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日本人沒有想法？”楚雨軒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鄔晉芳問道。

“是的，從她們的語氣中表現的是對于她們國家政治漠不關心的態度，”鄔晉芳點頭回應道，“草薙隊長說不會介入到現實的政治中去。”

“這樣的態度他們倒是不吝惜表。”楚雨軒輕笑了一聲，“如果日本的政治家思考的出發點都有這么務實就好了，但是顯然我們也不能夠一門心思地相信他們不會怎么樣。他們還說了什么嗎？”

“外交辭令，說希望和我們保持接觸和溝通，發展合作，增加互信之類的。”鄔晉芳回答道。

“這可不是外交辭令，”楚雨軒眉頭皺了起來，“他們沒有對陳安平事件有什么看法？”

“沒有什么明顯的態度，只是表示惋惜而已，”鄔晉芳回憶著草薙繪里的回話，“顯然，之前陳安平擔任隊長的時候，二隊和她們有著長期合作的關系，因此他們覺得很惋惜，草薙繪里還特意在我面前夸獎陳安平是一個合格的隊長。但是除此之外，他們也希望能夠繼續我們保持友好和合作的關系，因為日后的任務中，我們和他們還是有可能進入同一個人物空間的。”

“哼，”楚雨軒輕哼了一聲，“所以前面說的話就不是外交辭令了，可以說是一種試探，那么對于他們隊伍的情況，你有什么了解的？”

“絕大多數都是老隊員，”鄔晉芳說道，“就我所知，只有一個叫做毛利貴子的新隊員，實力也比較強，似乎是和蕭鞍隊長一樣偏向預言系的。”

“那么上一次任務中，孫瑜他們隊伍的表現，你難道沒有在他們那里側敲一下嗎？”楚少將繼續問道。

“是的，上一次任務他們確實和孫瑜他們是一個空間，但是他們不愿意告訴我詳情，”鄔晉芳嘆了一口氣，“這也正常，如果別的隊伍文我們上一次任務的細節的話，我們也不會說的，不過他們說他們從任務空間回歸之后，孫瑜還在那個空間停留，之前神樂泠就已經出事了。”

楚雨軒繼續敲擊著桌面，陷入了沉思之中，“你覺得日本隊在表達善意嗎？”

“我覺得他們沒有惡意，”鄔晉芳等了一下回答道，“我能夠理解，畢竟我們和他們是一樣的，對于他們那種沒有強大的思想控制的國家來說，將主神空間和現實空間在思想上徹底分開，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樣，他們會逐漸對現實空間抱有無所謂的態度。”

“不能這樣樂觀，”楚雨軒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主神空間重新和現實世界接口是一件大事情，不要出什么問題才好。”

“出過問題嗎？”鄔晉芳似乎是隨口問道。

“當然出過。”楚雨軒板著臉回答道，“不然我們制定如此嚴密的防護措施，加強人員控制是為了什么？”

他似乎入神地想起了什么事情，然后轉換話題道，“你之前跟著孫瑜，有什么發現嗎？”實際上同樣的問題，他已經問過黃萌一遍了。

“別的東西沒有了解到，但是他似乎和公安九課的隊員非常熟悉，不排除在任物空間和主神空間之中，他和他們接觸較多。”

“哦？”楚雨軒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么說有必要對他進行政治審查了？”

“我建議不要，”鄔晉芳立馬說道，“這樣對他本人造成壓力太大，說不定會走上極端。”

“走上極端？”楚雨軒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這是我們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長期在任務空間執行任務，和現實世界脫節，超出普通世界的力量的獲取，心態的畸變，極有可能最后催生出心理極端的人，會產生種種荒謬的想法。”他盯著鄔晉芳。

鄔晉芳有些莫名其妙。

楚雨軒繼續自己說道，“譬如陳安平，他就深切地相信自己所獲得的力量能夠幫助他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改造世界，并且他還這樣做了。”楚雨軒看了看鄔晉芳，“那么對于這一次陳安平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我……擁護中央的決議。”鄔晉芳謹慎地回答道。

“不要這么敷衍小心，”楚雨軒饒有興致地看著鄔晉芳，“你大可以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鄔晉芳越發地板著臉，“歷史證明了我們的道路的正確性，開歷史的倒車最終只會走向失敗。”

楚雨軒明顯不滿意這樣的回答，但是他似乎也并不準備繼續逼迫鄔晉芳講真心話了，而是自己下結論，“看來你也覺得實力足夠強是有可能改變世界的，不相信馬克思的結論了嗎？”

鄔晉芳抿著嘴，好半天才說起另外一個話題，“蕭隊長已經知道下一次任務是什么了嗎？”

