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中自古帝王州!八百里秦川,不僅是“天府之國”,更是“帝王之州”。
千百年來,已不知孕育出了多少的人傑,而關(guān)中肥沃的土地,川流的客商,造就了此地富裕的同時,也帶給了這裡淳樸的民風(fēng)。
西涼河,相傳當(dāng)年西涼一代雄主董卓曾經(jīng)在此河河畔安營紮寨,隔河修整。這雖然是傳說,但卻也足以說明那西涼河的寬闊與湍急。
“三叔,您今兒又打完魚了?”
“是啊,今兒收成不錯,比往日裡快了那麼幾分功夫。”
“三叔,是您啊,來,這是家裡的母雞昨個下的蛋,您拿回去嚐嚐鮮!”
“三叔,來來來,這是我家小子前幾日從山上打來的獐子腿,特地給您留的,你帶回去補補!”
……
三叔姓葛,兄弟行三,所以熟悉他的人都會叫一聲葛三叔。一輩子在西涼河上討生活的他本可以安享晚年,但這些年操舟的把式不是一個好行當(dāng),見得年輕人往往改行,葛三叔不忍這西涼河上便得冷清,便在這裡日復(fù)一日的堅持了下來。
不僅如此,只要不打魚,葛三叔便會來到這西涼河的渡口之上。只要有人想要過河,便免費把人家載過去。
不要說來往的客商旅人,就是本地的居民,也往往多受葛三叔恩惠,是以,在西涼河一代,他葛三叔可是個出名的大善人,大好人。若是有誰敢說他老人家一句壞話,非要被這些淳樸的山民打的不知道花兒爲(wèi)什麼這樣紅。
此時的西涼河不遠處,一對奇怪的組合忽然緩緩而來。
“走快點,走快點,慢死了!”
走在前面,不住催促的是一個俊俏的公子,黃衫藍褂,一柄黑木骨架支撐的摺扇不是搖擺。急行的腳步之間,引得腰間的玉佩不住晃動。
而在其身後的,則是一名好似書童打扮模樣的藍衣男子,一個碩大的竹揹簍之中分量顯然不輕,也無怪乎他的速度,那是一點兒也不快。
“董兄,董兄,你說我揹著這麼大的一個揹簍,那速度能快了嗎?”
揹著揹簍之人正是江風(fēng),但見此時的他愁眉苦臉的對著前面的董方伯開口說道,似是爲(wèi)了自己的悲慘處境憤憤不平。
“什麼董兄,難道你忘了你現(xiàn)在的身份了嗎?告訴你,你現(xiàn)在可是本公子的書童,給本公子老老實實的幹活,不許還嘴,不許討價還價。至於你速度慢,純是你自找的!”
“哎……”
江風(fēng)長嘆了一口氣,無奈將背後的揹簍一提一緊,思緒瞬間回到了十天前。
當(dāng)日江風(fēng)本已因多年來修煉內(nèi)家功夫的外魔入體,干擾心智,險些心緒崩潰。卻爲(wèi)董方伯的一番話清醒過來,正所謂不破不立,危機盡去的江風(fēng)不僅度過了一次生平大劫,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對於化凡與意境的理解更深一層。
做了董方伯的書童,一是江風(fēng)除了初到此世之外,從不喜歡欠別人什麼。第二,也是爲(wèi)了真正的體驗人生百態(tài),完成自己的化凡之路。
搖搖頭,江風(fēng)看著漸行漸遠的董方伯,只得儘快腳步,追了上去。
“這位老伯,請問渡這西涼河需要多少便錢?”
此時作爲(wèi)一個合格的書童,坐船渡河這等小事,自然不能令公子操勞。
“不要錢!”
那葛三叔的回答可著實令江風(fēng)一陣驚訝,要知道天下襬渡的人千千萬萬,但免費擺渡的人,江風(fēng)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江風(fēng)此時雖然身作書童打扮,但這些年走南闖北見過的風(fēng)浪恐怕比這西涼河還要多。
“老丈高義,小子江風(fēng),不知道老人家如何稱呼?”
不管怎麼說,這位葛三叔的行爲(wèi)確實是頗爲(wèi)值得敬佩。
“不敢,小老兒姓葛,這位江小哥,再等一小會兒功夫,湊夠一船人,老漢就把你們一齊送過去。”
此地沿西涼河上下而行,再想找到另外一個擺渡人,起碼要行出二十餘里。而葛三叔在此地名氣甚大,還未等過盞茶功夫,便已湊夠了滿滿一船人。
江風(fēng)幫著董方伯在船頭佔據(jù)了一個頗爲(wèi)不錯的位置,隨著那葛三叔將錨繩解開,口中喝道:“諸位,坐穩(wěn)了,開船了……”
“慢著!”
那是一聲甚是響亮的暴喝之音,自不遠處突兀的傳來。緊隨著聲音而來的,便是兩個面相清秀,一身黑色勁裝,手持長劍的年輕人。
二人的髮髻打扮雖然盡是男裝,但嗓音之中的陰柔與尖銳,再加上二人毫不掩飾的脖頸,卻暴露了二人的真實身份。這二人,原該是兩名女子。
“二位,包含,包含,這一趟小老兒的船已經(jīng)滿了,還請二位稍作等待,等小老兒將這幾位朋友送到對岸,定然再回來接二位渡河!”
葛三叔無論對誰,都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既然來人的語氣並不算好,也未能阻止他的笑容。
“渡河就不必了,本少爺今天,是專程來找你的!”
其中一個身材高瘦的女扮男裝者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好似葛三叔欠了她幾百吊錢幾十年未還的樣子。
“找我?”
那葛三叔遲疑的將手中的長篙放下,隨後想了想,不解的問道:“小老兒不認(rèn)識二位啊,不知道二位尋小老兒有何事?”
“何事?哼……”隨著那人一聲怪異的冷哼,她手中寶劍一個交替,趁著說話的功夫,已經(jīng)欺身到了船旁。但見她此時猛然將手中長劍拔出,凌空一舞,大聲喝道:“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這四個字本是用來形容人人尊敬的大俠,但此時聽在船上除了江風(fēng)和董方伯二人之外的衆(zhòng)人耳中,卻好似一個晴天霹靂一般,直嚇得衆(zhòng)人面色蒼白,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先走。
“雌,雌,雌……雌雄雙煞!”
葛三叔雖然樂觀,但畢竟是個老實人,對於近一段時間在關(guān)中連翻做下慘案的雌雄雙煞,他的心中自然也是害怕的緊。這不,就連往日裡健談的口齒,此時也顯得含糊不清。
“是雌雄雙俠!”
來人糾正了葛三叔一聲,隨後不待對方反應(yīng),便是劍光一閃,長劍直取葛三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