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夜,老伊文伸手從懷里掏出了壺伏特加,給自己暖暖。他邊上的舊鐵桶里正燃燒著各種可以提供熱量的垃圾,核冬天的的夜,足以要掉任何沒有保護措施生物的命。
感受到喉嚨管里的那股沖辣的暖意,剛又想舉起再喝一口。但卻又很快把手里的錫制酒壺擰緊,塞進了貼身胸口衣袋里。
不能醉,而且在這種時候,每一點資源都變得尤為的寶貴。
“這種爛酒,還沒珍妮酒吧里的白蘭地好喝呢。”
蠕動下唾液在變多的喉頭,嘴里嘟嘟囔囔的說著自我安慰的蠢話。
這樣的自我安慰在那件事后的無數個夜晚幫助他度過,即使他很清楚珍妮的那家小酒吧其實早就已經被幾位“不速之客”變成了現在最隨處可見的廢墟。
抬頭看了看天上有點看不清的月亮,又低下頭,借著邊上微弱的火光看了眼自己腕上的那副老家伙。一副有點走不準的純手工老表。
快一個小時了。
換班。
某些情況來說,這已經是生物單純暴露在高輻射下的極限了。
輕輕地敲了敲身后通道里的一扇鐵門,一個有些睡眼惺忪的黃皮膚年輕人走了出來,他手頭上正有序不條地組裝著什么東西的零件。
槍械。一把-手-槍。
像是早就見識過這個年輕人的一雙巧手,老伊文打著招呼。
“嗨,李。”
沒有說話,他茫然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但在老伊文看來更像是這個年輕人還沒睡醒的表現。
笑著打招呼,這個五十多歲的西方白人老頭很喜歡自己面前的這個勇敢的搭檔。相比之于底下的那些沒-卵-蛋的膽小鬼,這個年輕人有手還算說得過去的好槍法,而且他還年輕,有更多的可能性。
隨著背后一聲微弱的鐵門關閉的聲音,原本還顯得很困倦的趙前忽然眼前一亮,哪里還有剛剛一臉沒睡醒的表情。
他看了眼面前甬道外的世界,一片漆黑。
除了偶爾能夠聽見一些動物的鳴叫或者別的奇奇怪怪的聲音以外,什么都沒有。背景樂是雨夾雪穿過各種樹木或建筑廢墟發出“沙沙”的聲音。
“旅客1074號,歡迎進入旅行世界。”
“這是你所進入的第五個世界,此世界為隨機世界。”
“你必須在一個星期內完成車站交給你的主線任務,否則將直接出局。”
“根據權限可知:你在本世界需完成五個主線任務。”
“主線任務一:廢土生存學。”
“任務簡介:天網在發動核戰消減各國政府軍隊以后,開始設計并且制造出所謂的殺人機器終結者,它們以消滅人類為目標在所有人類可能存在以及活動的區域搜尋著它們曾經的主人們的信息,然后找到并且殺死他們。”
“任務目標:在你未知的廢土上生存七天。”
“任務提示:未受污染的食物和水是硬通貨。”
“任務提示:高輻射致命。”
“任務提示:未知與已知的危險將出現在前行的路上。”
“提示:由于你采取隨機方式進入本世界,你獲得能力:識別(真)。識別(真):這是一款實用的技能,雖然每次需要100旅行點(點數在回歸后統一計算)才能查看目標一些簡單的信息。冷卻為15分鐘。”
“提示:識別(真)對旅客以及某些隱藏屬性裝備無效。”
“提示:識別(真)為臨時性技能,在你回歸后將消失。”
“警告:使用技能若出現點數不足時將隨機抽取你身上或車站旅館里的裝備進行抵押。若旅行點不足,抹殺。(注:上個世界所耗費點數已自動扣除。)”
“提示:你可以在本世界(包括本世界的延伸世界)當中獲得如下里程碑。”
“救世主:你毀滅了天網,所謂的T-1型原型機。(注:天網的本質數據,以及一切承載它數據恢復的硬件。)”
“生存專家:在本世界存活超過60天。”
“機械主人:你擁有一臺聽命且屬于自己的機器人。(注:該型號不低于T-500號。)”
“終結者:你親手銷毀超過十臺型號不低于T-500的終結者。(注:你對該單位的傷害必須超過其總血量的50%。)”
“殘暴者:你殺死超過100名廢土上的正常人類。(注:你對該單位的傷害必須超過其總血量的50%。)”
“抵抗軍領袖:你成功組建了一座抵抗基地,并且抵擋住了天網3次以上的圍剿。”
“人類叛徒:你的參與迫使3座人類聚集地毀于一旦。”
“廢墟獵食者:你捕獵了超過5種在廢墟上可食用的物種。”
“變異殺手:殺死不下10種變異生物。(注:你對該單位的傷害必須超過其總血量的50%。)”
“流浪者:你在5個以上的不同人類聚集地待過一夜。(注:聚集地人口不少于200人。)”
“先驅者:你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了某部分的機械改造。(注:必須為重要器官,如眼睛、手臂、大腦)”
“由于你貢獻點不足,你無法查看其余里程碑。”
到處都是灰塵,就像是許久沒有人用過了一樣,幾縷懸浮物在鐵桶里的火焰上飄搖。
地上的雜物堆里,幾張泛黃的報紙隨著外面吹進來的寒風搖曳。上面醒目的頭條標題,SKYNET(天網)幾個單詞赫然在目。
感興趣似的往下翻了翻,上面的句子里充滿了一些毫不掩飾的吹捧性甚至有些肉-麻-性的單詞。讓熟知內情的趙前看來無異于更像是一場極具諷刺性的黑色幽默。
往鐵桶里添了點雜物堆里的某些看起來沒什么用的垃圾,讓火燒得更旺些。
“嘣!”
什么東西在桶里面被燒毀,發出了一聲爆鳴。
又找了下,除了從里面找到幾本已經被撕爛的差不多的尺度較大的色-情-雜志以外并沒有更多有用的東西,亦或者有用的東西早已經被別人挑走了。
封面的那個搔首弄姿的女人邊上,粗型黑體字的單詞Playboy(花花公子)。
有意思。
卻不是這些東西,雜志書頁里夾著一張被折疊的宣傳單。
“加入我們!
——約翰·康納”
黑白色的槍支圖樣和碎裂成兩截的機械人。
反抗!
很二十世紀的畫風。
他笑了笑,一邊報紙上的幾個阿拉伯數字依舊醒目,1997-08-04。毀滅日。
夜,黑暗里鉆進了幾只順著暖意爬進來的昆蟲,趙前靜靜地坐在那兒,像是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