒行,唯有李奉先一人坐在馬背上,晃晃悠悠,閉目沉思,十分的扎眼。
澤亞已經注意到他許久了,轉而,當他看到甘地隊伍后,還有薔薇與澹臺雪卿這兩個小美人胚子之后,頓時眼前一亮。
甘地出行的目的澤亞當然知道,深入陽山追捕妖女還不能傷到城主大人的貴賓,這等艱巨的任務也只有甘地這種傻帽才會去做。不過看現在這情況,甘地顯然是回去復命,可這些陌生的人是從哪來的?看甘地那摸樣,對這些人還頗為顧忌?難道……
澤亞眼珠一轉,一條毒計頓時涌上心頭,他不動聲色的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家馬車,嘿嘿一笑,突然高聲喝道:“大膽甘地,怪不得你見了我就要灰溜溜的逃跑,你難道就是這么完成城主大人給你的任務嗎!”
甘地等人再度停下腳步,隊伍最前面,甘地臉上陰云密布。
若是澤亞只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嘲笑譏諷,無視掉也就算了,可這怠慢城主大人命令的大帽子,自己如何帶的起。甘地咬咬牙,雖然知道澤亞這仍舊是在沒事找事,可畢竟還是要說清楚的。
“澤亞,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否則,小心我拉你上城主大人那里,咱們當面說清楚,請城主大人親自判個公道!”
澤亞顯然有些意外,甘地這個態度也忒強硬了些,不過話已經出口,如何還能收得回來,只能硬撐下去。
“哼!那你可還記得城主大人讓你出去干什么!”
甘地臉上怒氣漸現,“城主大人讓我出城追捕妖女,救回貴賓!”
聽到甘地這么說,澤亞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緊跟著,他忽然抬起手,筆直的指向此時仍舊騎在馬背上,閉目養神的李奉先!
“那他又是誰!”
不等甘地說話,澤亞的手指緊跟著將徐安、澹臺雪卿等人指了一個遍,然后繼續大聲訓斥道:“這些人又是誰!你難道就準備帶這些人回去向城主大人復命嗎?”
甘地臉上陰晴難辨,沒想到澤亞居然會拿徐安等人說事。本來自己跟丟了妖女,這自然就是難逃其咎的罪過,本身還指望徐安一行人之中的李奉先能替自己說上幾句,為自己減輕一點罪責,這才主動要求為李奉先等人帶路,可誰能想到,居然眼看就要回到寶剎城,卻半途遇到了同樣是完成任務而歸的東門侍衛隊,澤亞這家伙自打幾個月前侍衛演賽輸給自己之后,就對自己一直不滿,這次抓到機會,只怕事情難平了。
見甘地不說話,澤亞這下滿心開懷起來,他隱約已經感覺到,自己這下可算是抓住了甘地的把柄了。幾個月前自己輸給甘地,丟掉了一個自己早就垂涎三尺的飛黃騰達的機會,這次終于有機會可以狠狠的出一口氣了。
于是澤亞更加趾高氣揚起來,那公雞嗓音再度高調響起。
“哼哼,大膽甘地,你沒有抓到妖女,沒有救回貴賓,難不成是找了一些不相干人來頂替那妖女的同黨,以便可以在城主大人面前為自己減輕一些罪責不成!”
甘地一愣,原來事情并非是自己想得那樣,澤亞此時居然把矛頭指向了徐安等人。
前一刻自己百十號人策馬沖騰,被人家舉手破去的一幕還歷歷在目,甘地心知徐安等人的非同一般,見澤亞這般不客氣,他不由開始祈禱起來,看在同僚的份上,但愿澤亞不要太過得罪徐安等人,以免吃盡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