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自殺的女孩終于還是死了,她第一次上吊,雖然晚上的時候很少會有人去宿舍洗衣房,但是恰巧那天就是一整個宿舍的女生去了洗衣房洗衣服。在她被救之后很多人都說她命好,大半夜在洗衣房自殺都會有人去救她,可她呢,如果命好怎么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這一次發現的時候她在學校的樟樹林里,又是上吊,這次她吊的很高,她找了一棵長得很高周圍都是小樹的樟樹,這樣她就會被周圍的小樹擋住,不會那么容易被發現。
是警察把她的尸體救下來的,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死了兩天了。
“她的身體上有很多的細碎的傷口,大腿內側,手臂內側,胸口和腹部,所以推測她是事先爬上了樹,然后把繩子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再把另一端系在了樹干上,最后她從樹上跳了下來。其實她還算聰明,她是把繩子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還繞了兩圈,這樣增大了受力面積,如果她只是簡單的把繩子套在了脖子里以這根繩子的直徑來說,會直接把她的頭割下來……”身后的警察還在向前去采訪的記者講述著這一場悲劇,但是站在人群后面的寒月卻慢慢地走開了。
人群密集,寒月這樣與案件無關的人從來就不會在這樣的場合里受到重視,所以她的離開和到來根本沒有人會去注意。
她走遠了,臉上卻露出了笑意。
“寒月,你在這?”
寒月轉身看著和他說話的人,眼睛里泛出了一絲紅暈:“沐川最近好嗎?”
“你愛他?”
“我愛他。”寒月說完話,眼淚就溢出了眼眶,落在了她素白的長裙上。
安塵拿出紙巾給寒月擦了眼淚,臉上露出一種莫名深沉的表情:“跟我走。”
寒月跟著安塵坐上了車,然后一路飛快的駛去,寒月坐在車里,長發被吹起打在臉上,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遠處越來越清晰的居民區。車子開進了一個小區,小區的前面都是十來層高的房子,到了中心位置就是一大片的草坪和體育館,再往后過了一座橋就是大片的別墅區,安塵的家就在那里。
“這里是你家?”
“沐川在我家,那個女孩上吊前和沐川發生過關系,現在驗尸報告還沒出,如果到時候驗尸報告出來發現她臨死前和沐川發生過關系,而且半個月前她自殺又是因為被人性侵犯,警察很有可能會找到沐川。”
“沐川,怎么會和她發生關系,她還是個學生,應該比沐川小了有十歲吧。”寒月的聲音好像很平淡,但是內心早已是波濤洶涌,拍岸的驚濤早就砸在了寒月的身體里。
“他愛你,如果他會被警察帶走調查,你現在就陪他一會兒吧。”
“回我家拿點東西,我不會讓他出事的。”寒月的眼神里充滿了堅定,不用過多的解釋,只有彼此之間的感情才可以做到。
寒月跟著安塵走到了一個房間里,這個房間在二樓,看著層層疊疊的樓梯寒月內心又是一陣翻騰,不過這樓梯比起沐川根本算不上什么,她扶著把手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著,只是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辛。安塵看著寒月,或者說他盯著寒月。寒月對著安塵一陣苦笑,然后伸手拎起了自己的裙子。
走進房間的時候,沐川靠在沙發上,抽著煙。這是寒月第一次看見沐川抽煙。
“你不會有事的。”
“寒月!”沐川一愣,然后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怎么會來?”
“我來幫你的,就算分手了,你也應該相信我。”分手兩個字說出口,寒月感覺到自己的心里又是一陣空洞洞的感覺,冷得生疼。
沐川躺在床上,寒月在他的身邊坐下,她給沐川喂了四粒藥,兩粒止痛藥,兩粒安眠藥。接著她又用隨手抓過的一條毛巾遮住了沐川的臉。
“沐川,我不會讓你出事。”
寒月伏在沐川的胸口,十五分鐘之后她才從包里拿出了一堆東西,那堆東西的碰撞發出了清脆的叮當聲,但是此時快要進入睡眠的沐川已經聽不到了。
寒月脫掉了沐川的上衣,然后用酒精棉球擦拭著沐川的左手手肘內側,把整個手肘內側全部擦過之后,寒月拿起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在手肘與肩膀的中間位置劃開了一道口子。這道口子其實劃得很深,血很快就滲出了皮膚,從手臂上淌下,寒月抓過一把紗布不停的擦去一直滲出的血。
傷口不大,所以沒過多久血幾乎就不怎么流了,然后寒月拿起一根帶著尖頭的不銹鋼的特制鋼針斜著插進了傷口里。她把鋼針調節到一個正好的角度,慢慢的朝著手肘插進去,鋼針的角度剛剛好要順著手臂的靜脈,又要與靜脈隔著一段距離,所以寒月的動作極其緩慢,有的時候幾乎都快到了禁止的程度。
在緩慢的進程中,鋼針幾乎已經全部插進了沐川的手里,只剩下寒月握在手里的一點點,讓鋼針在沐川手臂里停留了一會兒之后,寒月把鋼針拔了出來,瞬間血液就如噴涌而出一般,沐川的手臂就在那眨眼之間全部被紅色覆蓋了。寒月把紗布壓在傷口上,等待血液的流出速度變緩,最后寒月拿出了一根與鋼針粗細相仿的青綠色橡皮管,她用鋼針再次挑開了傷口,把橡皮管從剛才鋼針留下的縫隙里插了進去,直到全部沒入皮膚里。
整個過程花了將近半個小時,但是這半個小時又是如此的漫長,寒月滿頭大汗的坐在沐川身邊,滿手是血的她只能任憑汗水滑下。她用一只比較干凈的手指挑開了沐川臉上的毛巾,此刻的沐川也是滿頭大汗,眉頭緊鎖。
“對不起,我知道這很痛,但我不想你有事,我只能這樣做。”寒月靠在沐川身邊說完了這句話就起身走開了,而此刻的沐川因為之前的兩粒安眠藥正在熟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