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讓我看看你的罪惡吧。”
折騰了一下,四季映姬不得不承認凈琉璃之境并沒有壞,她抬頭神色凜然地看著赤瞳,手中的悔悟之棒指向一臉疑惑的少女:“背負著如此沉重的罪惡,我作為閻魔以來從未見過如此罪惡之人,你……”
“炸蝦?”赤瞳眨眨眼睛,疑惑地看著四季映姬手里的悔悟之棒,怎么說呢……這玩意兒和炸蝦有著天打雷劈般的相似度。
四季映姬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舉起“炸蝦”,在赤瞳腦袋上一敲:“總之你這家伙,今后給我好好反省,重新做人,減輕身上的罪惡,否則死后你就要在冥界享受十八層地獄的酷刑,乃至永世不得超生!”
“啊啦,可是冥界的十八層地獄,不是因為財政問題被直接廢棄了嗎?”飄在一旁的幽靈少女,慢吞吞地說道。
只能說拆的一手好臺,補得一手好刀。
四季映姬嘴角再次狠狠抽搐了一下,隨后猛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她握著“炸蝦”再次敲了一下赤瞳的腦瓜:“感受到罪惡給你帶來的痛楚了嗎?這就是你以前的罪惡……”
“你在說什么啊?”赤瞳滿臉疑惑。
“這……莫非悔悟之棒也壞了?”四季映姬糾結(jié)地看了看手中的悔悟之棒,深深吸了口氣,神色嚴肅地盯著赤瞳,眸子里隱隱約約浮現(xiàn)出一點幽光。
閻魔都有審判罪惡的全力,也有明辨是非善惡的能力,當(dāng)然與人類的善惡觀不同,作為維護著輪回的閻魔,自然有著自己的一套善惡觀,正因為如此,閻魔才會被稱之為公正無私的神靈,也許也因為如此,神秘衰退之中沒有一個閻魔因此而寂滅。
“果然是深沉無比的罪惡啊,簡直就像罪惡這個詞的集合體……等等!”四季映姬揉了揉眼睛,死死盯著赤瞳,“怎么可能?罪惡深入靈魂,但所作所為……大善之人?這、這……”
“罪惡?”赤瞳這時候有些反應(yīng)過來了,她抬起一只手,漆黑的氣息在上面涌動流轉(zhuǎn),散發(fā)著罪惡詛咒的邪惡氣息,“你是說我的力量嗎?”
四季映姬皺眉看著赤瞳,短暫思索間她差不多明白對方身上的問題了,對方的能力就是駕馭罪惡,因此對于罪惡敏感的閻魔能清晰感覺到對方身上幾乎可以稱之為一切負面能量綜合體的氣息,然而對于閻魔來說,無論是惡魔還是天使,無論是妖怪還是人類,判斷罪惡的唯一標準是對方的所作所為而不是對方的種族能力力量。
簡單來說,赤瞳身上有部分罪惡黑暗,但所作所為更多的卻是在閻魔標準中善的行為,至于龐大的負面氣息,只是赤瞳本身的能力而已。
不過現(xiàn)在這種時代,怎么可能有人做下堪稱拯救萬千生靈級別的善行?
四季映姬感覺有點暈了。
一場不大不小的風(fēng)波平息了下來,除了某個陷入“不合格”地獄的庭師之外,一蘿莉一少女一御姐在食物殘渣堆成的小山下交談起來。
另一邊,阿爾托莉雅進入人類村莊考察起來,不少人間之里的人類都將阿爾托莉雅認定為妖怪,畢竟金發(fā)碧眸在這群文明形態(tài)還處于村莊文明的人類來說,與妖怪沒什么兩樣。
而且阿爾托莉雅作為非人者,實際上在幻想鄉(xiāng)也可以被稱之為妖怪。
因此,阿爾托莉雅問什么問題,對方就會帶著敬畏的情緒回答什么問題。
“如果大人你想知道詳細的歷史,可以去找慧音大人,她在不遠處的學(xué)堂里教小孩子們讀書。”看上去有些年歲的老人顫顫巍巍地說道。
“多謝。”
阿爾托莉雅認真地道謝一聲,若有所思地走在人間之里的街道上,時間是種神奇的力量,可以將現(xiàn)在變成歷史,也可以將以前本是天敵的人類與妖怪磨合在一起,雖然依舊有不少人類對于妖怪帶有恐懼感,但人間之里的人類害怕的大都是一些沒有開智的小妖怪。
他們明白,人形或者半人形的妖怪能夠交流,擁有智慧,比起人來說一點都不差。
在人間之里中,阿爾托莉雅甚至看到了幾個紅魔館的妖精女仆在友善地召集b型血擁有者搜集鮮血,當(dāng)然是給了錢的——幻想鄉(xiāng)里面有自己的一套貨幣體系,雖然非常簡陋,但對于幻想鄉(xiāng)里的存在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妖怪與人類說不上融洽相處,但已經(jīng)彼此習(xí)慣,只是由于局限在一地和一些未知的情況,文明進步幾乎斷絕……”
若有所思地呢喃著什么,阿爾托莉雅停住了步伐,疑惑地看著擋在眼前的少女。
“你就是在人間之里晃來晃去的家伙?!”
