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雨卻拖住我:“不行,說清楚再走!”
我沒辦法,只能拿出葉錦東的身份嚇唬她:“病人的身份很特殊,你惹不起的,他脾氣不好,小心他遷怒你。”
趙思雨拔高聲音:“管他是什么人,我爸是副院長,他要是不滿意,就讓他滾好了!”
她嗓門很大,其他病房的醫生和護士都跑出來看她。
我覺得她真是沒救了,冷下臉:“你是想讓大家都知道你跟林慕的齷齪事嗎?”
趙思雨這才收斂,但她堅持房子是林慕的:“我給你五十萬,你去跟林慕說清楚。”
我倒是好奇,她出手就是五十萬,一看就不缺錢,為什么非要跟我爭一個小房子?
趙思雨被我看得惱羞成怒:“你到底去不去!”
她竟然還會臉紅,真是稀奇。
我瞟她:“要是我不去呢?”
她開始像前幾次那樣威脅我,無非就是讓我丟掉工作之類的,我原本就打算辭職,所以壓根沒打算買賬。
沒想到她扭扭捏捏地透露,她跟林慕的第一次就是在那個房子里,所以才想留下來做紀念。
我聽了后簡直目瞪口呆。
也難怪林慕愿意把房子給我,估計是每回去一次,就會想起自己出軌的畫面,心里很煎熬吧。
而趙思雨不理解他的尷尬,所以才會來找我要房子。
她說得很好聽,說什么既然我答應退出了,就干脆好人做到底,讓她留住美好的回憶。
但我為什么要成全她?
她插足我的感情,還有臉來跟我提什么回憶?
那些回憶都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我感覺可笑極了,她跟林慕,還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賤人,沒臉沒皮得叫人嘆為觀止。
我似笑非笑地瞅她:“房子市值九十五萬,你就給我五十萬,你覺得我會答應?”
趙思雨瞪我一眼,明顯憋著氣:“我給你一百萬,這下你滿意了吧?”
我笑了下,慢吞吞地說:“不,我還是要房子。”
那個房子我肯定不會去住,但我不打算出
賣,萬一被趙思雨買去了呢。
我要租出去,每一年都租給不同的人,把她的回憶破壞得一干二凈。
趙思雨可能是沒想到我會拒絕,一下子就火了,揪著我的衣領:“韓小小,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知道周圍有很多同事好奇地望著這里,沖她笑了笑:“你是打算在這里跟我干一架?”
趙思雨不蠢,松開我的領子。
她也算是個人物,把火氣憋回去,壓著聲音放狠話:“別以為我不知道,林慕把房子給你,條件是你得辭職走人。他這么做是為了我,我不怪他隱瞞。但你別以為離開了醫院,我就整不了你。”
我皺起眉。
趙思雨嘴角往上勾:“我爸跟市里各個醫院的領導很熟,我完全可以讓你在這個城市混不下去。”
我愣了愣,她比我想象中的更敏銳,也更厲害。
不是個胸大無腦只知道撒嬌的大小姐。
大概是看我懵了,趙思雨臉上露出得意神色:“所以,你還是別跟我作對的好,那個房子我要定了。”
我沉默起來,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擊她。
林慕出軌,跟他分手,我還有工作。這個工作做不下去,我還可以換一家醫院。可是趙思雨讓我看清了現實,她的父親手握重拳,完全有本事把我趕出這座城市。
難道真要回老家?
我好不容易才從山里走出來,父母親人在我身上給予了多少希望,我不想叫他們失望。
再說還有更嚴重的問題擺在我面前,老家那地方,護士工資非常低,家里人都得靠我養活,我怎么能回去?
我連任性的資本都沒有。
其實偶爾累的時候,我也想過逃離這個讓人喘不過氣的社會,不管不顧地回老家,就是叫我養豬種地,我也愿意。
那天撞破林慕和趙思雨的丑事,我也想過干脆跟他們撕破臉,一走了之。
可我能走到哪里去呢?
父母不可能歡迎我回去,他們一定會怪我沖動,會怪我不懂事。
所以我只是跑到天橋上發泄,我寧愿
選擇跳下去,也不敢找父母哭訴。
就像這么多年,無論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我都不會跟家里人說。
因為我知道他們并不需要我的懦弱,不需要我的眼淚,他們只想著我能賺更多的錢,給他們錢花就行。
我很早以前就已經明白,我是沒有退路的。
這也是我為什么活得戰戰兢兢的原因。
因為我沒有一個能給我做后盾的溫暖的家,甚至得不到一個擁抱,一句安撫。
趙思雨覺得我是怕了,肯定會按她說的去做,趾高氣揚地走了。
同事也都散去。
我靠在墻上,感覺身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沒有一點力氣。
我確實是怕了,我不敢得罪她。
但要我就這么妥協,我也做不到……
過了好一會兒,我突然驚醒,我還有個病人要照顧呢,趕緊推開門進去。
葉錦東竟然起來了,正站在窗戶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手里好像還夾了根煙。
我聞了一下,房間里沒有煙味,卻還是沒忍住說:“醫院不準抽煙,你現在身上有傷,也不能抽。”
他回頭看我一眼,表情平靜:“沒抽。”
我走到他身邊,把白色的細紋窗簾拉開:“那你把煙給我。”
說著,我伸出手,本來是想去拿煙,結果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只稍微動了下,就躲開了。
他把煙擱在窗臺上,沒理我。
說實話,他長得很好看,是那種硬朗的英俊,側臉輪廓分明,陽光打在他小麥色的肌膚上,讓他看起來特別的有男子氣概。
他的身材也很好,我是學護理的,有一門課叫人體解剖學,對于人體構造,我再熟悉不過。
以我學來的知識看,他的身材很完美。
不過我也沒多看,現在我滿腦子都是林慕和趙思雨的破事,哪還有心情看帥哥。
之后我們再沒有交談,我在翻他的病例,而他一直望著窗外。
過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他突然說話了:“你打算怎么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