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趙前坐在一張皮子和木頭混制筏子上,看著筏子下平靜的水面。
這張筏子是他在勞倫老頭所說的某個山洞里找到的。
而且當他找到這東西拖動時能夠發(fā)現(xiàn)明顯的已經(jīng)有些爛了,無論是上面的皮子還是木頭。
不過所幸還好的便就是那群家伙可能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這艘筏子的骨架比趙前和莉莉所想的要結(jié)實得多。甚至上面還能看到一些文明世界所留下的防腐手段。
還算不錯,并不用費什么很大的勁。
趙前索性在割下那只叢林巨蜥的頭顱之后扒了它質(zhì)量極好的皮續(xù)在了某些破的不能再破的地方。畢竟按照當時那伙人的條件來看,他們能獵到的獵物估計也不怎么樣。
“注意水下。”
邊上坐著的莉莉?qū)χ囂叫钥拷娴能岳蚨诘溃祟惪偸菍ξ粗臇|西充滿了好奇,即使知道它很危險。而且無論你幾歲。
金發(fā)妞耐心地往筏子上的那個陰著火堆里續(xù)了點東西,確保火源不會滅掉。這是一個很有心的設(shè)計,很周到。
莉莉看著,試了試林間吹來的風之后把那張灰色蜥蜴皮做成的風帆拉了下去,她的傷早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其實目前來看,在這張筏子上還是很安全,因為皮質(zhì)上大蜥蜴的氣息為他們震懾住了不少隱藏在水里看不清的東西,確保了到目前為止并沒有碰到什么大麻煩。
所以也使得這個在叢林生活了那么久的黑發(fā)妞對眼前平靜的水面有些漫不經(jīng)心了起來。
趙前坐在另一邊,他沒有說話。
他手里握著的東西其實已經(jīng)很好地說明了他的工作,釣魚。
除了停泊靠岸補充取暖他們一直都在航行,夜以繼日。畢竟已經(jīng)過了三天了,某種意義上講,還有好遠的一段水路。這也是這個地方的主人,鐵血戰(zhàn)士補充外來人口的一種小手段。
兩邊的樹林里傳來幾聲未知的鳥叫獸鳴,他聽著,轉(zhuǎn)頭示意還在進行舀水動作的茉莉把身子靠回去。
“有大東西。”
他說道,實際上這一路這個黃種人都顯得很沉默,但兩個人卻又對他不得不信服。
因為每次在有人不聽話受傷后,都證明他都是對的。
茉莉聽著,她小麥色的眉頭皺了皺,從帆子底下把自己新制成的獸牙長矛拿了出來,雖然大部分時候這東西都被趙前用來插魚。
“呼!”
微風吹過。
趙前看著,兩邊岸上那些微擺的枝丫以及慢慢飄落的枯葉。
魚竿早就被他收起來了。
碧綠的河水。
某棵岸邊的樹上,一顆有些大的不知名紅色野果被搖落。
“咚!”
凝神,這種氣氛,似乎四周的鳥叫都沒了聲息。
一張大嘴破面而出。
他們看著,尤其是黑發(fā)妞茉莉,更是眼皮一跳,如果不是剛才趙前提醒她,后果不堪設(shè)想。
畢竟光看那張嘴里一列列尖銳的牙齒,就不是什么好相與的存在。
仔細想想被咬上一口,說不定連胳膊都會被扯下來。這絕對不是他們手里的那些血蘭花就能治好的。畢竟這東西只是加快恢復速率又不是再生。
“雜食?”