“蕭隊長……”楚雨軒正要說什么，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這是楚雨軒自己的空間，所以他不想讓別的人進來別的人就進不來，但是既然是團體，那么總有有些形式上的東西，所以空間的入口裝了一扇門。

“請進。”楚雨軒說道，放開了空間入口，居然是韓宏東和蕭鞍走了進來，看到了鄔晉芳也在場，韓宏東明顯吃了一驚。

“鄔隊長，你有什么事情嗎？”韓宏東問道。

“呃，我去了一趟公安九課。”鄔晉芳回答道。

“是嗎？”韓宏東歪了歪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現在你在我的小隊中，”他嘴角牽動了一下，“以后記得這種事情順便通報我一下。”

這絕對不是通報一下的問題，韓隊長明顯是在說這種事情以后要先告訴我這個隊長，在通報給其他人。

鄔晉芳低頭不語，楚雨軒故作糊涂。

“有什么事情嗎？宏東，蕭鞍？”楚雨軒問道。

“很嚴重的事情。”蕭鞍回答道。

“有多嚴重？”楚雨軒居然笑了笑。

“我們的任務變化了，”蕭鞍正色地說道，“本來我已經預測到了任務的背景，但是突然任務背景就變化掉了，此后這背景的未來始終處于一片混沌之中，無論怎么樣我都不能夠預測到他再是什么了！”

“什么？”楚雨軒的表情也改變了，“怎么會這樣？”

“更嚴重的是，如果這是因為主神空間的變化引起的話，那么之前我們對于主神空間的種種預測是不是也會因此落空，這是一個極大的問題。”蕭鞍回答道，“這樣一來，我們的未來也變得未知起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弄清楚別的小隊是否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以便于確認這是主神空間的變化還是僅僅是我們遭受到了這種不幸。”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只有我們有這樣的命運？”楚雨軒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

“是的，”蕭鞍抿了抿嘴，“101和102的任務背景預測工作都是我在做的，我們還需要其他小隊的預言師的資料，如果確認了是主神空間的變動的話，那么這就是針對所有主神空間任務的參與者，有可能意味著以后我們再也不能夠預言……”

楚雨軒已經把目光投向了鄔晉芳，“日本隊，公安九課！”他說道，“你需要盡快趕過去找他們。”

“我和你一起去。”蕭鞍說道，“之前預測失效往往是臨時的情況或者是預言師本人收到了干擾，但是現在的這種情況讓我很擔心，如果再也不能夠知道下一次任務的背景了，”她的目光在韓宏東和楚雨軒的臉上掃過了，“那就和二十多年前沒有什么區別了。”

不知怎么的，鄔晉芳把蕭鞍這句話牢牢記住了。

“等等，”楚雨軒在兩個人剛剛要跨出空間的時候叫道，他抿了抿嘴唇，“如果，”他問道，“如果公安九課沒有這種事情，僅僅是我們小隊受到了這個影響，那說明了什么？”

鄔晉芳和蕭鞍面面相覷，韓宏東揚了揚眉毛。

“你的意思是說主神準備對我們下手了？”韓宏東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按照我們的經驗，主神即使想對我們下手，應該也不會這樣打草驚蛇，讓我們有所準備啊？”楚雨軒搖了搖頭，“所以我擔心的不是主神。”

“其他會是誰能夠這樣做？”蕭鞍反問道。

鄔晉芳一頭霧水，但是把這幾位的對話都牢牢記住了。

“好吧，去問問公安九課也好。”楚雨軒嘆了一口氣。

“別人不一定告訴你們老實話。”韓宏東也嘆了一口氣。

但是草薙繪里似乎表現得過于友好了，她叫來了毛利貴子，當著拜訪的鄔晉芳和蕭鞍的面詢問預言的下一次任務的背景是否改變這個問題。

“沒有改比啊？”毛利貴子的驚訝似乎不是裝的，“大家正在準備和熟悉下一場任務也許需要的道具呢！”

聽到了這個回答蕭鞍的心情就是一沉，當即馬上告辭了。

“怎么？”毛利貴子在她們走后問草薙繪里，“中國人遇到麻煩了嗎？”

草薙繪里眼角帶著笑意，“呀，似乎有了不起的人準備和他們開玩笑呢！”

毛利貴子看著草薙繪里的笑意，覺得隊長似乎知道更多，有些泄氣，想要追問，卻被草薙繪里輕描淡寫地敷衍過去，打發繼續準備道具去了。

隨即中國的101和102兩支隊伍不得不又繼續召開會議，通報當前的緊張局勢，提醒大家提高警惕，做好萬全的準備。

雖然有人提出來，是不是我們合并之后的隊伍人數太多了導致了主神空間的不滿，但是眼下已經沒有后悔的時間了，任務開始的倒計時已經逐漸逼近最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