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的這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是高大全和張貞娘先前正在談論的張鼎真和姬侍如。
這一次,他們來汴京城,是因為墨家向他們發(fā)了請?zhí)埶麄儊磴昃┏怯^禮。
雖然并不知道墨家到底在搞什么,不過墨家小公主和新晉殺道國士共同發(fā)出的請?zhí)辽僭诮希瑳]有人敢怠慢。
瑤池和天師府都派出了自己的繼承人,以示對墨家的尊重。
而張鼎真一直傾心姬侍如,他們兩人聯(lián)袂而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對于張鼎真,姬侍如雖然一直沒有松口,但是內(nèi)心其實是非常滿意的。
即便放眼九州,在年輕一代當中比張鼎真出色的男人也沒有幾個。
更何況張鼎真對她還一往情深。
遇到這樣的男人,如果她不是瑤池的繼承人,早就松口嫁人了。
只是姬侍如不想完全成為張鼎真背后的女人,盡管天師府很大,可是只要她不犯太大的錯誤,日后也可以順理成章的執(zhí)掌瑤池。
成為瑤池的掌教,和成為天師府的女主人,無疑還是前者地位更高。
現(xiàn)在姬侍如的處境,其實是可進可退,所以她一點不著急。
而像張鼎真這種超級二代,平日里見多了倒貼的女人,突然遇到一個高冷女神,反而心中更加熱切。
盡管如此,該有的警惕,張鼎真依然沒有放下。
在一定范圍內(nèi),周圍環(huán)境任何異常,都逃不過他的觀察。
狼王也不例外,盡管他已經(jīng)隱藏的很好。
“你的老朋友,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吧。”姬侍如眼神中~出現(xiàn)了一絲凝重。
張鼎真點頭,不過神態(tài)頗為輕松,開口道:“亂域的‘狼王’,你應該聽說過吧?”
“是他?”姬侍如低聲自語:“狼王不是一直在亂域嗎?怎么跑江南來了?”
“或許,他接了一單江南的生意吧。”張鼎真猜測道:“‘狼王’的職業(yè)是殺手,當年在亂域狙擊我三次,這筆賬還沒有算清楚呢。”
說到這里,張鼎真的眼神變得極為冷漠。
“狼王”凌狼,成名比他早十幾年。
在他進入亂域之初,“狼王”就已經(jīng)是亂域大名鼎鼎的殺手了。
張鼎真沒想過與“狼王”產(chǎn)生什么沖突,他們根本不算是一代人。
但是很顯然,“狼王”接到了關于他的刺殺委托。
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張鼎真輸?shù)暮軕K。
如果不是借助了天師府的秘術逃脫,那一次他基本就可以宣告死亡了。
不過天驕之所以是天驕,就在于他們不會被一次的失敗擊倒。
死里逃生之后,張鼎真從小天位破入中天位,第二次和狼王相遇,張鼎真幾近完成了反殺。
他的進步之大,完全出乎了“狼王”的預料,張鼎真也因此一戰(zhàn)成名。
從此之后,張鼎真在亂域逐漸打出自己的名聲,在天驕榜上的排位也一路上漲。
最終他和瘋子一戰(zhàn)過后,排名落在了第六。
在張鼎真感覺亂域已經(jīng)不能給他帶來武道提升之后,他選擇退出亂域。
退出的前一夜,他再度遭到了“狼王”的刺殺。
這一次,“狼王”顯然有備而來。
殺手,是不需要正面交鋒的,他們在乎的只是結果。
所以盡管張鼎真的硬實力已經(jīng)凌駕于“狼王”之上,但是在“狼王”的精心準備之下,還是一度處于下風。
不過到最后,張鼎真憑借絕對的實力,依然挫敗了“狼王”的刺殺。
當然,那一次他也沒能留下“狼王”。
按照“狼王”刺殺的規(guī)矩,一個目標對象刺殺三次沒有成功,這項委托就自動失效。
張鼎真也沒有和一個殺手置氣的心思,從那之后就離開了亂域,沒有再遇到過“狼王”。
不曾想,居然今日碰上了。
而且張鼎真能夠明顯感覺到,今天只有“狼王”一個人在。
張鼎真對姬侍如使了一個眼色,姬侍如會意。
下一刻,兩人全都騰空而起。
轉瞬之間,張鼎真在前,姬侍如在后,已經(jīng)將“狼王”前后圍住。
而此時的“狼王”,四肢著地,頭顱低垂,似乎完全不知道二人的存在,又似乎隨時都準備發(fā)力逃跑。
“‘狼王’,好久不見。”張鼎真率先開口。
“狼王”沒有答話。
此時,密林之內(nèi)已經(jīng)狼嚎四起,無數(shù)野狼開始向這里聚集。
“狼王”的天賦,就是操控狼群,傳聞他從小被父母遺棄,是喝狼奶長大的,和狼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這樣獨特的經(jīng)歷,也造就了他獨一無二的天賦。
只不過,面對無邊無際的狼群,不管是張鼎真還是姬侍如,都十分淡定。
天位高手,如果還會怕幾個野狼,那就太搞笑了。
姬侍如雙手揮舞,猶如天女散花,在令人眼花繚亂的手影過后,無數(shù)飛針從姬侍如手中飛出。
片刻之后,就有幾十條狼倒地不起。
狼群見此更加兇悍。
張鼎真面色一變。
這個時候,“狼王”凌狼,忽然拔地而起,眼睛變成了詭異的紅色,整個人從下至上,直撲姬侍如。
“你——該——死!”
