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唐,你還記不記得曾經我帶你去湯婆那的時候,給你說的關于鬼的來由?”鹽爺慢慢坐下。
胡順唐和莎莉兩人同時點頭,莎莉點頭的時候胡順唐注意到了,沒有什么表示,莎莉也意識到這一瞬間曾經胡淼的回憶又蹦了出來。
“剛才所寫的那兩個字,命名是來源于墨家的傳世人墨翟,也就是墨子。墨子所著的《明鬼》一書中,明確闡述過鬼是必然存在的,當然后世大部分認為這是主要反映墨子哲學思想的一種形式……”鹽爺說。
此時,在一側的夜叉王冷笑道:“好像是什么否定了唯心主義的先驗論。”
鹽爺點點頭:“對,那只是現在的說法,在《明鬼》一書中他列舉了大量的例子來證明鬼的真實存在,不過其中所寫的鬼卻擁有超凡的能力,幾乎可以比擬后世所崇拜的神仙與菩薩,要知道墨子存在的年代,人們的信仰并沒有那么眾多。”
胡順唐道:“那土……”
剛說出一個字來,鹽爺就猛地抬頭瞪著他,胡順唐趕緊改口:“那你所寫的那個名字又是什么意思?”
“聽過陰間守護者這個名字嗎?”鹽爺問,周圍的人有的點頭,有的搖頭。
“牛頭馬面?”胡順唐問。
鹽爺道:“差不多是那個意思,中國的歷史實在太長了,長到光是書籍中有記載的陰間守護者就不下幾十種名字,在古埃及的神話中,貓是陰間的守護者,看守者人間與陰間相通的大門,而在中國也有類似的說法,所以才有了貓不能從剛死之人身上躍過的說法,我剛才所寫的那兩個字應該就是我們先前所看到那東西的名稱。”
“你是說……那兩個東西是陰間守護者?”胡順唐下意識回頭向上方看了一下。
“對,應該是,那兩個東西的形態和曾經我師父告訴我的一模一樣,但他也沒有親眼看過,只是地師口口相傳的東西,說要是能見到那東西,除了一種人之外,千萬不能碰觸,否則只有死路一條。”鹽爺說完抬眼看著胡順唐,隨即又看著在一旁靠著洞壁的夜叉王。
“哪一種人?”胡順唐問,隱約好像知道了答案。
夜叉王仿佛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把頭一偏看向另外一個方向。魏大勛則和婉清兩人聽得入神,莎莉也好像興趣不大,只是攙扶著鹽爺坐在階梯上。
“就是魂魄曾經離體的人,開棺人就是這種,也包括了趕尸人,不過趕尸人在沒有使用過分魂術之前,也是沒有辦法接近那種東西的。”鹽爺深吸一口氣,好像還在感嘆先前的死里逃生。
胡順唐明白了,自己曾經有過死亡的經歷,開棺人經歷過類似靈魂清洗的過程,而夜叉王完全就不屬于人,不停的利用自己的魂魄在一個又一個人的身體中穿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夜叉王屬同一類型的怪物。
“切……”夜叉王冷冷地一笑,向下慢慢走著,“半桶水,你現在是不是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或者說是很失落,因為你和我一樣,都屬于怪物。”
胡順唐盯著夜叉王的背影,也冷冷地回應:“我和你不一樣。”
夜叉王的手指在洞壁上慢慢滑過,指甲滑過洞壁發出“吱”聲,很是刺耳:“有什么不一樣?”
“我有人性,我有生死,你呢?”胡順唐也慢慢向下走去。
“人性?生死?有什么用?能讓你不愁吃喝?還是讓你盡情揮霍?”夜叉王將手從洞壁上放下,“走吧,還沒有到頭呢。”
婉清和魏大勛聽到這,對視一眼,婉清又回想到最早看見從胡順唐手腕中長出來的那雙詭異的雙手,還有夜叉王利用詭異的辦法拋棄了原來的身體,占據了黎明的身體,加上鹽爺的一番“解釋”和現在夜叉王稱自己和胡順唐一樣都是怪物,越來越覺得害怕起來。
魏大勛雖然也有相同的感覺,但并沒有如婉清一樣表現在臉上,只是盯著夜叉王手中緊握著的格洛克18手槍,想找個借口拿回來,畢竟沒有那東西自己就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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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莉攙扶著鹽爺起身來,鹽爺低聲道:“不用扶著我,我雖然年紀大,但身體不比他們差。”
說罷,鹽爺慈祥地笑了笑拍了拍莎莉的手,莎莉依然沒有松手,攙扶鹽爺是對長者的一種尊重,但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離開了鹽爺身邊,在這個充滿了矛盾和沖突的團隊之中,又無時無刻不面對胡順唐,莎莉連手腳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兒。
往下行走了大概十幾分鐘,一直在思考著前前后后所發生事情的胡順唐忽然轉身問鹽爺:“鹽爺,你先前說那兩個東西是陰間守護者,你知道那兩個東西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嗎?”
