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止我的身上,就連我的手上也沾滿了血,黏黏糊糊的感覺和刺鼻的血腥味兒,不斷在告訴我的大腦,這是真的血。
看著趙天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然后無力地松開手,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五官糾纏在一起,看起來相當(dāng)痛苦。
他這一倒下,手槍就自然落在了我手里,看著不斷從槍后躺下來的血,我感覺眼前一片血紅。
嗚——
我耳邊一陣轟鳴聲,原本刺耳的聲音在我聽起來并沒有什么感覺,只是我的世界里就只有這個聲音罷了。
刷的一下子,我透過血紅色“薄幕”看見了薇薇,她正一臉疲憊地看著我,又看了看周圍,好奇的對我說道:“來這里干什么呀?”
這調(diào)皮的聲音我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了,甚是懷念,可還不等我說話,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兩個竟然在我家的地下室里。
沒有任何回應(yīng),薇薇忽然一臉恐懼地看著我,然后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兩步摔倒在地上,大聲喊著:“張小灑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說。
薇薇倒在地上拼命向后退著,看到我就跟看到了惡魔一樣,用手里的挎包擋在前面,似乎有什么危險臨近了。
還不等我做出反應(yīng),我就看到有一個人影從我旁邊走了過去,背影跟我一模一樣,只是手里多了一把刀子,這刀子……
這刀子跟殺害章娜娜的一模一樣!
那人走過去捂住了薇薇的嘴,薇薇不可置信地掙扎著,可能處于疲憊,完全沒有什么力氣,只是掙扎了幾下就發(fā)出唔得一聲。
那個我見薇薇不動了,這才站起來,緩緩下沉的肩膀好像松了口氣,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完成了一個重要使命似的。
薇薇倒在地上,一只手握著刀子的把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我,似乎到死也沒想到我會這么做吧。
“你跟南南的事情我都包容了,沒想到你……”話沒說完,薇薇的脖子一歪就沒氣了。
聽到她這么說,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樣子南南說的都是真的,的確發(fā)生過在我現(xiàn)在這幅身體上,而且薇薇從來都是知道的,但并沒有絲毫表現(xiàn)出來。
不對,也不是絲毫表現(xiàn)都沒有,她偶爾也會莫名其妙的有小情緒,多半就是因為這個吧。
那個我聽了似乎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這么看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蹲下來摸了一下薇薇的脖頸,確定沒有心跳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真的是我!
在他轉(zhuǎn)身那一刻,我看到了跟我一模一樣的容貌,只不過那表情很淡然,就跟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一樣。
這、這家伙是專門過來要殺薇薇的!
我感覺后背發(fā)涼,那個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就在他經(jīng)過我身邊的時候,我下意識要攔住他,卻發(fā)現(xiàn)我眼前紅色的“薄幕”濃密起來,什么都看不到了。
看不見任何東西我也不敢亂動,等我依稀能看到一些東西的時候,發(fā)現(xiàn)周圍的場景又變了,這次是一個比較寬敞的屋子。
我面前是一張簡陋的桌子,劉威站在對面,正嚴(yán)肅地看著我說道:“什么?你要它干什么用?這可是我剛剛拿回來的。”
在對我說話?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但根據(jù)之前看到薇薇的經(jīng)歷來看,這次應(yīng)該是會看到劉威是如何被那個我殺害的。
這里我也比較熟悉了,是趙天的辦公室,當(dāng)時劉威調(diào)過來的時候沒有多余屋子了,就給他暫時安排到了這里,這是趙天跟我說過的。
“暫時不能給你看。”劉威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態(tài)度,在他面前似乎只有道理和法律。
不過劉威也不是傻子,意識到了什么,一只手已經(jīng)悄悄去摸配槍了。
剎那間劉威身上多了一把刀子,速度快到劉威只是顫了一下,在我看來就是眨眼間的事情。
劉威驚訝地看著自己胸口,順勢就要拔出配槍,我旁邊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影沖了上去,奪過了他手里的槍,閃身到后面勒住劉威的脖子,把他脫到了隔壁。
那個我在劉威捂住了劉威的口鼻,然后在脖子上補了一下,劉威只掙扎了一會兒就不動彈了。
做完這些,那個我重新回到劉威的辦公桌前,翻找了一陣子,從一個塑料袋里面取出光盤塞進了口袋里。
出門的時候恰好聽到走廊里有輕微腳步聲,那個我立刻躲到了隔壁,而走廊里躡手躡腳走過來了另外一個我。
對了,這是當(dāng)時的我!
