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這個時候在和高大全匯報《新青年》雜志社的事情，正好也看到了林靈素的這段采訪。
她愕然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電視上的林靈素，又看了一眼高大全，黛眉微皺道：“林靈素是不是瘋了？這么挑釁你一個當世圣人？”
高大全沉吟片刻后搖搖頭道：“我開始也以為他是一個智障，不過就算他再猖狂，也不可能這么暴露自己的智商吧？應該是做戲，就是不知道做給誰看的。”
“邵雍，做給邵雍看的。”李師師忽然出現在了房間內。
高府對于她們幾個女人來說，是完全不設防的。
“我剛從風門里得到消息，邵雍已經住進了國師府，江南道教諸派，這次確實要干一把大的。”李師師神情并不緊張，但是語氣還是有些急促。
“邵雍啊。”高大全眼中精光一閃：“這個名字，還真是有些如雷貫耳。”
“居然是邵雍。”李清照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據我所知，邵雍和二程相交甚篤，又是九州知名的道教高人。他這一次來，怕是來者不善。”
“無妨。”高大全輕笑道：“在文壇，邵雍不如二程。在道教，邵雍不如林靈素。和我比，除了武功，他還有什么勝算？可是一個儒道雙修的大人物，好意思和我比武功嗎？”
李清照和李師師面面相覷，發現高大全說的真他媽有道理。
“看來在你面前，還真不能當一個君子。”李師師哂笑道。
對付高大全的最好辦法，其實就是一力降十會。
因為其他任何方式，高大全都有能力抵擋。
可惜，二程要臉，邵雍也要臉。
高大全淡笑著搖頭道：“這話你就說錯了，師師，不是他們在我面前做了一個君子，而是通過我的努力，有了現在的地位。所以他們在我的地位面前，不得不當一個君子，否則你真的以為周侗能忍到現在？”
李師師微微愣神。
李清照眼中驚艷神色更是一閃即逝。
她們都是聰明人，立刻明白高大全所言不虛。
讓這些大人物不能通過武力手段對付自己，也是需要資本的。
高大全當世圣人的身份，可不是一個擺設。
“那這樣說，林靈素是要打壓你的名聲。”李清照舉一反三，意識到了林靈素的真正目的。
只有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敗了高大全，破掉了他不敗圣人的威名，才能有更多的手段對付他。
道教要發展，高大全橫亙在這里，并不是沒有影響的。
因為一個人，不可能有很多信仰。
而現如今的高大全，不能否認已經成為了很多人的信仰。
林靈素要的，就是信徒。
邵雍要的，除了信徒之外，還有為二程報仇。
只不過——“林靈素哪來的信心，在電視領域內擊敗我？”高大全嗤笑道。
“可不止是林靈素有信心，現在很多人都對林靈素十分有信心。”李師師提醒道：“江南二臺已經建立了，消息也已經傳了出去，不過慣性的力量是巨大的，一臺的收視率，顯然會比剛搭建的二臺好很多。再加上林靈素現在正如日中天，你的處境可不妙。”
“哦，很多人都這樣想？”高大全皺眉。
“衙內，你不要多想。”李清照安慰道：“就算是林靈素贏了，也是他政治層面的勝利，利用官家的權勢強行壓迫你，和實力無關。”
“易安，不是吧，居然連你對我也沒有信心。”高大全這次真的有些吃驚了。
李師師一看高大全這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有過多關注這方面的消息。
她干脆直接走到高大全的電腦前，敲打幾下，隨后對高大全道：“你自己過來看。”
高大全過去一看，隨后也沉默了。
五分鐘過后，高大全才淡淡一笑：“怪不得易安說這是他政治層面的勝利，這真是——不要臉了啊。”
高大全并沒有將精力全部放在《貍貓換太子》身上，他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他直到現在才知道，林靈素居然搞出了這么大的聲勢。
整座京城，甚至整個江南的標志性建筑上，到處都有林靈素制作的節目《靈素講道》的廣告。
而且一分錢都沒有花，是朝廷強行攤派的。
電視臺方面的廣告就更加不用多說，在網絡層面，才是真正的讓人震撼。
所有的視頻，在正式開始播放之前，都統一播放《靈素講道》的預告片。
所有的網站，進入的首頁界面最上方，都是《靈素講道》的大字橫幅。
所有的論壇，置頂帖中，都是《靈素講道》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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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統統都沒有花錢，這就是朝廷的力量。
而有關高大全《貍貓換太子》的消息，則一點蹤跡都沒有，只存在于民眾的口口相傳當中。
“朝廷直接下令，各大網站根本不敢接《貍貓換太子》的廣告，趙構那里也不能過多的宣傳，只能另辟蹊徑炒作你和林靈素的不和，主動吸引他們關注。總之，現在《靈素講道》已經路人皆知，而我們《貍貓換太子》電視劇卻被悄無聲息的封殺了。”李師師解釋道。
官家這次是真學聰明了。
不阻止你上映，但是我鈍刀子割肉，一點一點磨你。
讓高大全輸，比讓高大全放棄更讓他的敵人感到興奮。
高大全有些感慨：“官家做這種事情，我能理解。但是林靈素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我是真的失望。”
“為什么林靈素做出這種事情你會失望？”李清照不解。
“我心中的道教，不應該是這樣的。”高大全沉聲道：“被九州共尊的江南道教，難道就只是一群勾心斗角的俗人嗎？”
“其實，在陳摶在時，江南道教的風氣還是很好的。”李師師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說了出來。
“陳摶不在了，我還在。”高大全瞇起了雙眼：“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還真把自己當什么人物了。”
在《靈素講道》和《貍貓換太子》上映前一天，高大全更新了自己的微信公眾號。
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