邊上的金發(fā)妞問道,更像是對自己的一種心理安慰。
“有可能。”
沒放竿,趙前看著再次平靜的河面,眼里充滿了不確定。這里可是在靠近中心地區(qū),說不清的危險。
“小心一點好。”
說完,他便又神不思蜀的坐在了筏子一個靠中心的位置,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莉莉看著,沒有應(yīng)聲,她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對這個男人的支持。靠著帆桿坐著,孤獨像是一種病一般的傳染著筏子上面的每一個人。
“可滋,可滋。”
筏子底部傳來一陣什么東西的啃食聲。
趙前沒有說話,這種事情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從一開始還有些慌張到后面第一次補給物品時看到底下巨蜥鱗片的白印子之后,索性放了心。
這就像是成為了這段長途上的唯一背景樂。
又坐了一回兒。
感受著屁股下的木頭和皮子混制的筏子下的東西并沒有因為奈何不了巨蜥的鱗片而離開,反而越弄越厲害了。
“快,靠岸!”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起身叫道,把一邊也還在發(fā)呆的金發(fā)妞驚醒了過來。
“什么?”
莉莉問道,手里卻還是下意識做著靠岸的準備。
筏子勉勉強強的轉(zhuǎn)了下方向,動了。
“快點!”
趙前說道,雖然他在加勒比海盜世界呆過一段時間,但并沒有學會怎么怎么駕馭這種在水面上的東西。
就算他想學,車站一個又接一個的任務(wù)完全不給他時間。
說著,他把筏子上的皮質(zhì)風帆豎了起來。
“不行!風向不對!”
莉莉喊道,兩人的音量就像在爭吵。
邊上的茉莉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干些什么。她現(xiàn)在只知道拼命地搖槳,這還是金發(fā)妞交給她的東西。
微調(diào)。
趙前沒有說話,這算是他在某條船上偷師學到的唯一幾項手藝。
筏子一下子借著兩岸吹過來的風力,變得很快了。
“吱-吱-吱。”
聽著腳下的交通道具不斷傳來的哀鳴,他們的速度越發(fā)的快了。
因為誰都知道,現(xiàn)在掉水里,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
“彭!”
木筏靠岸,撞在了一顆岸邊大樹的-根-部。
趙前沒說話,他的動作很利落,也很快。
或者說他早就觀察這片上岸的地形很久了。
三下五除二。
攀上一根粗壯的樹枝,邊上的黑發(fā)妞也不差。
但明顯金發(fā)妞就有些差勁了。沒辦法,爬樹這種手段,并不是只要力量就有用的。
腳下的筏子已經(jīng)傳來了一陣不堪重負的聲音。
“把手給我。”
趙前坐在樹上,說道。他的另一左手扯住了另一根更粗的樹枝。
莉莉咬緊牙關(guān),一躍。
半空中伸出的右手被對方拉出了,奮力拽了上來。
有驚無險。
趙前面無表情地看著腳下的河面。
有些熱鬧。
他看著自己的那艘皮筏迅速沉了下去,速度很快,就像是有什么在拖拽它一樣。
不對。
水面?zhèn)鱽硪魂嚒白套獭钡幕鹪聪绲穆曇簟?
他看著,隱約的看到自己那面飄著河面被自己用來借力的皮質(zhì)風帆上面破了幾個不起眼的小洞,然后缺口越來越大。
就像,有什么東西在咬一樣。
蟲子?
滑過絲明悟,他起身下到了岸邊。
“走吧。”
踩在樹下有些茂盛的草-上,他說道。
樹枝上坐著的金發(fā)妞已經(jīng)有些悶悶不樂了。
“怎么辦?”
“什么?”
“我們又要重做船了。說不定……”
莉莉說道,她的話語里更多地是消沉。
“不會。”
趙前說道,他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冷漠,腦海里閃動著那張被勞倫粗略地用木炭在石頭上畫著的地圖。
“本來是在下個地方靠岸的,現(xiàn)在只不過提前了而已。”
他說道,平淡的口氣卻讓人聽得感覺勝券在握。
“但時間不夠,在那附近打獵的時間不夠。”
“你還那么天真?”
趙前譏諷道,像在講一個文明世界都懂得啞謎。
簡單檢查了一下,他打算動身了。畢竟如果今晚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住的地方,這種密林子絕對是相當難熬的。
身后的金發(fā)妞跟了上來,與茉莉齊頭并進,沒有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