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鳳棲宮分開之后,巧兒隨著蕭淑妃回來棲霞宮,才坐下,蕭淑妃便大發脾氣:“那個老太太,哼,真以為本宮不知道她在算計什么么?想著過河拆橋?本宮豈能如她所愿?巧兒,你先去取了武媚的貼身之物來再說,哼,等那個神婆來了,你想辦法讓她到本宮這里來。”
巧兒正愁沒有機會去沁芳殿,蕭淑妃卻?正好在這個時候讓自己跑一趟,是該說武媚運氣好到連天都在幫她呢,還是該說蕭淑妃識人不清,自己白白的將把柄送到武媚手里去好呢?
“是,婢妾這就去。”巧兒恭敬的朝蕭淑妃行了個禮之后,才回屋換了身一副往沁芳殿走去。這個計劃已經很久了,終于一朝成功,巧兒自己心里也滿是激動,只是她卻表現的太明,雖然小靜是武媚賜給她的,但是卻不保證周圍沒有蕭淑妃的眼線,若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差錯,或者死的就不是蕭淑妃而是自己和武媚了,而她也知道,武媚是不會真的出事兒的,那么唯有自己......
思及此,巧兒不免的加快往沁芳殿去的腳步。“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棲霞宮巧才人求見宸妃娘娘。”
李治這時候正在沁芳殿與武媚飲茶下棋,聽到通傳,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好好的一個下午就這么被打斷了,反倒是武媚,不以為意,笑道:“快請來,可巧兒的皇上今兒個也在,平日里皇上忙,想必也是許久沒有見著巧才人了,這會子也正好。”
巧兒走到正殿門口,見著暖雪和福公公都在門口候著,便知道皇上這時候來了,每回皇上到沁芳殿都是將奴才遣出去,在門外伺候。巧兒有些局促,這時候打擾了宸妃與皇上,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會生氣。
“巧才人請吧。”前頭那個通傳的太監這會子見著在殿門口踟躕不前的巧兒有些不耐的催促道,方才是她要見娘娘,這會子又不走了,真真是奇怪。
“婢妾給皇上娘娘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巧兒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上頭坐著的皇上和武媚,她心里覺得,這兩個人才是真正操縱著所有人生死的人,或者說宸妃才是。她害怕看到兩人因為她的打擾而不快。
武媚將巧兒的不安收入眼底,笑道:“說什么呢,你我都是皇上的人,說什么婢妾這么平白的貶低了自己,翠竹,還不快上茶,越發的沒規矩了不是?”巧兒平時很少這個時候到自己這里來,若不是蕭淑妃讓她來討好自己,以便算計自己,巧兒幾乎是不會過來的。她怕她們走得近了,反倒是對巧兒在棲霞宮的事情不利。
今日巧兒這么的過來,看來也是有事,既如此,不如就讓皇上知道也好,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讓皇上適當的介入只要好處。
“才人鮮少出門,怎的今日會來本宮這里?淑妃娘娘可知道?”武媚會有這一問也不奇怪,巧兒住在棲霞宮,而淑妃與武媚又是水火不容的,這一問不過也是表示對巧兒的關心罷了,李治聽得明白。
巧兒偷眼看了看李治,見武媚沒有單獨與自己說話的意思,便明白武媚是想要這事兒讓李治多少知道一點,那么有些話自己可就不能那樣說了,她轉了個心眼兒,開口道:“婢妾.....額,不是,嬪妾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娘娘......”巧兒將欲言又止表現的極完美。
李治皺了皺眉:“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說!”
“是,是嬪妾聽到,聽到淑妃娘娘與皇后娘娘密謀要害皇上和宸妃娘娘。”說著,巧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流滿面,“這不關嬪妾的事情啊,嬪妾看著實在是害怕,這才來和宸妃娘娘說的,他們,他們還要嬪妾來宸妃娘娘拿東西。”
“巧才人,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卻是說不得的,你可以想明白了,誣告皇后淑妃那可是大罪啊。”
巧兒聽在耳里,笑在心里,宸妃的演技一如既往的好,這邊一面不停地哭,一面說:“嬪妾不敢撒謊,嬪妾確實偷聽到了,她們想要害皇上和娘娘。”
“放肆,皇后和淑妃不過是女流之輩,如何還得了人?”武媚喝道:“休得胡說,皇上和本宮好好的都在這里,豈是說害就能害的?”
“你都聽到了什么?”李治聲音有些沉沉的,武媚沒聽到,他可是聽到了,巧才人說的可是要來沁芳殿拿東西的,害人還要來拿東西,這種害法,武媚或者不知道,但是他卻是知道的,歷朝歷代最是忌諱這東西了,卻不想到當朝皇后和淑妃竟然動了這樣的心思。
“嬪妾聽得也不真切,只是聽到什么貼身東西,什么神婆之類的,旁的聽不清楚,這種機密的事情,淑妃娘娘是不會告訴嬪妾的。”
“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會放心交給你來做?”李治咄咄逼人,不是不信巧兒的話,而是他不得不慎重,這種事情,他必須問個清楚。
巧兒也不怕李治問,這本就是事實,照實說便是了:“因為嬪妾與宸妃娘娘雖不說是情同姐妹,卻也還是得宸妃娘娘照拂的,是以蕭淑妃想利用嬪妾來從宸妃娘娘這里拿到娘娘貼身的東西。”
“拿本宮貼身的東西,拿這個做什么?”武媚好奇的問道。
李治看了看身邊的武媚,不禁握緊了武媚的手,沉了沉聲音說道:“媚娘,你可能不知道,這是厭勝之術。”
“什么?!厭勝?!”武媚嚇得花容失色,“這等臟東西,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巧才人,你可是聽錯了?”
“娘娘,嬪妾說的句句屬實。”
“來人,去給朕把這兩個賤人抓起來!”李治怒道。
武媚一聽,忙出手阻止,“皇上,不可以。”李治詢問的看著武媚,武媚搖了搖頭:“臣妾知道皇上對那種東西深惡痛絕,只是畢竟這也只是巧兒聽說而已,沒有切實的證據在,皇上便是抓了人,若是她們咬死不承認,皇上也無妨,難道皇上忘記了太平的事情么?”
武媚頓了頓,續言道:“皇上,要想拿到切實的證據,真正的將王皇后和蕭淑妃治罪,就只有等到她們真的做了這事,皇上抓一個現行,這樣才能讓她們再也找不到機會反口,也可以堵住朝堂上那些人的悠悠之口啊。”
李治看著武媚,想到她說起太平的事情,那時候,就是苦無證據,才不得不因為朝堂上的壓力而妥協,在羈押了王皇后不過是短短月余,就只能放了她出來,這件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可是在他的心里,這始終是他無法釋懷的痛。
“那媚娘的意思是?”
武媚笑了笑,這本就是他算計好了的,厭勝之術也是她讓巧兒提醒蕭淑妃的,她怎么會把自己給算進去?朝翠竹使了個眼色,取來梳子上留下的頭發,遞給巧兒道:“只管將本宮的頭發拿去便是了,本宮從來不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如今本宮倒要看看,這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害人。”
“媚娘,你怎可如此犯險?”李治不贊同的搖了搖頭,“若是真的出事了,豈不是順了那兩個賤人心意?”
“皇上,若是你我不知此時,自然是會有危險,可是如今,皇上,巧兒已經將此事告訴我們了,難道我們還怕么?只要她施法的時候,皇上派人去抓個現行,臣妾不就沒事了么?”武媚搖了搖頭笑道,“皇上放心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