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一時間也想不到她除了被林翊看上,還有什么地方值得人殺。
她覺得,如果自己想不通這個,那肯定找不到對手是誰了。
她不過是要做個太后而已,至于派死士對她下殺手嗎?又不是要做皇后!
姜璇細(xì)細(xì)的想了下,覺得這些應(yīng)該都不可能。
至于許家,要等碧枝那邊回消息了。
她的直覺覺得不是許家!
如今許老伯爺已經(jīng)被皇上派遣出去籌備軍資了。不在京城。
她沒有再去德勝班,只是派了碧藍(lán)去德勝班和陳嬌說一聲。
回到家,才剛下馬車,姜瑜就沖了過去,一把抓住她,緊張的問,
“妹妹,你沒事吧?”
姜璇搖搖頭,姜瑜一臉的駭怕,覺得他是因為自己受到驚嚇了,低聲安慰,
“哥哥,我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嗎?”
她轉(zhuǎn)了一圈。
姜瑜臉色并沒有緩和過來,而是問姜璇,“你是怎么看出不對的?”
他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到妹妹,覺得妹妹的性子那真是不動聲色,家里什么人都沒說,真是沒有任何人看出她當(dāng)時有了疑心!
只有二嬸奇怪她為何會派兩輛車出去。
姜璇笑了笑,說道,
“那丫頭雖然面生,那陳家那么多,我沒見過也很在正常。”
“但她不知道的是,我和嬌嬌早就說好了,有什么事情都會使喚熟悉的丫鬟,比如我身邊的碧云,她那邊的畫棋。”
這個約定,當(dāng)時到底是怎么來的,她也忘記了,但是,每次陳嬌那邊要做什么,都會派畫棋過來。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嫣紅的那一眼,如果只是普通的丫鬟,不會好奇她白布蓋著的是什么!
高門大戶的丫鬟,尤其是要出去見客的下人,那都是精心調(diào)教過的,一言一行,眉眼之間,絕對不會做不該做的事情。
可是嫣紅雖然看起來守規(guī)矩,可是眼睛卻胡亂的瞟!
大約是聽到姜璇派去的碧藍(lán)說了馬車出事,陳嬌直接跟著碧藍(lán)一起來了姜家。
她直接跳下馬車,提著裙子就跑,也不管后頭的丫鬟在后面提醒她讓她小心點。
見到姜璇后,她沖上去,一把就將姜璇抱住了。
姜璇,“……”
后頭陳嬌的丫鬟畫棋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姜璇拍拍她的后背,然后想要掙開她的擁抱,哪想陳嬌手一緊,抱的更緊了。
姜璇心一軟,陳嬌比哥哥的反應(yīng)還要強烈。
也是,人是她那邊的,沒想到竟然會被利用。
“嬌嬌,你先放開我,我沒事呢。”姜璇柔聲安慰陳嬌。
陳嬌好半響才放開,然后用帕子揉了揉眼睛,輕聲道,“幸好你沒事。”
去跟蹤嫣紅的碧枝還沒回來,姜璇拉著陳嬌坐下,幫她擦擦眼淚,然后問她,
“你們家最近新進了仆人嗎?”
姜璇會問這個問題,是因為陳嬌最近被陳夫人拉著學(xué)管理中饋,買下人這樣的事情必然會叫上陳嬌。
“家里進了幾個人,不過是叫熟悉的人牙子帶過來的人,等會回去,我會讓母親查下來歷的。”
姜璇搖搖頭,
“你不用管,你就假裝不知道,我這邊會讓人查的。”
這也算是漏洞吧,只是誰能想到幕后之人的手竟然能伸的那樣長呢?
陳嬌卻不打算假裝不知道,她嚴(yán)肅道,
“那些人能把手伸進我家后宅,必定圖謀不簡單,這次是你,下次又不知道該如何被利用了。”
姜璇表示明白,又問了一句,“什么時候進的人?”