鹽爺搖搖頭:“也許是因為這個崖墓中有獨特的東西,或許是那個牧鬼箱導致也說不定。”
“是嗎?”胡順唐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隱約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眾人又下行了大概十幾分鐘,都感覺很是疲憊的時候,走在最前方的夜叉王忽然說道:“到底了。”
胡順唐幾步上前,與夜叉王并行在一起,低頭看著階梯的下方,果然已經走到了階梯的盡頭,但階梯末端和周圍全是一片黑暗,末端階梯處好像沒入了一灘黑色的死水中一樣,雖然有手電,但似乎不能穿透那無盡的黑暗,黑暗之中又似乎帶著濃霧。
胡順唐遲疑了一下,就在這遲疑的瞬間,夜叉王卻毫不遲疑抬腿就走了下去,走下階梯后,回頭帶著嘲笑的表情看著胡順唐,仿佛在說:半桶水,沒有危險。
胡順唐也嘗試著走下去,發現雙腳好像是在陰冷的水中,抬腳起來看,鞋子和褲腿都沒有濕,感覺很奇怪,就像是地面往上不斷冒著冷氣一樣。
“燃燒棒。”夜叉王向魏大勛伸出手去,接過來后立刻拉燃,高高舉起,階梯下的洞穴立刻變得稍微明亮了起來。
“都把手電打開,各自照著不同的方向,看看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夜叉王舉著燃燒棒向前慢慢走著,胡順唐緊跟其后,想去拿別在腿上的棺材釘,卻想起來那枚棺材釘已經刺入先前其中一個陰間守護者的身上了。
其他人也緊緊跟在胡順唐身后,與胡順唐和夜叉王不同的是,莎莉、婉清和魏大勛都緊緊靠著鹽爺,胡順唐回身看著這個情景,搖搖頭,心想要是告訴魏大勛和婉清兩人鹽爺曾經干過什么事,恐怕這兩個人會像觸電一樣彈開。
前方的夜叉王走了一陣,突然停下來,隨即又蹲了下來,伸手在下面黑色的濃霧中摸索著什么,摸了一陣,從下面突然捧起了一張怪臉來,嚇了在其身后的所有人一跳。
胡順唐后退了一步,借著夜叉王手中燃燒棒的光亮終于看清楚那是怪臉蜘蛛的那張怪臉,而自己刺入的另外一枚棺材釘還牢牢地插在上面。
夜叉王回身將燃燒棒遞給胡順唐:“拿著,舉高,幫我照亮,我想看看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胡順唐接過燃燒棒舉高的同時,夜叉王拔下了那枚棺材釘遞給他,胡順唐接過別在大腿旁邊,和身后的人一起注視著夜叉王雙手抓著的那張巨大的怪臉。
怪臉雙眼已經沒有再泛出那種怪異的藍光,而是呈現出死灰色,原本眼眶中的眼珠子也暗淡了下去,變成和黑色的眼肉一個顏色。
夜叉王用手敲了敲那張怪臉,沒有發出聲音,隨即又操起匕首,對準怪臉狠狠刺進去,匕首刺入怪臉之中再拔出來,隨即被刺開的地方又慢慢愈合,愈合的速度比夜叉王占據黎明身體后利用符咒愈合手腕處傷口還要快。
“呵,食腐咒,有點意思。”夜叉王輕笑道,將那張怪臉翻轉過來。高舉燃燒棒的胡順唐注意到在那張怪臉的后方畫著一張奇怪的圖,不,準確地說是咒文,五個奇怪的咒文,兩個在上方,一個在中間,兩個在下方,咒文外面那一圈看起來大同小異,只是中間有不同的東西。
“喲,五行食腐咒,有高人。”夜叉王用手抓著其中一個咒符的中心位置,用手抓穩后狠狠拉出,握在手掌中掂量了一下,又向腦后拋去,“半桶水,試試你的眼力,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胡順唐伸手抓住夜叉王拋來的東西,握在手中后攤開在眼前看著,只看一眼或許還不能分辨出那東西是什么,但抓在手中的質感立刻讓他明白了——那東西是用五禽骨粉做成的!
此時,胡順唐身后的鹽爺從眾人身邊走開,徑直走到夜叉王身邊,仔細地看著上面的符咒,婉清和魏大勛兩人也隨即上前,扔下莎莉一個人站在那,只得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胡順唐。
怎么會是五禽骨粉?不對,還有其他的東西!胡順唐隨手將燃燒棒遞給莎莉,用另外一只手去捏著那個五禽骨粉制成的丸子,把外面那層骨粉捏掉之后,終于露出了里面的東西,竟然是金屬。
對,先前夜叉王說的是什么五行食腐咒,既有五行,現在手中拿到的是金屬,那么其他鑲嵌在上面的丸子應該就是木、水、土、火相對應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真的有高人吶……”鹽爺此時也感嘆道,“至少修建這座崖墓的人身份不簡單。”
胡順唐在發現那丸子表面是五禽骨粉時,就知道修建這座崖墓的人身份不簡單,更關鍵的是這個崖墓到底與開棺人有什么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