穿著松垮的吊帶褲一樣的褲子,白色無袖襯衫,一頭尾端在地上掃動的白色長發(fā),雙眼如同火焰般的火紅,不過雙手插兜的動作,吊兒郎當(dāng)?shù)呐e止,毛躁的話語……
讓人覺得少女不是來問話的,而是故意挑刺兒想要“借幾個子兒”的不良少女。
也虧這里的不是艾斯德斯而是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只是頗為好奇地看了一眼非主流少女,微微點頭:“五十分鐘之前開始,我的確是在人間之里閑逛。”
“你是干什么的?”少女抬抬下巴,更像不良少女了。
“考察人間之里的情況,判斷幻想鄉(xiāng)目前的生態(tài)情況,收集幻想鄉(xiāng)人類對于妖怪的看法,總結(jié)幻想鄉(xiāng)目前歷史以及文明形態(tài)……”
總之,少女捂著腦袋大吼:“停停停!總之你對人間之里沒惡意是吧?”
“當(dāng)然,我為什么要對人間之里有惡意?”阿爾托莉雅被打斷了話也不惱,只是奇怪地看了少女一眼。
“哦哦哦,那就好,我就先走了。”
少女轉(zhuǎn)身準備跑路,甚至沒有問阿爾托莉雅,因為阿爾托莉雅的表現(xiàn)讓她不由得想起了一個讓自己頭疼的人……
“等等!”阿爾托莉雅叫住了少女。
“有事?”少女不爽地轉(zhuǎn)過頭。
“你叫藤原妹紅是吧?”阿爾托莉雅露出一個微笑,“我想請你幫忙帶個路,對了,我叫阿爾托莉雅,從外界來幻想鄉(xiāng)作客。”
“外界人?我為什么要給你帶路啊?”
名為藤原妹紅的少女滿臉不爽,最后她還是帶路了,總的來說就是一個樣子像不良少女,行為舉止像不良少女,實際上是個在自己能力范圍內(nèi)不介意幫助別人的……不良少女。
總之,藤原妹紅帶著阿爾托莉雅來到目的地,一間古代私塾般的學(xué)堂外,當(dāng)然也叫寺子屋,這時候剛好下課,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跑出來,紛紛熟絡(luò)并且“友好”地和藤原妹紅打著招呼。
“藤原姐姐,你考試又掛了!”
“藤原姐姐,慧音老師說要罰你多做幾份作業(yè)!“
“藤原姐姐,你又逃課了啊?”
藤原妹紅跳著腳將這群小鬼趕跑:“一邊去一邊去!我是要做大事的人,你們這些小屁孩懂什么?”
趕跑這群小孩后,藤原妹紅咳嗽兩聲,對面帶微笑的阿爾托利亞說道:“慧音就在私塾里面,你就自己去吧,我先走了。”
“妹紅你要去哪兒?”
柔和的身影傳來,藤原妹紅動作一僵,臉上露出非常非常想要逃跑的表情,最后她還是轉(zhuǎn)過頭,干笑著摸摸腦袋:“慧音啊,這里有位客人要見你,我就先……”
“你們一起進來吧。”
寺子屋門口,一名銀色長發(fā),頭上戴著帽子,身穿深藍色連衣裙的美麗知性少女(尼瑪!幻想鄉(xiāng)好絕望啊,形容詞已經(jīng)完全絕望了,全都是年歲不知幾何的少女!)。
上白澤慧音,人間之里的守護者,當(dāng)然年齡也是個未知數(shù)。
“等等……”上白澤慧音轉(zhuǎn)身開門的動作微微一頓,回過頭,目光緊緊盯著藤原妹紅旁邊的阿爾托利雅。
“怎么了?”藤原妹紅有些詫異。
“你……算了,你們先進來吧。”上白澤慧音深深吸了口氣,深深看了一眼阿爾托莉雅,轉(zhuǎn)身推開門走了進去。
有些奇怪的藤原妹紅苦著臉,和阿爾托莉雅一起走進了寺子屋中,在一張桌子邊坐下,而上白澤慧音已經(jīng)端了一壺茶過來,然后朝藤原妹紅說道:“妹紅,坐好!看看別人!”
大咧咧屁股坐在地上的藤原妹紅愣了愣,轉(zhuǎn)頭一看阿爾托莉雅,標準的正坐,背挺得筆直,只是坐著就有種不動如山,挺拔如松的感覺。
苦著臉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不過對于大咧咧的藤原妹紅來說,標準的正坐實在是太折磨人了,于是藤原妹紅不停動來動去。
對藤原妹紅很了解的上白澤慧音沒說什么,她將茶遞給藤原妹紅,接著端著茶有些敬重地放在阿爾托莉雅面前:“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我叫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禮貌地接過茶水,微笑道,“這次來主要是想要向你詢問一些事情,畢竟在整個幻想鄉(xiāng)中,你是對于歷史和現(xiàn)狀知之甚詳?shù)拇嬖谥弧!?
“畢竟慧音可是白澤嘛,吞噬和創(chuàng)造歷史的神獸,當(dāng)然知道得很多啦。”藤原妹紅有種莫名的自豪感,雖然這不能改變她是個學(xué)渣的事實……
藤原妹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著雙目暴睜。
只見上白澤慧音肅然站直,敬重地向著阿爾托莉雅彎腰一拜。
“上白澤慧音,拜見阿爾托莉雅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