陳嬌想了想,又問下邊上的畫棋,才知道,家里一共進了兩批人,頭一批是早就進了,嫣紅就是那一批。
算算時間,那個時候,和許老伯爺還沒有到圖窮匕見的地步。
姜璇點了點頭,那就不是許家做的,現(xiàn)在唯一有嫌疑的人家沒了嫌疑,一時間就更找不到緣故,也是沒法查了。
現(xiàn)在,她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個丫頭說話有幾個字口音很古怪。
姜璇覺得,她好像在哪里聽過,卻想不起來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陳嬌急忙忙的過來,就是看看姜璇的情況,還有到底出了什么事,問清楚后,就回家去了。
不說陳家那邊,陳嬌回去后,到了傍晚,陳夫人就派人將和嫣紅那一批的人都送到姜家。
唯獨,少了嫣紅。
晚間,跟著出去的碧枝身上帶著細(xì)碎的傷口從外邊回來。
“姑娘,奴婢沒用,人跟丟了。”她跪在地上羞愧的垂著頭。
姜璇看了眼碧云,碧云會意,上前要扶起碧枝。
碧枝卻不肯起來,
“姑娘,奴婢還以為自己跟蹤的本事很厲害,沒想到竟然把人給跟丟了。”
“是奴婢太大意了。”
“你責(zé)罰奴婢吧。”
姜璇笑笑,“你也盡力了,我本不想罰你的,但既然這樣,那就罰你三個月月錢,再有下次,你就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如何?”
碧枝叩了個頭,然后爬起來,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你去把身上的傷口處理下吧,再來和我說說當(dāng)時的情況。”
……
淮安王府,東苑。
當(dāng)日淮安王查到派去金陵刺殺林翊的人馬中,有一部分是淑太妃和她娘家派去的,就把淑太妃關(guān)到東苑小佛堂,讓她自省己過。
這段時間,淑太妃一直在小佛堂念經(jīng)祈福,林灝自然不會苛待她,但淑太妃為了讓林灝早日放她出去,竟然自己消減用度,素衣素食,很虔誠的樣子。
“你聽說太上皇送了一百八十抬聘禮去姜家嗎?”
“怎么沒有,這件事情如今京城誰不知道,要不是姜家老太太死的不是時候,大概,太上皇都要迎娶姜家姑娘了吧?”
“是啊,很可惜,如今要過三年,誰知道三年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原本剛念了經(jīng)文,在院子里走動,散散筋骨的淑太妃,聽到兩個守門婆子的話,頓時面色猙獰的推開門,
“你們說什么?誰要娶親了?”
兩個婆子不妨被淑太妃知道了,這件事情,淮安王府上上下下都瞞著太妃娘娘。
這是淮安王親自下的令,兩個婆子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其中一個大膽點的,抬起頭,勉強笑了笑,“太妃娘娘……奴婢不敢說……”
淑太妃一腳踹過去,直踹在婆子的心窩上,“外頭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你們說!”
另外一個婆子見同伴被踹了一腳,生怕淑太妃對她也來一腳,支支吾吾的道,
“是太上皇要娶親了。”
淑太妃愣了一下,仿佛沒聽懂,又追問了一句,“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是太上皇要娶親了。”
那婆子又重復(fù)了一遍。
“不可能!”淑太妃搖頭,太上皇怎么會娶親呢?
她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問,“娶誰?”
“姜家大姑娘……”
淑太妃搖搖頭,快步走出婆子們當(dāng)值的房子,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身后服侍的大丫鬟連忙扶住她,“娘娘,您怎么了?”
淑太妃推開丫鬟的攙扶,跌跌撞撞的朝前走。
他竟然又要成親了!
淑太妃閉上眼睛!
她的孩子已經(jīng)快要及冠了,太上皇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次。
她和他在一個宮里住著,可卻覺得他遠(yuǎn)在天邊。
她沒有嫉妒過江氏,因為江氏是先帝給太上皇指的婚,他不愛她,對她只有責(zé)任。
就連那份責(zé)任,到了最后,都被江氏作沒了!
可是,她知道,這次不一樣!
她只要想到將來那個什么姜姑娘,能夠名正言順的躺在那個人懷里,被世人稱做他的妻子。
是天下女人的榜樣,她就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她眼神沒有焦距,忽然道,
“去!把淮安王叫來!”
“我是他的母妃,他瞞著我這樣大的事情,我不怪他!”
“可他總不能不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