想不到我和那個我來警局只差了不到五分鐘時間,可當(dāng)時我卻什么都沒有發(fā)覺,只是覺得警局里面一個人都沒有有些奇怪,甚至還以為我自己又出現(xiàn)了幻覺。
原來當(dāng)時劉威剛被害不久,我這似乎有點自投羅網(wǎng)。
緊接著那個我在隔壁就用警局電話報了警,自然是說我害了劉威,而當(dāng)時我還什么都不知道,翻找著劉威的辦公桌。
紅色“薄幕”之后自然也看到了章娜娜被害的經(jīng)過,只不過讓我驚訝的是,那個我早就藏在了章娜娜家里,正要動手的時候我就找了過去,按了門鈴。
我跟章娜娜一系列的對話都被那個我聽見了,就在我剛出門的時候,章娜娜同時也放松了警惕,他自然輕易得手了。
不過章娜娜也是剛烈脾性,掙扎的時候弄出了動靜,那個我作案之后迅速逃離,我折返回來的時候還是慢了那么一步。
“還愣著干什么,走啊。”楊教授雙手被銬住了,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我這才回過神兒來,還沒來得及消化莫名其妙看到的東西,就應(yīng)了一聲,同時楊教授也在趙天身上摸到了手銬的鑰匙。
我們兩個解開了手銬之后,他上車,我剛要走就被趙天一把拽住了腳腕。
“你……”趙天表情很痛苦,只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
我也不忍心看他這樣,就從他身上摸出電話撥了急救中心,而且從他的傷勢來看只是傷到了大腿,應(yīng)該就是我們兩個爭搶手槍的時候走火了。
具體傷情我也不清楚,畢竟我不是醫(yī)生,但應(yīng)該不會危及姓名,只是把槍扔到了幾米外的地方就上車離開了。
在車上我驚慌地用紙巾擦著手上的血跡,身上的是擦不掉了,看著紙巾黏在手上,再加上血腥味兒讓我覺得有些惡心。
“別擦了,到我那了洗個澡,這身衣服也別要了。”楊教授說著又提高了車速,正巧對面駛過來一輛救護車,方向跟我們相反,應(yīng)該是去接趙天的。
這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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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xiàn)在穿的衣服都是薇薇給我買的,雖然我已經(jīng)有點接受這里是無限接近現(xiàn)實世界的,但這種情感卻是真實的。
扔掉這身衣服,我還真有點舍不得。
“這邊不是回去的路啊。”我不解地看著楊教授。
楊教授點了點頭,指著前面的路口說道:“過了前面的路口,咱們就步行回去,車不能要了,那警察肯定已經(jīng)把車牌號記下來了。”
“為什么是前面的路口?”
“前面的路口攝像頭在維修,不是給你看報紙了嘛。”
我尷尬地看著楊教授,的確沒注意到報紙上這些消息,關(guān)顧著看關(guān)于我的報道了,更何況拿報紙跟之前我從戴鴨舌帽男人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樣,就忽略了上面其他的版塊。
果然第二天電視新聞上就報道了昨晚的事情,并且在我們棄車的那個路口發(fā)現(xiàn)了車子,新聞上還說我狡猾,看來只是那個的攝像頭在維修。
我拿著已經(jīng)洗好的衣服去晾曬,路過的時候聽到這個新聞,里面對楊教授只字未提,他只是看著我瞇著眼睛笑。
肯定是趙天還沒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就被送去醫(yī)院緊急治療了,不過提及了我的名字,自然我就成了今天新聞的重頭人物。
在晾衣服的時候我就在想,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兒,暗中監(jiān)察我的那個我肯定會通過新聞知道我們的消息。
而且讓我納悶兒的是,竟然有人能提前知道我們的行蹤,這點就連楊教授都很詫異,似乎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楊教授……”我走過去剛開口,他就擺了擺手。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也想了一個晚上,但對于爆料的那個人一無所知。”
看楊教授無奈的樣子,就知道他不像是在騙我。
我急忙說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這人該不會連我們現(xiàn)在藏在哪里都知道吧,如果是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應(yīng)該不能。”
“為什么?”
“如果知道我們在哪就直接告訴趙天了,何必在我們出去要見趙天的時候才爆料,但這里也有點可疑……”
我皺了下眉,點頭說道:“對,那個人連我們住在那里都不知道,怎么會知道我們要去找趙天。”
楊教授不置可否地點頭,看來這次我們是想到一起去了。
“那我能問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幫我嗎?”我心底一直在納悶兒這個問題,遇到這種事情,就算是普通朋友都會唯恐避之不及,何況我跟楊教授還沒到這份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