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醒來的時候是在安塵的家里,他躺在床上,眼睛無神的看著周圍。
“安塵。”沐川用盡了全身力氣喊了一句,但是卻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可能是因為房子里安靜的原因,盡管聲音再小,安塵還是聽到了。
“你終于醒了啊,你再不醒我就要給你辦一場法事了,避避邪。”安塵說話的樣子和他平常一樣,每一句正經的。
“你不是應該請你那些禪師班的朋友過來給我念經嗎?”雖然沒有太多的精力,但是沐川還是愿意陪著安塵開玩笑。
“等你需要超度的時候我會請他們的,現在這情況做法事就夠了。”安塵看沐川無力的抽了一下嘴角,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朝他扔了過去,不過不是平時,沐川根本沒有力氣去接,而是直接砸在了沐川的脖子上。
在瓶子落下的那一刻沐川皺了下眉頭,剛想說安塵,背后的一陣劇痛讓他收回了所有要說的話。
“怎么了?我不和你鬧了,別到時候傷口裂開了。不過這個小瓶子你要好好留著,如果你哪天不想要了也不要扔掉。”
“你請你朋友開過光了嗎?”
“開過了,保你不死。”
房間里的氣氛很溫馨,上演著一場二十年的兄弟情。
“里面是幾根頭發,顏悠給我的。若霏兒出去買吃的去了,應該快回來了,我等會兒給你拿點上來。”說完安塵就離開了,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隱約還看見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坐在臺階上,用無助卻堅定的眼神看著她的周身。但那只是自己意識里的東西,根本不存在,安塵走下樓梯的時候伸手在那個坐著人的地方甩了下手。他知道那里什么都沒有,但是如果真的可以碰到那該多好。
安塵慢慢走到了樓下,空蕩蕩房子里此刻只有他和沐川兩個人,還有沐川那只灰色的貓在桌子下面不厭其煩的亂竄。安塵伸手想抓住它,但是那只貓卻當是在和它游戲,依舊逃竄著。
坐在沙發上,安塵打開了電視,點起了一支煙。電視里放著一些影視資訊,往常很愛看電影的他好像對這些內容也沒有了興趣。煙圈被他吐得很遠,在晃晃悠悠的飛了一段距離之后漸漸消散,直到什么也看不見,但是濃郁的氣味卻怎么都散不去。
“安塵,你又抽煙!”突然一個聲音從大門處傳來,是若霏兒,她手里提著大包的東西,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
“不抽不抽,我來幫你提東西。大小姐,你要再晚點回來我就餓死了,樓上的那位就真的需要我找人來超度了。”安塵趕忙掐滅了手里的煙笑呵呵的朝若霏兒走去。
“把你們的銀行卡密碼給我我親自給你們兩個超度,臨死還要把錢拿給外人賺,不值得。”若霏兒把手里的東西全都交給安塵之后就插著腰跟在安塵身后去了廚房。
“不錯嘛!我以為你會打包幾百根燒烤肉串回來呢!你居然買雞湯!”
“沐川是病人啊,我再傻也不至于買燒烤肉串吧!安塵,我是你妹妹,你對我說話可不可以客氣一點!”
“你是我表妹!而且你和我說話從來不客氣,所以我們扯平!”
“扯不平!那雞湯很貴的,你能不能先讓我吃個雞腿啊,一整只雞呢,沐川吃不了,作為一個合格的病人,喝湯就夠了。”
“扔了也不給你吃!”安塵笑著蹬了若霏兒一眼,然后端著雞湯快步跑上了樓梯。若霏兒也隨即跟了上去,但是吵鬧至于她也沒忘把桌上的碗和勺子帶上去。
雖然在樓下吵鬧的厲害,但是上了樓之后他們兩個就開始安靜了下來,和在樓下判若兩人。
沐川看到他們兩個輕手輕腳的走進來,他轉過頭看著他們笑了:“我又不是聽不到你們在樓下吵,現在裝什么裝。”
“不裝,若霏兒給你買的雞湯,能吃多少吃多少,別給她留。”
“我是主,你是客,既然是客人就應該客氣一點啊。不能對主人家無禮的。”若霏兒站在一旁看著沐川裝可憐,但是沒裝幾秒鐘就被安塵狠狠地捏了一把臉,之后原形畢露。
忍著后背傳來的痛楚,沐川慢慢靠著靠墊坐了起來。
“現在知道痛了吧,之前怎么不知道注意一點,幸虧沒事,我可不想真的給你請禪師班超度。”
“酒喝多了,一時沒注意。”
“你一時沒注意把我和安塵嚇死了,我們送你去醫院的時候都以為你快死了,后來醫生告訴我們你只是酒喝多了睡著了比較難叫醒。”
“是你們大驚小怪,所以你們就把我從醫院又帶回了你們家?”
“其實我們帶你去了你家,但是我們發現我們好像把你家的鑰匙落在你家了,所以只能把你帶這里來。”若霏兒說著停頓了一下,然后笑笑接著說道,“下次等你傷養好了回家,記得先找個開鎖師傅。”
“你們兩個就干不了靠譜的事情。”沐川說完狠狠地白了他們一眼。
此時的沐川雖然精神依舊還是萎靡無力,但是狀態已經好轉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