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邱莫言身上插著根箭羽帶著兩個半大的小孩推門狼狽的走了過來。
周淮安大驚,趕忙上前扶著她,安慰的問道:“怎麼了?他們的人呢?”
“我們跑到半路,被一羣騎兵追了上來,不分青紅皁白的就對我們放冷箭,將他們全殺了。”邱莫言身心疲憊的靠在周淮安懷裡。
周淮安將邱莫言肩膀上的箭用刀子撬了出來,擁著她說道:“多少風雨,我們倆都能死裡逃生,時事所*,人世無常,誰能料到,你我是否能頂過這最後一關。我是無心將那笛子送給金湘玉的,真沒有想到會令你一場不安,還好我有機會向你解釋。身外之物,莫過於我們此刻之情。”
邱莫言竟然忘記了傷口的痛楚,靠在周淮安肩膀幸福的微笑起來。
心裡擔心刁不遇的金湘玉面色蒼白的對周淮安叫道:“你這個混蛋,我這些夥計可都是因爲你死的。”
周淮安轉過頭,冷笑道:“你怎麼還不走?”
“我草,這客棧是老孃的,我憑什麼走?”金湘玉將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心裡卻想著刁不遇爲什麼還沒回來。
“對了!你跟這沙漠一樣,無情無義。”周淮安鄙視道。
“你們也是這沙漠的一部分,只顧著想著自己,有沒有想過別人!”金湘玉不甘示弱。
“所以你開黑店?”周淮安站了起來,對金湘玉怒吼道。
“你和我一樣,達到了目的就一走了之,哼,無情無義,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聽秦兄弟的話,早該趕你們走了,我草。”金湘玉懊惱的道。
這時,客棧一角的地板被人揭開,刁不遇從地下隧道里鑽了出來。
“死韃子,千戶帶人來了沒有?”金湘玉幸喜的看著平安無事的刁不遇,關切的問道,竟然不知不覺的在韃子前面加了個死字。
刁不遇一愣,掌
櫃的一直都是叫我名字的,這個怎麼改了稱呼?看著旁邊面帶微笑的秦軻,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心中一暖,趕緊道:“我根本沒找到千戶。他們的小兵說,千戶出關去了。”
“我草,這個時候出關,真是無情無義。”金湘玉將秦軻喊了過來:“秦兄弟,還有你這個死韃子,你們一人背一個孩子,我們這就走密道出關。”說完橫了周淮安一眼:“看什麼看,想要我們揹你的老婆沒門!”
這周淮安果然是個人才,剛纔還和金湘玉惡狠狠地對罵,現在一聽有密道出關,居然恰不知恥的、不計前嫌的呵呵跟了過來。
秦軻摸著自己的臉皮,喃喃自語:“這。。。他練了厚臉皮神功?”
一行人乘著天色還沒亮,鑽入客棧密道,一路居然暢通無阻的從一處沙丘背影處鑽了出來。
周淮安扶著邱莫言出來以後,一看,其實他們根本就沒出關,驚訝道:“你的出關密道呢?我們根本還是在關內。”
“哼哼,誰說密道就一定是地下隧道?你面前的沙漠就是密道!”金湘玉對著周淮安冷笑一聲,轉頭跟刁不遇道:“死韃子,你最熟悉這沙漠天坑的位置,帶路,那些狗官兵怎麼知道,其實這佈滿天坑的絕地早就被我們探出一條安全通道了。他們要是追蹤過來,就死翹翹吧。”
“恩!”在刁不遇的帶領下,一行人東拐西灣的,從龍門山關內拐過了龍門關,出關之後,天色已近大亮。
刁不遇指著前面一處沙丘說道:“過了前面,我們就安全了。”
衆人才長長出了口氣,卻見他們東面黃沙滾滾,幾百騎兵擁著坐在最前面一輛馬車上的白衣人蜂擁而來,衆人大驚,全力往前方逃出。
只有周淮安面色鎮定,居然還帶喜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草,你還笑的出來?”秦軻正在鬱悶時,發現周淮
安居然面帶喜色,不滿的說道。
“呵呵,我爲什麼笑不出來,你們再看看那邊!”周淮安乾脆停下步伐,往沙丘那邊一指,那邊竟然也是黃沙滾滾,馬蹄轟鳴。
沙丘上先是出現一位提著一桿純鋼長槍的錦衣馬賊,這馬賊手一揮,身後涌出五百多騎,然後以三角攻擊陣營就往東面的那羣官兵衝鋒而去。
秦軻想不到還有這一處戲,吃驚的罵了聲:“我草!關外馬雲天!”
“哦,想不到秦小兄弟也認識我的好友馬雲天!”周淮安隨口問了句,然後滿是笑容的看著兩方已經交戰的騎兵,只要馬雲天出現,他們就安全了。
那幾百官兵裡也跑出一騎,全身鎧甲,手提著一把仗八長戟就往馬雲天迎了上去,短時間居然和對方打的難分難解,誰也奈何不了誰。
金湘玉一看他全身鎧甲的將軍,頓時氣急,叉腰大罵:“我草那個狗孃養的千戶!”
追趕朝廷欽犯的秦國官兵當中,有位坐在馬車上的白衣人恨的咬牙切齒,眼看就要將周淮安碎屍萬段,居然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看樣子這些官兵不是這羣彪悍馬賊的對手,於是搶過一名騎兵身下的馬匹,獨自*著一把長劍往周淮安方向追來。
幾名暗衛騎兵也跟了上去。
“秦軻,死韃子,暗衛的高手追過來了,你們兩人輕功最好,先將孩子送到那邊去,不要管我們!”金湘玉將刁不遇一推:“快去。”
刁不遇頓了頓,一咬牙就拉過一名小孩,往前面跑去,對秦軻提醒道:“跟緊了,前面還有幾處天坑。我們快去快回。”
哈哈,小白臉,活該你被砍,先幫老子多砍對方幾刀,老子等下回來好爆他秘籍!也不枉老子在這裡等了你差不多半年。秦軻看著如臨大敵的周淮安心中一笑,也背過一名小孩,跟著刁不遇的腳步,快速往前面沙丘趕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