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看著林夫人異常認(rèn)真的臉,低下頭將無奈憋了回來。
“我記下了,林夫人,還有什麼交代的?”
“嗯,明日正午我再來,看著你烹一次。東西也麻煩常姑娘先行準(zhǔn)備著。”
晌午下學(xué),蘇清煜瞧見常晚站在清風(fēng)書院的門前,一手提著提籃,一手拎著半尺高的老舊瓷壺,他驚喜萬分大聲喊著常晚的名字一邊跑出大門。
“小心點,你的腳!”
蘇清煜接過提籃,低頭看著常晚提起的茶壺立刻明白了:“交給我吧,我去送。”
不一會兒,蘇清煜出來,褲腳卻是溼的,常晚心中有數(shù),還是問了一遍。
“郝夫子什麼反映?”
“將茶倒了一地,壺也給砸了。還問我是誰送來的。”
“你怎麼答的?”
“我說要想知道,放課後要給我開小竈,上私塾十日才告訴他!”蘇清煜轉(zhuǎn)轉(zhuǎn)眼珠,丹鳳眼瞇起像只狐貍。
“你還真會藉機使力,給自己圖方便!”常晚颳著蘇清煜的鼻頭,笑他的古靈精怪。
常晚得了答案,心也放鬆下來。
姐弟倆樂得清閒,坐在書院對面的巷子裡吃上兩口飯菜,誰知大門一開,郝明旭就衝出來一手還拿著一片殘破的壺底,眼底溼潤的喊著:“婷兒!。。。”
對面兩人嚇了一跳,常晚嗆聲咳嗽,狼狽的郝明旭這纔將目光對上巷口中的姐弟倆兒。
“郝夫子。。。”
這是郝明旭第一次見著蘇清煜口中天天唸叨的常姐姐,他低頭一赧,恰見著素白鞋面上被茶水染黃的斑點。身爲(wèi)夫子,這副模樣,真是找個地縫都沒機會鑽。
“失禮失禮,嚇著姑娘了,嚇著姑娘了。”郝明旭將腳縮回袍子裡,一屈身對著已經(jīng)站起來的常晚說道。
“我是小煜的姐姐,我家小煜讓您受累了。”常晚想客套兩句,誰知郝明旭擡頭看了自己兩眼,又一個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小煜。。。”常晚心中一突,剛纔郝明旭應(yīng)該而立之年,髮髻利索,臉也白淨(jìng),一看就是正直不阿的人。一壺茶水,就讓他慌亂頹廢,莫名的傷了一個好人:“你說,我?guī)土肆址蛉耍遣皇呛α撕路蜃樱俊?
一池渾水,有人挖,有人不見得會跳,而自己卻無形中推了郝夫子一把!
事實證明,郝夫子確實一腳踏入了渾水,整個人也渾渾噩噩。接下來幾日,堂上的小童卻是開心,因爲(wèi)嚴(yán)格的夫子白日課上一句話教八遍,其他時間盯著桌上的蘭花瓷壺走神。
直到一日,郝明旭將空茶壺放到蘇清煜手上,好半晌才說一字:“澀…”
常晚第二日正午將這單字回給林夫人,林夫人失魂回去,隔日又難掩興奮的來。
常晚納悶,覺得男女情愛複雜的很,就她知道的感情卻是單純,不像自己和郭子,自那砸了自己的茶罐後,真的不相往來。
沒了領(lǐng)頭鬧騰的王書同,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也不成氣候,在蘇清玉幾個陰冷冷的眼神下沒了氣焰。蘇清煜在其他孩童眼中成了怪胎,課上課下抱著書,是跟在郝夫子屁股後頭的應(yīng)聲蟲。
在趙夫子去世的第二十天,王書同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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