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準備向徐安動手的侍衛集體如同被石化一般,任誰也無法相信,園圃大師突然會說出這么一段令人震驚的話來!
這個自狂自大的小子,難道也會是圣僧臨終前選定的佛子嗎?可是園圃主持德高望重,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均代表了寶剎寺,他的話,自然也不會有半句虛假,那……
所有人看向徐安的眼神之中,與先前再度變得不太一樣,雖然充滿疑惑,但大多數,已經開始對徐安有所畏懼——先前一個佛子神志不清,如今還是個隨時都會暴走傷人的瘋子,然而如果徐安是第二個佛子的話,那豈不是更加不妙?
園暮大師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師兄園暮主持,緊皺的眉頭,黝黑的臉上寫滿了問題,可園圃和尚此刻哪里能跟自己這位師弟講清楚自己的心里話呢?
園圃和尚自然能猜得到自己的師弟在疑惑什么:徐安對自己、以及對自己這位園暮師弟的態度眾所周知,看起來他對我們寶剎寺是充滿敵意。承認這樣一個人佛子的身份,那對寶剎寺的將來當然大大不利,多一個佛子便在將來圣僧名號傳承之時便多一個競爭之人,尤其還是多一個心中對寶剎寺心存芥蒂的人。
可是現在,自己哪還有選擇的余地?園圃大師苦著臉,瞅了一眼徐安,好在徐安除了表示驚訝之外再沒說任何話,這也就或多或少安穩了園圃大師自己忐忑的內心。
只要徐安不說話,那么哪怕徐安不是佛子,身上毫無佛法氣息,這對園圃和尚來說,那就不是問題!
至于為什么,就因為他是園圃大師,是寶剎寺當今的主持!
面對所有人的目光,面對自己師弟望向自己那張寫滿問題的臉,園圃和尚輕咳了兩聲,便一條一條徐徐開始胡謅起來。
“先去貧僧就說過,這位小兄弟,貧僧是認識的。當然了,這也就是貧僧為什么敢說他也是佛子的根本依據。”
“我佛慈悲,眾生平等。李奉先被選為佛子,那么徐安自然不會例外。”
“圣僧之稱號是何等難得,貧僧也就不多言了。這兩位小兄弟,李奉先的實力大家早已經見識到,那么連他都輸給了徐安,徐安的實力,自然也配得上佛子這一稱號?!?
……
園暮大師突然開口,打斷了口若懸河的園圃師兄,不解道:“師兄說那么多,無非是解釋這小子為什么是佛子!然而佛子之稱,原本就是一件因果機緣的事情。他若也是佛子,到也不意外。只是師弟真的很好奇,李奉先好歹一身純正佛息,使得是我釋教大明六字真言訣;可反觀這小子,一身修為表面看來不過筑基中士左右的實力,一身內息真元駁雜不堪,更是對我釋教佛陀毫無敬重之意,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是佛子!”
園圃大師看了一眼打斷自己說話的師弟園暮,心中并不奇怪,師弟修為精湛,當然不會看錯徐安的修為,也決不會看不出徐安很可能是一個妖道修行者的事實!但事關重要,園圃主持當然不會讓徐安這么一個混小子毀了自己,不是園圃沒考慮過請師弟出手,降服徐安。只是先去才看到徐安毫發無損的打昏陷入瘋狂的李奉先,只怕實力也不會低于師弟太多。若是師弟沒有一招制服徐安,讓徐安把不該說的話全說出來,自己一樣得不償失。
現在也好,徐安一直沒說話,只要能說服自己師弟,那這件事就再不會有人質疑。園圃主持對自己的師弟正兒八經的單手行了個大禮,擠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嘆氣道:“師弟太多慮了,既然是因果機緣,那圣僧的選擇當然不是我們這些修為不夠,佛法不精深的人能夠理解的。師弟,南緣有句名言,朝聞道,夕可死!你五十歲入我釋教修行,短短一年筑基小成,半年時間便已經跨過筑基下士境界,三月之后,修為再度破鏡已經是筑基中士上品修為,然而如今一見,師弟你膚色雖黑,但已經有佛光溢彩隱約流露,看來已經是度過瓶頸,修為步入筑基上士境界了吧?”
“師兄明鑒?!眻@暮大師臉色一驚,沒想到自己的師兄竟然一眼便看出自己的實力境界!枉他還以為,自己這位幾乎全憑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巴而爭奪到寶剎寺主持的師兄在修為方面根本就沒什么天賦!師兄的眼神果然非同尋常,想通之后,園暮雙手合十,念叨一聲佛號,再開口道:“是了,就算之前對我釋教毫無關聯,只要一朝入教,誠心向佛,自然一樣可以得道成佛!師弟謹遵師兄言傳身教?!?
