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很少有年輕一輩的人敢這樣直視他,尤其是個女人,吳天豪謹慎的微笑。
上官紫月瑰色的櫻唇動了動,眼神犀利如劍,“上官紫月!”
光憑這四個字足以讓商界任何一個人震動,吳天豪和白紫千吃驚的對視一眼,怪不得吳亦凡離開吳氏后,能在短短時間內發展的這么迅速。
又是同樣的吃驚,不過這次上官紫月眼底的冷光更加凝聚起來,“六大家族背后擁有怎樣的勢力,想必吳老爺比誰都清楚,至于我為什么這次破例將我的身份說出來,有些事不用明言大家都心知肚明”。
“上官家族是不可小覷,可我吳天豪在商界混了幾十年,我打拼的時候你還沒有出世,小姑娘,你也不要太囂張了”,吳天豪冷的站起身來。
“亦凡雖然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可到底是你養大的,她是亦凡的朋友,現在他都住院了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白紫千不悅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伯母,現在不是吳老爺在訓斥我,而是我想警告一下吳老爺”,上官紫月輕笑的表情里突然升出幾分狠意,“亦凡現在住院了,坦白說,是生是死我們都不清楚,不過吳老爺我告訴你,帝國集團是絕對不會有事的,而你和他也沒有什么血緣關系,要是他真有什么三長兩短,任何人也都別想動帝國分毫,帝國的股份也一分都輪不到你和你兒子來接手”。
“小姑娘,怎么說我也是你長輩,說話要有個分寸……”,吳天豪氣得全身發抖,“我們吳家的事輪不到你來這說三道四”。
“她是我姐姐當然有這個資格”,旁邊一個輕佻的聲音插了進來,都暻秀一手插著褲袋不知何時出現的。
吳天豪吃了一驚,“她是你姐姐,那你?!”。
“伯父,你猜的沒錯”,都暻秀輕輕地一笑,“一直沒有鄭重介紹一下自己,我就是冰帝集團都宸逸和上官蓉的兒子,除了亦凡外,我是帝國最大的股東,你親生兒子趁亦凡住院以來干的這些小動作,別以為我不清楚”。
“吳老爺,不要以為亦凡住院了,帝國就群龍無首,帝國是塊大肥肉,你們想得到也是情有可原”,上官紫月冷笑道:“但我告訴你,有我和我弟弟在,帝國一杯羹你們也別想分到,你也回去告訴吳亦軒,亦凡放了他一命,他要再不知好歹,就怪不得我們了”。
“亦軒做的事我并不清楚”,吳天豪被兩個后生小輩指著警告,萬分羞惱:“我來只是想看看亦凡,可聽你們倆這話的意思是想獨吞帝國,法律上我還是他爸,他要是真死了,沒有繼承人,帝國的股份按法律也是要歸我們吳家的”。
“什么死了”,病房的門猛地被打開,墨寧溪通紅的雙眼怒瞪著他,“你就算再不喜歡凡,可也始終是他爸,他還沒死,你就在這里搶財產,實在太過分了”。
“寧溪,我不是這個意思”,吳天豪竟微慌的解釋,“我只是在打個比方,我們才是一家人…”。
“比方也好,還是其他也罷,帝國集團都是凡一手辛辛苦苦創建起來的,還輪不到你們吳家來管”,墨寧溪忍無可忍的說:“誰說凡沒有繼承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繼承人,還有凡也不會死,你要是再說一句這里就不歡迎你”。
“不要再爭了”,一直沉默的白紫千深深的垂淚嘆氣,“你們一個是亦凡的爸,一個是他妻子,這樣爭下去有什么意思,當務之急還是亦凡的病”。
這么一說大家便都安靜了。
墨寧溪又默不作聲的回病房守著吳亦凡,林煙只好將她手頭所有的工作都停下來,她現在從早到晚的守著吳亦凡,一步都不舍得離開。
到了第二天,醫生推吳亦凡去化學治療,只聽說這是一種非常痛苦的治療過程,可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幸好治療完后,這天夜里吳亦凡終于醒了過來,墨寧溪見他睜開眼的那一剎那,連日來所有的堅強都土崩瓦解,倒在他懷里哭的天昏地暗。
吳亦凡用一只手搭著她的后背,他的精神并不好,還是勉強吃了點止痛藥,才稍微好受點,這幾天他雖然昏迷著,但能感覺到她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她如雨的哭聲敲擊在他心里頭,那么的痛。
“吳亦凡,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真的好過分,發生了這么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墨寧溪握著他的手,因為一直輸著點滴,他的手很冷,“明明在你最痛苦的時候我應該陪著你的,可是你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我,你說要不是我自己發現了,你非要等你不在了的那天才肯告訴我嗎?”
