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忘前生緣,二贖生前罪,青絲三千了凡塵,從此遁入佛家門。施主你可想好?”
咣!佛堂外一聲洪鐘回蕩,震得佛門外紅塵萬丈,震得佛門里空門四響。“一忘前生緣,二贖生前罪。。。說得真好!”紅袍高抬甩于身后,一只繡著金線虎頭靴踏入高高門檻。說話人氣勢洶洶,聲過洪鐘,嚇得蒲團上的女子一直發(fā)抖。
“佛堂重地,且是凈心剃度之日,怎由你一個男子入堂胡。。?!闭驹趲熖砗笫殖滞斜P的小尼目光嚴厲,一身灰色僧袍轉向門前那抹紅色后卻住了口。
一雙丹鳳眼目不斜視,黑色的瞳孔充血的眼白,氣狠狠兇惡惡,好一副如狼似虎相,好一個紅塵索命魂。
“師太。。?!庇腥撕退粯踊派?,喃喃的喊了這座小廟宇的主事人。
師太一聲嘆,將手中剃度用的剪刀剃刀放回她的托盤中:“今日過,你若再想入空門便再來吧。紅塵若了,不怕多這一日。”
女子緩緩垂下了頭,放在心口做合十禮的雙手合不上。。。身后腳步堅定,覆蓋她的倒影越來越近。
“晚兒。。。。跟我回家。。?!?
淚水止不住的滴答在她張開的手心,又順著她的指縫蜿蜒而下。下一刻,極速的心跳從背脊傳到自己的耳朵,身后男人的淚水滑入了她的頸子上,流進了她的心。
咣!佛鐘又響,他說:常晚!跟我回家。
常晚是她的名字,她長了身后人四歲。她總想,若是當初沒有給那個小乞兒半塊燒餅,也許她會干干凈凈、本本分分的生老病死,而不是像現(xiàn)在被他鎖在懷里惡狠狠的盯著,毫不避諱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是案板上的肉,隨時生吞入腹。
馬車顛簸通向王城中最大的丞相府,那里有他的孩子,他的夫人!她呢?是**錯亂的**,是不能舍棄的恩人?還是現(xiàn)在已經叫不出那個稱謂的親人?回去!對她這個恪守本分的人來說何其殘忍!
“你不讓我出家,那我就去死!蘇清煜,你不要得寸進尺!”
蘇清煜的臉從常晚黑色的發(fā)絲中抬起,那是一雙丹鳳眼里有無盡的溫柔和乖巧,薄薄的淡紫唇瓣微微上翹,卻吐出讓常晚天旋地轉的話:
“晚兒,你忘了你的月事已經兩個月沒有來。。。”
月事。。。孕事。。。
常晚困頓的看著自己的小腹,這里面有一條命。。。腦袋里像杵著大棒來回翻攪,那難掩興奮的男音還在耳邊纏繞:“晚姐姐,我知道你心最軟,咱們的孩子那么小,是條命!為了它你也不會跳崖、懸梁、服毒,佛家可說,那樣母子均不得超生!”
這是造孽!造孽!她懷上了蘇清煜的孩子!蘇清煜你讓我浸豬籠也洗不清!
在佛堂前,常晚已經暈了一回,這次睜了眼睛看到了繡著金色睡蓮的紗帳。只是她手不能提腿不能動,身子像魚肉被釘在**上!
多出息!多出息!蘇清煜短短四年從宰相跟前的侍郎,成為宰相的成龍快婿,然后又用了三年成了天子腳下萬民之上的蘇左相!這人收拾了朝野,又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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