凌狼發(fā)出一聲狼嚎,右手五指微彎,高高揚起,隨后,向下猛然一揮。
無邊煞氣,籠罩了姬侍如。
“狼王”招牌武功——狼王七殺。
招招奪命,且攻勢一氣呵成,出手便是不死不休。
姬侍如沒有絲毫慌亂,名門弟子的素質顯露無疑。
名門大派之所以是名門大派,并不是因為他們培養(yǎng)出來的弟子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廢物,而是因為他們會對每一代精銳傳人都進行全方位的培養(yǎng)。
姬侍如肯定是沒有凌狼那般凄苦的遭遇,但是她的成功,也絕對不是僥幸。
一道白綾,自姬侍如身上飛出,直接纏在凌狼右手手腕上。
姬侍如面色不變,單手揮舞白綾,直接向地上砸去。
動作很暴力,不過,凌狼的實力不是蓋的。
咔擦!
在凌狼下落的過程中,和姬侍如平齊的一剎那,凌狼猛然發(fā)力。
白綾片片碎裂。
而凌狼一個平移,整個人直接瞬移出現(xiàn)在姬侍如眼前。
凌狼臉上出現(xiàn)一抹殘忍的笑容,眼中猩紅的詭異神色還沒有散去,狼王七殺的第二式,就已經(jīng)接踵而至。
鋪天蓋地的幻影,籠罩住了姬侍如。
無論從何種角度,姬侍如似乎都避不開這一式的攻擊。
不過凌狼眼中的猩紅殺意隨即消退,因為他看到了姬侍如眼中的譏諷。
姬侍如只是小天位,而凌狼是中天位,兩人之間有階位的差距,正常戰(zhàn)斗情況下,姬侍如必敗無疑。
尤其是在凌狼出手毫無保留的情況下。
但是現(xiàn)在,現(xiàn)場還有一個人。
一個凌狼絕對不應該忽視的人。
晴空霹靂,轉瞬即至。
凌狼已經(jīng)意識到了危險,不過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避開,被當空一道悶雷劈個正著,頭發(fā)根根豎起。
道家秘術——五雷正法!
姬侍如為張鼎真爭取到的時間,足夠他發(fā)出雷霆一擊了。
凌狼實力本就和張鼎真有差距,如果背后暗殺還有成功的可能性,可是當著張鼎真的面還想殺姬侍如,那是癡心妄想。
“凌兄現(xiàn)在能好好說話了嗎?”張鼎真的聲音依然不急不緩。
姬侍如白衣飄飄,一塵不染,神情自始自終都沒有變化,哪怕凌狼看向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殘忍。
“張鼎真,我和你沒有什么話可說。不過這個女人,我殺定了。”凌狼沉聲道。
直到現(xiàn)在,姬侍如才第一次開口:“就因為我殺了狼?”
