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乾瞟了鍾珍的翅膀一眼,又看了看李懷虛,
心想這位女仙魔好不容易得了身體,竟然這麼不小心,被飼養的陰母鳥給附體了。
不過她也算是本事大,到如今還沒失神智,還能保持半個人型,也算是很難得。看情景元神肯定被陰母鳥啃了不少,連翅膀都長出來了,元神跌到築基。
說不定還是因爲有旁邊那個元嬰期的陰魂幫忙,除去了一部分被附身的陰母鳥元神,不然早就化爲陰母鳥了。
既然是路過看風景,就沒什麼必要拿神識掃來掃去,陳道乾有些不滿,又不是來莽山安家,白白浪費他的時間前來迎接。不過表面上的客套還是需要的,誰知道是什麼來頭。能進入鬼見淵修魔的人,個個大有來頭。
陳道乾擺出一副優雅的姿態微笑道:“兩位道友請便,莽山的風景確實優美,山雖然不高,勝在有足足八個山頭連著,與外面的一些山脈有些相似,倒是可以一解思鄉之情。”
鍾珍聽了這話,感覺古里古怪的,思鄉之情云云,難道此人從前是外面的修仙者不成。
不過她卻還是點頭稱是,帶著一臉感嘆,十二分的誠意講道:“陳道友這話完全說到我心坎裡了,先前在上方路過,心中十分有感觸,與道友的感受一般無二,思鄉之情不由自主得涌上心頭,便忍不住停了下來想四處看看,倒是打擾道友清修了。敢問原先陳道友仙鄉何處?”
陳道乾見鍾珍語氣真誠,很由衷地稱讚莽山,原本的不耐煩倒是去掉了不少。
他繼續保持著友好的微笑說道:“我仙墮之前,是九天道宗的元嬰長老。現在換了副面孔,當然也換了姓名,恐怕從前的人都未必認得。往事矣矣,不消再提,既然修了魔,只等再次回到元嬰期,才能真正算得上是活人稱得上是修仙者。”
鍾珍記得洪天明似乎是九天道宗的弟子。在南域是相當當的大門派。比她見過的天玄宗的名頭還要響亮不少。
她趕緊作出一副崇拜有加的模樣,“原來道友竟然是九天道宗的長老,失敬失敬。從前倒是認識貴派的一位弟子。一同組隊探秘,爲人極是仗義爽快,還賒了不少靈酒與在下,事後也不曾討要。”
鍾珍生怕說漏了嘴。不敢多言,只是含糊地奉承了幾句。她嘴裡瞎說著。心中驚異萬分,腦子轉得極快地琢磨著。
這人不是如乾坤鏡中的修行者,曾經是個修仙者。其中恐怕大有蹊蹺,肯定與李懷虛的打算差不多。乃是一位已經死了的元嬰修士,以修魔的方式竟然再次重生。
只是李懷虛這會兒還不知道怎麼著手,陳道乾似乎已經死而復生了。
李懷虛聽兩人說了半天的話。眼睛眨了眨,也開口了。“陳道友,我初到此地還未尋到洞府,不知莽山是否是個合適修行的去處,聽道友說此地還有一處閒置的洞府,還望指教一二,也好省些時間四處尋覓。”
既然有留下的打算,陳道乾比先前熱情了幾分,“此地魔氣雖然及不上前面的大垣山,卻算是相當不錯了。不過這還得看是修習那一種魔氣,倘若是水行魔氣,莽河就在下方很方便。山上的樹木繁多,土行木行都過得去,算是上上乘。不過金行魔氣倒不算是合適,此地並無任何鐵礦。”
鍾珍與李懷虛心下了然,陳道乾果然是修魔者,原來靈力在此地被稱之爲魔氣。
鬼見淵竟然是個給死掉的修士修魔的去處,卻不知魔到底如何修,這些人又是怎麼復活了,卻沒失去靈智。她見過的魔都是傻得徹底沒腦子,話都不會說,與眼前這人沒半分相似。
在一間半遮半掩的亭子裡,大家分賓主坐好,陳道乾從儲物袋中取出火爐等物,還有茶杯水壺,樣式精緻,一看就是好東西。
“幾位請,陳某的洞府倒是不方便待客,不過此處風景優美,倒是可以坐下來喝兩杯茶,好好聊一聊。”
只是他使用的還是修士們用的儲物袋,用法也非常怪異,以魔氣催動靈石,用靈氣才能打開儲物袋。
這些用品也是都是凡俗之物,不含任何靈氣,茶雖然香,卻不是靈茶。
鍾珍喝了一口之後假意感嘆,“倒是許久不曾喝到靈茶靈酒了。”
陳道乾聞言面上顯出些追昔往事的神情,“金丹期的魔體還十分脆弱,經不起靈氣,我也有幾百年沒喝到靈茶了,只能偶爾喝上半口,強化一下身體,喝多了還真怕被靈氣弄壞了經脈。希望元神到了元嬰期,魔身化爲靈根,到時候就不礙事了。”
李懷虛沒辦法喝茶,卻不妨礙他坐在一邊套話。他如今的身份是新來的修魔者,什麼都不懂是正常的,因此隨口問了許多關於修魔的種種。
鍾珍心想,杏花一本正經的時候,倒是還挺似模似樣,一副正派宗師的派頭,比她糊弄人的本事還大。他這些日子讀的玉簡又多,竟然還給自己還弄了個得體的身份,自稱生前是個什麼海外島嶼的島主。
她說得比較少,此刻的身份乃是鬼見淵的居民,不能顯示其什麼都不懂。因此只是偶爾附和一下罷了,順帶來幾句模棱兩可的話,讓這位陳道乾多吐露一些。
原本有如霧裡看花的修魔之路,慢慢變得清晰了不少。
再探下去難免露出馬腳,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之後,李懷虛給鍾珍背傳了個音便打算告辭。
鍾珍很友善有含著一些歉意地對陳道乾講道:“這次來得匆忙,只是隨便探路,信物卻不曾準備齊全。李道友是新來的,他住不慣我那一處,要我帶著他四處走走。至於要不要留在莽山,這還得看李道友的意思了。”
李懷虛輕輕咳嗽了兩聲,“此處便極好,不過我還是想再看看其他的地方,倒是耽擱了陳道友不少時間。”
陳道乾也不介意,與鍾李二位道友聊了這麼久,大家也算是有幾分香火情誼,尤其難得是一位女修,又十分有禮。
新死的這位李道友,看著很是聰慧俊雅,一看就是正道中的精英。即使修仙之人很少有醜陋的,但是他也算是其中楚翹了,到了元嬰期還顯得這麼年輕,必定修爲高深。
可惜這麼早就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