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地谷的人畢竟比較少,洪一東是因爲危機感強,反應(yīng)快,其他幾個人則是因爲距離地谷出口比較近,而且是玄機門的人,對洪一東的話無條件信任。
換了其他人,先不說有沒有那個實力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衝出去,就算真的有那個實力,也不會想著逃走,因此大多數(shù)的人都難免陷入戮血陣中,無法自拔。
一旦大陣開啓,這些人對君無夜來說跟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區(qū)別,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將陷入戮血陣中的所有人斬殺。
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就是要等外面的那些天劍宗弟子將逃出去的洪一東等人解決。
畢竟他還要將陷入戮血陣之中的瓊?cè)A派弟子放走,若是不先將洪一東等人解決,倘若瓊?cè)A派弟子離開之後,聯(lián)手洪一東等人,繼續(xù)與天劍宗的人爲敵,那怕是有些麻煩。
如今,洪一東等人都被斬殺,他總算可以安心解決陷入戮血陣中的這些人。
他手握陣旗,看了邢玉妍一眼。
邢玉妍會意,開口說道:“唐師姐,你現(xiàn)在還覺得我會沒命麼?”
唐雨瑤雖深陷戮血陣之中,但畢竟修爲臻至玄體大圓滿之境,還不至於失去理智,更不至於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
她看不見邢玉妍,但並不妨礙她與邢玉妍溝通。
只聽她說道:“邢玉妍,算你們狠,不過你別得意,就算殺了我們,你們也不過一時快活,等靈州島試練結(jié)束,你們照樣死路一條!”
聞言,君無夜忍不住插嘴說道:“剛纔洪一東跟你說了類似的話。”
唐雨瑤愣了一下。
君無夜:“我讓圍在外面的天劍宗弟子將洪一東他們都殺了,威脅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
唐雨瑤陷入沉默之中,雖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但她覺得君無夜確實下得了手。
好一會兒,她冷哼一聲:“既然已經(jīng)落入你們手中,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師姐和掌門她們會爲我們報仇!”
“唐師姐,你誤會了,我們並不打算殺你們。”
邢玉妍說道,“我曾經(jīng)說過,瓊?cè)A派的培育之恩,我會加倍報答,這一次本來師兄是要將你們一網(wǎng)打盡,是我求師兄,讓師兄放你們一條生路。”
“嗯?”唐雨瑤微微皺眉,“你們能有那麼好心?”
“我說了,是爲了報答瓊?cè)A派的培育之恩。”邢玉妍又強調(diào)了一遍。
唐雨瑤哼了一聲,冷嘲熱諷地說道:“先把我們困在殺陣之中,再來說要把我們放了,美其名曰,報答瓊?cè)A派的培育之恩……有你這麼報恩的?倘若這也算報恩,那報恩的行爲未免太虛僞了些。”
邢玉妍臉色變了變。
在唐雨瑤看來,她和君無夜是一夥兒的,要抓要放都不過是她的一句話,把人抓起來,再把人放了,這樣的報恩確實虛僞,一點誠意都沒有。
可對她來說,君無夜是君無夜,邢玉妍是邢玉妍。
要殺瓊?cè)A派衆(zhòng)弟子的人是君無夜,不是她邢玉妍,她向君無夜求情,讓君無夜放瓊?cè)A派弟子一條生路,不代表她一句話就能讓君無夜放了瓊?cè)A派衆(zhòng)人。
倒不如說,她向君無夜求情,很可能會降低自己在君無夜心中的評價,這是有風(fēng)險的,自然不能算虛僞。
心裡面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她也不認爲自己的報恩有什麼問題,可被唐雨瑤這麼說,她還是感覺有些難受。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旋即說道:“唐師姐,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覺得我的所作所爲對得起瓊?cè)A派。我也不是要與你商量,只是跟你說一聲,好讓你知曉。”
說完,看向君無夜,“師兄,拜託了。”
君無夜點了點頭,手中的陣旗一揮,當(dāng)即便是一股無形的力量落在那些瓊?cè)A派弟子身上,將那些瓊?cè)A派弟子送出戮血陣。
“砰砰砰……”
所有的瓊?cè)A派弟子摔在地上,不過也算是逃過了一劫。
剩下的那些人,有來自炎武宗的,有來自天刀門的,也有來自玄機門的,不過玄機門的人之前逃走了一部分,相對於另外兩個宗門的人來說少了些。
饒是如此,三個宗門的人加起來也有六七十個人。
眼看著瓊?cè)A派的人被放走,炎武宗的人頓時不淡定了,只聽他們的負責(zé)人林焱說道:“吳絕,我想跟你好好談一談。”
君無夜看向陷入戮血陣之中的林焱,很是輕蔑地說道:“你有資格跟我談判麼?”