她是一個聰明人,也很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凌狼的殺意,就是從她殺狼之后才浮現(xiàn)出來的。
“不錯,所以你必死。”凌狼的眼神極為殘忍。
很多時候,越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就越不允許別人碰他在乎的東西。
誰碰,誰死。
而對凌狼來說,他最在乎的不是人,而是狼。
姬侍如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嘲弄道:“不想讓這些狼死,就別把它們召喚出來。堂堂‘狼王’,做事還沒有我一女子爽快,真是讓人失望。”
凌狼沒有辯駁,很多時候,道不同,不相為謀。
“張鼎真,你欲如何?”凌狼問道。
他不敢妄動,因為凌狼能夠感覺到,張鼎真已經(jīng)完全鎖定了他。
但凡他有一絲異動,張鼎真立刻就能夠發(fā)出雷霆一擊。
本來他沒有打算給張鼎真這個機會,不過很可惜的是,張鼎真的進步速度,不是他能夠掌握的。
亂域歷練結束之后,張鼎真就鮮有出手,所以凌狼對于張鼎真的印象還停留在亂域時期。
但是這段時間,張鼎真已經(jīng)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所以,凌狼判斷失誤,令自己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我只想知道,當年是誰委托你刺殺我?”張鼎真問道。
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因為當年他選擇去亂域歷練,并沒有昭告天下,知道的人,僅限于張家內(nèi)部。
凌狼沒有給出答案:“你應該知道,做我們這一行,永遠不會出賣雇主的信息。”
“但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你的刺殺對象,所以你告訴我他的名字,并不算在期限內(nèi)違約。”張鼎真沉聲道。
“其實我不說你也知道是誰,又何必從我這里得到答案?”凌狼嘲弄道。
張鼎真聞言立刻面色一沉,心中也起了波動。
就在這個時候,凌狼再度發(fā)出一聲狼嚎,整個人如一個坦~克一般,直奔姬侍如。
姬侍如不敢硬接,只能讓出位置。
凌狼成功突圍。
姬侍如沒有看凌狼,而是轉而關心起張鼎真來:“你沒事吧?”
張鼎真面色有些蒼白,他搖搖頭,對姬侍如致歉道:“我沒事,讓你受驚了。‘狼王’依然還是‘狼王’,雖然對我的武功沒有預測正確,卻依然準確的把握住了我的心理,不然我今天還真想把他留在這里,免得對你是個威脅。”
剛才“狼王”逃脫的時機,顯然把握的十分巧妙。
對于天位高手來說,一場戰(zhàn)斗的勝負,決定因素有很多方面。
凌狼這樣的人,戰(zhàn)力不會是最強的,但是生命力肯定是最強一列。
姬侍如不以為意,反而勸慰道:“‘狼王’畢竟是從亂域殺出來的人,有這樣的臨戰(zhàn)反應是應該的。我沒猜錯的話,買他殺你的那個人,應該也是天師府的人吧?不然你不會被‘狼王’撼動心神。”
張鼎真遲疑一下,然后點頭道:“是張正常的孫子。”
姬侍如瞳孔微縮。
天師府這一代僅次于張鼎真的天驕。
果然,豪門大族,內(nèi)部也不可能毫無齷蹉。
這更堅定了她把瑤池掌教之位握在手里的想法。
只有自身夠強,才能夠立足天下。
退一步說,她如果是瑤池掌教,哪怕最后真的嫁給了張鼎真,也能夠給他帶來助力。
姬侍如沒有繼續(xù)追問這個問題,很突兀的開始轉移話題:“鼎真,你應該知道我姐姐吧?”
張鼎真一愣,隨即道:“你是說張貞娘?”
這件事在八大派上層并不是什么秘密,張鼎真自然也有所了解。
姬侍如點頭,道:“張貞娘現(xiàn)在和高大全在一起,我與她素來不睦,這一次你要小心來自高大全的攻擊,這個人不簡單。”
顯然,她私下里,一直沒有放松對張貞娘的關注。
張鼎真不以為意的輕笑道:“我和高大全能有什么交集?”
“會有交集的,我決定在汴京城期間,就住在高府,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姬侍如認真道。
“什么?”張鼎真驚呼。
“什么?”張貞娘接到姬侍如的電話,整個人從高大全身上跳起來。
但是姬侍如沒有問她答不答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拿著手機的張貞娘,面色陰晴不定。
“這個小賤人,是想向我炫耀她的如意郎君嗎?”張貞娘恨恨道。
當初她被迫下嫁林沖,姬侍如卻被江南第二天驕“小天師”追求。
現(xiàn)在她“寄人籬下”,姬侍如和“小天師”雙宿雙~飛。
無論從哪方面看,她都是落入下風的那一個。
高大全也聽到了姬侍如的來意,不過他對張貞娘的反應很無語。
高大全一把拉過張貞娘,輕笑道:“你怕個什么勁,你的如意郎君比她差很多嗎?”
“你又不是我如意郎君。”張貞娘面色變紅。
她感覺到了高大全身體上的變化。
“安啦,我向你保證,肯定會讓你壓過姬侍如的。”高大全安慰道。
“你有什么辦法?”張貞娘眼前一亮。
“這不能告訴你,日后再說。”高大全笑的很玩味。
“說嘛,說嘛。”張貞娘語氣變得嗲起來。
“我都說了,日后再說……”
“呀……”
“你做什么……”
“別……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去床~上,別在這里……”
“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