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藍魔界的茫茫羣山之中,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山名寰神。
在三百四十年前,寰神山在廣闊無邊的深藍魔界之中猶如一顆沙礫般默默無名,但自從孤雲滅橫空出世,以絕強實力弒父殺兄,兩年時間便一統深藍魔界之後,作爲孤雲滅親自指定的寢宮所在,寰神山便成爲了深藍魔界中最爲特殊的一個地方。
在孤雲滅正式移步寰神山的當天,所有前來臣服的強者均是斂起全身功力,徒步上山,以示對孤雲滅的無上敬意。而這一幕也成爲了日後寰神山的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即便是如五大殺將之流的頂級強者,也從來沒有逾越半步,孤雲滅這三個字,便如一個絕世魔神般佇立在深藍魔界的所有人心中,令人又敬又畏。
“刷!!!!”寂靜的寰神山前,忽然響起一片破空之音,遙遙望去,一片黑壓壓的人影正在急速的向著寰神山接近,爲首的那人正是深藍魔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子孤嘯月。
“停!”在離寰神山大約百丈的地方,孤嘯月猛然停下,淡淡說道。
孤嘯月一聲令下,他身後這數百個人影的動作竟然如出一轍,完全沒有絲毫猶豫,瞬間便已完全止住了身形,靜靜立於虛空之中。
“徒步上山。”
孤嘯月淡淡說完後,便徑直向著寰神山行去,身後的數百人似乎也早已知道了寰神山這不成文的規定,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便默默跟在孤嘯月身後向前行去。
寰神山前依舊是一片寂靜,數百個人影就這樣悄然無聲的向著山上行去,走在最前方的孤嘯月雖然表情一片平靜,但眼神深處偶而抹過的震驚依然出賣了他此刻極爲複雜的內心情緒。
作爲深藍魔界第一任王者的孤康,便與人族的五大帝君一般,即使是在這萬年之後,也籠罩著無數道傳說的光環。而身後這羣陌生的強者居然自稱是萬年前孤康手下的死士,並且來自於一個名爲混亂空間的地方,如此荒誕的說詞若是放在平時,恐怕孤嘯月早就一笑置之,但這些人所使用的功法戰陣的的確確出自於深藍魔界的上古典籍,這些典籍都是由歷代王者親自保管,除了極少數的一部分王族血親之外,根本不可能人能夠看到,況且它們早已殘缺不全,即便是以孤嘯月卓越的武道天賦,也只能從典籍殘缺的記載中大致推斷出這些功法戰陣的特點,而無法將其還原。
無數的疑惑盤亙於孤嘯月的心間,但現在已沒有時間再多加詢問。孤嘯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這些人的一舉一動根本無法瞞過寰神山上的那個人,孤嘯月甚至能夠隱隱感到,那雙冰冷無情的雙眼就在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這些族人的實力雖然強大,但真正能夠引起那個人注意的卻是他們背後的那個身影――孤康!孤嘯月毫不懷疑,只要他露出丁點將這些族人納入自己陣營的想法,那個人便會毫不遲疑的殺掉自己,親情在他的心裡,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寰神山其實並不高,僅僅是片刻時間,衆人便已行至了半山腰。而令人奇怪的是,以這些人的實力,即便是徒步上山也應該是輕而易舉,但此時除了孤嘯月之外,其餘的所有人臉上均是佈滿了細細的汗珠,少數實力稍弱的人甚至不斷髮出粗重的喘息聲,原本整齊的步伐也變得凌亂起來。
“單憑氣息……竟然……能達到這樣的地步?……!”孤勝擡頭看著籠罩在雲霧中的寰神山巔,緩慢的伸手拭去臉上的汗珠,極爲艱難的開口說道。
“孤勝,別說話,穩住氣息。”在來時的路上孤嘯月便已得知,爲首的那名男子名爲孤殺,此時聽到孤勝的話,孤殺快步走到孤勝身前,伸手託在孤勝的腋下,沉聲喝道。
在孤嘯月現身的瞬間,孤勝曾與孤嘯月硬碰一擊,兩者間的巨大差距讓孤勝心脈受創,雖然經過了短暫的治療,但孤勝的傷勢並未完全好轉,因此在衆人之中,孤勝的情形最爲惡劣,原本挺撥的身形也變得搖搖於墜,若不是孤殺即使扶住,早已跌倒在地。
“大家堅持住。”孤殺扶起孤勝,雖然臉上依舊沒有絲毫動容,但眼神深處卻有著一抹深深的震驚。
在最初走上寰神山的時候,孤殺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常,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一股無形的壓力卻不知不覺的籠罩在了所有人的身上。而且似乎這股壓力是有人刻意爲之,分攤到每個人身上的壓力並非完全一樣,而是依據每個人修爲的極限而定,每當有人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這股壓力便會驟然加重,以一種極爲特別的手法瞬間激發出那個人體內的潛能,讓他能夠繼續向前行進。
看著空無一人的寰神山巔,孤殺心中如驚濤駭浪一般急劇起伏。這種激發潛能的方式自己也曾見過,但早在萬年之前,這種方式便因爲太過殘酷而被王者孤康廢除,孤殺怎麼也沒有想到,當萬年之後自己再次回到家鄉時,竟然會被這種近乎於冷血的壓榨潛能的方式所困。
“太強了,這便是我族當代王者的實力麼?如此強悍,甚至比起當年的王,也不惶多讓……”在這股絕強的壓力面前,孤殺曾經引以爲傲的力量竟然沒有絲毫的用處,孤殺臉上再也無法維持平靜的神色,滿臉震驚的望著山巔喃喃說道。
時間依然在緩緩的流逝,衆人的步伐也變得越來越沉重,即便是其中實力最強的孤嘯月,俊逸的面龐上也露出了一絲疲憊,便在孤勝等人即將崩潰的瞬間,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忽然在衆人耳邊響起。
“歡迎你們的到來,諸位前輩,或者,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