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突然出現(xiàn)的這道聲音,幾個天劍宗弟子都愣住了。
神識傳音,這可是只有天劍宗宗主才會的手段。
況且就算不知道,他們怎么說也是天劍宗弟子,不至于連天劍宗宗主的聲音都沒聽過。
天劍宗宗主明明沒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卻在暗中關(guān)注著現(xiàn)場的情況?
不但關(guān)注著現(xiàn)場的情況,竟然還做出指示,讓人將那個叫吳絕的人刷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那個叫吳絕的人,武道天賦連天賦石都測不出來,很可能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他們的這個宗主不但不惜才,為何還要把人刷了?
難不成吳絕什么地方得罪了宗主?
還是說,那個叫吳絕的家伙根本不是天才,只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才讓一塊又一塊天賦石爆裂,偏偏其他人都看不出來,只有他們的宗主能看出來?
不管怎樣,宗主的心思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弟子能揣摩的,既然宗主說要將吳絕刷了,那就必須將吳絕刷了,不需要任何理由。
幾人嘴上沒說什么,卻對視一眼,眼神會意之后,暗暗點頭。
很快,負(fù)責(zé)記錄測試結(jié)果的人拿起筆,一筆就將檔案里面“吳絕”這個名字劃掉。
君無夜沒見過天劍宗宗主,不過他的神識比天劍宗宗主強大得多,因此能清楚地感知到有人在用神識探查選拔現(xiàn)場的情況。
雖然不知道使用神識探查選拔現(xiàn)場的人就是天劍宗宗主,但天劍宗宗主的神識傳音,傳入那幾名天劍宗弟子耳畔的同時,自然而然地也被他捕捉到了。
身份上明明沒出什么問題,力量測試普普通通,沒有給人特別突出的感覺,也不至于到糟糕的地步,唯一比較引人關(guān)注的就是天賦的測試,可就算再怎么樣,也不應(yīng)該成為他被淘汰的理由才對。
思來想去,不得其解。
不過既然知道有人要將他淘汰出局,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坐視事情發(fā)生,否則豈不是要白跑一趟?
他將神識延伸開來,在天劍宗稍稍搜尋了一番,很快便有了主意。
……
兩個時辰過去,前來參加選拔的武者,除君無夜之外,力量和天賦都已經(jīng)測試完畢。
之后,現(xiàn)場的天劍宗弟子聚在一起討論了一番。
討論得差不多了,就見一名天劍宗男弟子站出來說道:“本次選拔結(jié)束,接下來公布所有通過選拔的人員名單,被念到名字的人,從今日開始將成為天劍宗弟子?!?
“楚國國都三皇子楚無雙,齊國國都呼延家呼延雄,大寒國國都元帥府伍元重,蜀國南華城風(fēng)家風(fēng)萬里……”
一連串念了六七十個人的名字,然而沒被念到名字的人更多,包括君無夜如今使用的身份“吳絕”。
“剛才被念到名字的各位師弟師妹,恭喜你們,至于沒被念到名字的各位,稍后會有人帶你們離開天劍宗,離開之后請各自回家,今天的事情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往后要自己修行也好,要加入別的宗門也罷,都請自便。”那名天劍宗男弟子繼續(xù)說道。
被念到名字的人,當(dāng)然欣喜不已,至于那些沒被念到名字的人,一個個都垂頭喪氣。
倒也有人關(guān)注著君無夜的情況,知道君無夜沒能通過選拔,不禁有些疑惑,不過要不要讓人通過,要讓誰通過,要把誰淘汰,這都是天劍宗的事情,他們這些“外人”管不著,也不敢多問。
君無夜倒是沒那么多顧慮,名單里面沒有“吳絕”這個名字,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等到眾人喧鬧的聲音稍稍變小,他才開口說道:“我有意見。”
“哦?”
負(fù)責(zé)公布名單的那名天劍宗男弟子微微挑眉,朝君無夜瞥了一眼,有些不爽似地說道:“有何意見?莫非懷疑我們的名單有不公正之處?”
“別人都能加入天劍宗,我的測試結(jié)果不比任何人差,卻無法加入天劍宗,這還不叫不公正?”君無夜質(zhì)問似地說道。
那名天劍宗男弟子冷笑一聲,“不公正又如何?就算有不公正之處,那也是我們天劍宗內(nèi)部決定出來的,你算什么東西?我們天劍宗的決定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干預(yù)?”
君無夜并未動怒,只是說道:“是否不公正確實由天劍宗說了算,你們天劍宗的決定我也不想干預(yù),但我既然來了,你以為由得天劍宗不收?”
聞言,現(xiàn)場的天劍宗弟子也好,前來參加選拔的武者也罷,一個個面面相覷。
很快,那名天劍宗男弟子哈哈笑了起來:“好一個狂妄之徒,我倒想看看你怎么由不得我們天劍宗不收!”
連宗主都已經(jīng)發(fā)話了,難不成這個叫吳絕的家伙還能讓宗主改變主意?