林焱愣了一下,避而不答,而是說道:“炎武宗與天劍宗本就不是世仇,一開始也是你們天劍宗的人招惹我們炎武宗在先,否則我們炎武宗的人也不會想殺你,但從始至終,我們炎武宗的人都沒殺死過你,反而死在你手中的人不少。”
“你們殺死了我還得了?”君無夜有些無語。
林焱多少有些尷尬,不過還是選擇迴避,繼續(xù)說道:“咱們做一筆交易,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炎武宗與天劍宗結(jié)盟,從此以後共同進退,一起對抗另外幾大宗門,你看如何?”
“你能代表你們炎武宗與天劍宗結(jié)盟?”君無夜問道。
“按理說我確實沒那個資格,甚至我們的祝師兄都沒那個資格,但現(xiàn)在我們的人落在你手中,這些都是我們炎武宗的精英,一旦死在這裡,我們炎武宗將元氣大傷,所以只要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宗主一定會答應(yīng),我可以起誓。”林焱信誓旦旦地說道。
君無夜微微思索,輕輕頷首,“你說的有道理。”
林焱大喜,只是很快又聽君無夜說道:“話雖如此,但我代表不了天劍宗。”
“呃……”
林焱一臉錯愕,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君無夜:“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你們?nèi)笞陂T真正的負責(zé)人,祝無燾、王獻和謝冕他們,爲何沒跟你們在一起?”
“想讓我們說出他們的下落?做夢!”一直沉默著的謝發(fā)忽地開口說了一句。
“做夢麼?”
君無夜環(huán)視一圈,目光在天刀門衆(zhòng)人身上一一掠過,最終落在謝發(fā)身上。
“既然如此,你們天刀門的人可以去做夢了。”
說著,手中的陣旗一揮,一股恐怖的壓力降臨到所有天刀門弟子頭頂。
“砰砰砰……”
一衆(zhòng)天刀門弟子的身體紛紛炸裂開來,化作一道道妖豔的血霧,很快便融入無邊的血海之中。
眼看著這一幕,同樣深陷戮血陣內(nèi)的炎武宗弟子和玄機門弟子都嚇了一大跳。
他們知道自己已經(jīng)落入君無夜手中,君無夜要殺他們易如反掌,可怎麼都沒想到容易到這個地步。
這已經(jīng)不能叫易如反掌,而是揮手之間灰飛煙滅,讓人如何能不感到震顫?
君無夜等了一陣,見沒人說話,於是問道:“如何?可有人願意告訴我?”
“我說!”一名玄機門弟子連忙說道,“我說了之後,你要放我們玄機門的人一條生路。”
“你們還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君無夜冷哼一聲,手中的陣旗再次揮舞了一下,這一次輪到那些玄機門弟子炸裂開來,血霧瀰漫,同樣融入血海之中。
戮血陣內(nèi)只剩下那些炎武宗弟子。
所有的炎武宗弟子都驚呆了,一個個顫抖了起來,似乎生怕遭遇同樣的下場。
作爲炎武宗的負責(zé)人,林焱嚥了咽口水,沉默了好一會兒,方纔說道:“我……我說,只求你給我們一個體面的死法。”
“林師兄,不能告訴他!”一名炎武宗弟子勸阻道。
林焱瞥了那人一眼,並未聽勸,而是說道:“之前我們的人抓到一個天工門弟子,說是找到了傳聞中的那件寶物的所在地,祝師兄、王獻、方靜和謝冕他們都趕去查看了。”
“哦?”
君無夜來了興致,又問道:“那件寶物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你,這已經(jīng)是我能說的極限。”林焱回答道。
君無夜點了點頭,懶得追究林焱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手中的陣旗一揮,血海翻涌,血浪滔天,眨眼的功夫就將所有的炎武宗弟子淹沒。
……
靈州島某處,一個特殊空間內(nèi)。
王獻忽地握緊拳頭,發(fā)出咯咯聲響。
“師兄,怎麼了?”邊上的一名玄機門弟子問道。
王獻深吸一口氣,旋即說道:“咱們的人都被殺了。”
那人愣了一下,連忙推算了起來,得知大致的情況後,同樣握緊拳頭,在牆壁上狠狠砸了一拳,憤恨無比地說道:“吳絕!又是那個吳絕!”
“是啊。”王獻目光閃爍,“真沒想到,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天劍宗弟子,到頭來會成爲天劍宗最恐怖的存在,也是咱們最大的隱患。”
那名玄機門弟子沉默片刻,開口問道:“現(xiàn)在怎麼辦?咱們要退出爭奪,回去殺了那個傢伙麼?”
“四大宗門那麼多人都死在他手上,咱們就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王獻微微搖頭。
“難道就這麼算了?”那名玄機門弟子很是不甘心地說道。
“算了?”王獻冷哼一聲,“先讓他得意一陣,等咱們找到那件寶物,靈州島的一切都由咱們說了算,殺他還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