“抱歉,是我不好”,吳亦凡說的很慢,慢的像是在吐氣:“我的溪兒,你要是知道我得了胃癌會怎么辦呢?”
墨寧溪默默的望著他,心如刀割。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除了難過,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凡,我求你了”,墨寧溪低啜的說:“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了,為了我們的孩子…”。
“孩子…”,吳亦凡沙啞的聲音激動的揚高,被她握住的手不自覺彎出力道,他吃驚的看了她一陣,然后臉上掠過不知是喜還是悲哀的神情。
“你不高興嗎?我有孩子了”,墨寧溪著急的將臉蛋貼在他手背上,“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高興,可是溪兒…”,吳亦凡悲哀的眸子里溢出淚花,“對不起,你還這么年輕,我害苦了你…”。
“我不許你這么說,我覺得能和你在一起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墨寧溪哭笑出來,淚打濕了他的手背,“我更高興自己能有你的孩子,所以凡你不能死。你要挺過來,我和孩子都需要你的照顧”。
“傻瓜…”,他吃力的幫她擦拭著眼淚,連虛弱不堪的他也淌出了眼淚,他這輩子兩次流淚都是為了她,他也很想陪她走下去,可是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自己的身體狀況比誰都清楚。
“你忘了答應過我的嗎,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墨寧溪伸出自己的手,讓他看到自己手里的鉆戒,“吳亦凡,你給我聽著,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你活著我們長相廝守,你死了,我就去陪著你…”。
吳亦凡慢慢閉上眼睛,燈光將他蒼白的臉拉的接近透明。
“你聽到了沒,不要死,不許死,你說過今年還要陪我過年,你要等我們的孩子出世,你要死了,我該怎么活下去?”墨寧溪趴在他胸窩處,痛苦的哭聲回蕩在病房里。
上官紫月一干人靠在門口,聽到里面的哭聲,都默默的哽咽說不出話來。
吳亦凡昏迷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墨寧溪守著他在自言自語,幾乎每天都是化學治療,可是情況卻一天比一天嚴重,體重劇減,每天幾乎都是在靠營養液支持下去。
有些事不用說,可大家都彼此明白,只是心照不宣,也不敢說,怕刺激到整日整夜守著他,還一遍遍對人說他會好起來的墨寧溪。
化學治療不行了,又換了放射治療,可是絲毫沒有起色。
墨寧溪也不再整日整夜的哭了,眼淚已經流干,相反,她每天平靜的打理著吳亦凡的生活,倒是讓旁人看的不安起來。
這一天吳亦凡吞了藥片后,稍微好點,讓墨寧溪扶起來,說是每天躺著太累。
墨寧溪立即幫他多套了幾件衣服,以前好看的風衣穿在他身上格外的瀟灑、挺拔,現在卻顯得十分衰弱。
墨寧溪將所有的淚吞進肚里。
吳亦凡看著她低頭的模樣,隨著照顧他的日子,她漂亮的小臉也暗淡了許多,一雙大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他知道她每天晚上看似睡在自己身旁一動不動,其實她根本就沒睡著過,“溪兒…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她沒有說話,只是任他看著,倔強的像頭小牛。
“我好后悔為什么我沒有早點發現自己愛你…我也好后悔自己怎么做了那么多錯事,可是我又后悔為什么會對你說愛你,我不該和你結婚,我不該追著去維也納找你”。
“也更不該把半年的契約延長,更不該讓你愛上我”。
“我應該在你孩子沒有的時候冷漠的離開你,不該放下手里的工作為你做飯,不該對你說我是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