笑話!
真要有那樣的能力,當(dāng)天劍宗長老都足夠了,還需要苦心竭力地進入天劍宗?
君無夜自然不是要讓天劍宗宗主改變主意,只是要讓天劍宗不得不收下他。
他微微抬頭,開口說道:“如果我聽說的沒錯,天劍宗有一條規(guī)矩,即使在弟子選拔的時候被淘汰,我還是有加入天劍宗的機會?!?
“想得美,淘汰了就是淘汰了,怎么可能……”
那名天劍宗男弟子話說到一半,忽然卡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
“曲師兄,好像還真有那么一條規(guī)矩。”一名女弟子在旁邊小聲提醒道。
那個被稱作“曲師兄”的天劍宗男弟子臉色變得很是古怪,看著君無夜,滿是不可思議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挑戰(zhàn)一下荒寂嶺?”
“沒錯。”君無夜輕輕頷首。
“瘋了!你這家伙一定是瘋了!”
眾人紛紛用看瘋子似的眼神看著君無夜。
荒寂嶺,位于天劍山脈之中,一個兇獸橫行,死人無數(shù)的地方。
天劍宗雖然每年都要招收幾十個弟子,但并非加入了天劍宗之后就能高枕無憂,倘若新弟子在一年的時間內(nèi)沒能突破到規(guī)定的某個境界,那么就只有兩種下場。
一種是運氣好的,可以留在宗門任職,要么是看門的,要么是打雜的,要么就是像奴才或婢女那樣隨時聽候宗主、長老或者核心弟子們差遣。
也可能被發(fā)配到由天劍宗掌控的各個世俗國家,坐鎮(zhèn)皇宮,與各國的皇帝溝通,替天劍宗掌控各個國家,就像陳蕭陽那些人一樣。
至于運氣不好的人,得不到差事,就只能挑戰(zhàn)一下荒寂嶺或者被逐出宗門。
只要能在荒寂嶺待上七天時間,就能獲得繼續(xù)留在天劍宗的機會,直到第二年。
當(dāng)然,只是有機會,并非一定能繼續(xù)留在天劍宗。
因為留在天劍宗的名額只有一個,不能成為唯一的那個人,或者說,不能讓其他人放棄留在天劍宗的話,即使在荒寂嶺待上七天時間,也無法繼續(xù)留在天劍宗。
不能繼續(xù)留在天劍宗,或者被逐出天劍宗的人,別的不說,修為肯定是要被廢除的,而一旦修為被廢除,就會從武者淪落為一個普通人,在這人命如草芥的世界之中,沒有一點自保的能力,早晚會沒命。
誰都不愿意被逐出宗門,因此荒寂嶺那邊競爭之殘酷,完全可以想象。
至于君無夜所說的那條規(guī)矩,其實也差不多,只不過適用的對象不是天劍宗弟子,而是還沒加入天劍宗,在選拔的時候就被淘汰的人。
即,被淘汰的人,可以跟那些不得不挑戰(zhàn)荒寂嶺的天劍宗弟子一起進入荒寂嶺,爭奪唯一的一個名額。
只要能力壓那些天劍宗弟子,得到唯一的那個名額,即使在選拔的時候就被淘汰,依然能成為天劍宗弟子。
事實上君無夜也是從吳絕的記憶之中窺探來的這么一個規(guī)矩,只不過他之前不敢確認(rèn),畢竟吳絕同樣是道聽途說,無法保證這個規(guī)矩在如今的天劍宗依然適用。
就在剛才,得知有人要將他淘汰之后,他用神識在天劍宗搜尋了一番,得到確認(rèn),確定那是一條成文的規(guī)矩,才會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提出來。
雖然有這么一條規(guī)矩,但已經(jīng)好幾百年沒聽說有哪個被淘汰的人要挑戰(zhàn)荒寂嶺,以至于在場的天劍宗弟子,也差點忘了有這么一條規(guī)矩。
如今聽君無夜提出來,眾人如何能不感到驚訝?
連天劍宗弟子都不是,竟然要跟天劍宗弟子爭鋒,要在妖獸遍地的荒寂嶺生存七天時間,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只有瘋子才會做這么瘋狂的事情!
但無論如何,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
宗主的命令跟天劍宗的規(guī)矩起了沖突,這時候該這么辦?
天劍宗的宗主也是按照天劍宗的規(guī)矩選出來的,所以按照天劍宗的規(guī)矩來辦事肯定沒錯。
可這樣真的不會得罪宗主?
“怎么辦?”
一眾天劍宗弟子面面相覷,都做不了主。
這時,天劍宗宗主的聲音再一次出現(xiàn)在那些天劍宗弟子的耳畔:“答應(yīng)他,讓他挑戰(zhàn)一下荒寂嶺也無妨。”
得到宗主的指示之后,那些天劍宗弟子才暗暗松了口氣。
接著就聽那個被稱作曲師兄的人說道:“你自己找死,但愿到時候不要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