園圃臉上沒什么改變,只是點點頭,做足了面子??稍谛闹?,卻又是翻江倒海!他不過是為了襯托徐安佛子的身份,淡化徐安一身修為與釋教毫無關聯的事實,卻沒想到,竟然引得師弟親口承認,修為破鏡達至筑基上士境界!
這樣豈不是說,我寶剎寺,又多了一位筑基上士的一流高手!
園圃突然樂呵起來!哈哈,李奉先將來一定會留在寶剎寺,而徐安不過是因為一時之需暫時承認他佛子身份,無論他是否與寶剎寺叫好,將來也絕無可能與李奉先爭奪圣僧之稱!那時候,自己這位主持方丈,必然會流傳千古!
園圃和尚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所以,他笑得有些早。
“喂,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和尚!又想胡說什么,佛子?什么是佛子!你又想害我?”徐安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以至于他再也無法忍受園圃和尚的信口開河!
當日在陽山定河村廢墟之處,就是眼前這個和尚,信口雌黃,眼睜睜的宣布自己等人就是屠盡全村放火焚村的妖人!然而現在他又改口說自己等人是什么佛子,誰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胡說什么,我師兄德高望重,乃是堂堂寶剎寺主持,怎么會胡說?!眻@暮大師的眉頭還未松展開來,就又因為徐安一句話而皺起,“多少人想要這佛子身份,卻因為與我佛無緣而不得,你年紀輕輕修為就已經不可小視,更是與我佛有緣。若是你肯專心向佛,將來到也不是不能得證佛法,取得那圣僧寺廟住持禪杖,獲圣僧之稱!”
圣僧?圣僧很了不起嗎?徐安心中,對這個說法根本嗤之以鼻,他哥哥是誰?乃是當然天下第一平天圣君,而他如今身后站著的又是誰,是他亦師亦友的白度,是那個當年叱咤風云的北妖魔洲萬妖之王!區區一個圣僧稱號,徐安還真不放在眼里。
面對園暮,徐安不屑開口道:“哼,只怕那是你不了解你這個師兄的秉性罷了!你知道不知道,先前在定河村,甚至后來在陽山山腳小鎮……”
“徐安!”園圃和尚臉色大變,突然之間怒吼了一聲,打斷了徐安的話道:“貧僧已經說過多少次了,先前我們都是存在著一些誤會…..”
“誤會??”徐安嗤笑一聲,想起先前在定河村,這和尚一本正經的怒斥自己等人是妖族幫兇,怒斥雪卿是妖女,徐安氣就不打一出來!
園圃和尚眼珠古流古流之轉,全身心都被徐安僅僅屌在半空,他要抓緊時間想出辦法,就算不能說服徐安,也不能讓徐安說出定河村以及后來在陽山山腳小鎮的真相!
“四夫人!”
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正當徐安怒氣沖天,準備好好跟園圃和尚翻一番舊賬,而身為主持卻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身情緒的園圃和尚正抓耳撓腮苦思對策之時!人群突然有人哭狼嚎般嚎叫了一嗓子!
正是一直在伊丹公子身邊抱頭喊痛的澤亞,此刻他滿頭是汗,雙眼瞪的極大,眼珠之中不滿血絲,連滾帶爬,他擠到園暮大師與園圃大師身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起來!
“大師,大師!兩位大師,請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幫幫我??!四夫人,四夫人她應該還在圣僧寺廟附近?。?!我想起來了,我什么都想起來了!”
園暮大師蹲下身,一只手輕撫在澤亞的額頭之上,一陣威嚴肅穆的佛息灌頂而至,幫助澤亞強下心中那份不安。
“慢慢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澤亞并沒能平靜下來,仍然是一副十分激動的神情,一把抓住園暮大師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哀嚎道:“我想起來,我的任務本身就是護送四夫人以及四夫人請來的戒空戒無兩位游僧大人!他們肯定還在圣僧寺廟附近!!大師,求求你,你幫幫我,幫我找到他們!”
“寶剎城城主四夫人?”園暮臉色同樣是一變,誰都知道,如今寶剎城城主年邁,已經不怎么愛過問寶剎城以及周邊村落,全權交予自己的愛妾,如今正是得寵的四夫人來打理,四夫人不見了?這若是被城主知道,雷霆大怒之下,定會殃及無辜!
然而園圃主持發現所有人甚至徐安的注意力都全部集中到澤亞身上時,他突然發現這是個絕妙的機會!
趁所有人不注意,園圃大師拉住徐安,湊在耳邊,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徐安聽完,頓時驚錯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