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皇太后已經(jīng)看出,晏凌曦要將程玉雪袒護到底了,她沉聲說道,立刻讓身後的兩個婆子將和尚壓了起來。
“都是皇祖母的錯,曦兒你不要生氣!”
太皇太后將話軟了下來,如今晏凌曦的皇位越來越穩(wěn)固,她手上的勢力,已經(jīng)不足以拼一拼了。
那張老臉上閃過各種顏色,太皇太后被兩個嬤嬤扶著,微微喘著說道。
晏凌曦依舊面無表情:“既然皇祖母累了,不妨就好好休息,韓貴妃,好好照顧祖母!”
韓穎兒咬了咬牙,低頭說道:“是,妾身知道!”
她轉(zhuǎn)身,帶著一幫丫鬟就向外走去。
那和尚一邊被壓著,一邊驚慌失措的喊道:“皇上饒命,皇上……”
那聲音有些悽慘,最終被人堵住了嘴巴。
穆千嬌鬆了口氣,她還真害怕那人將自己連累了。
只不過這樣好的棋子居然失敗了,她恨的心癢癢。
雖然心中這樣想著,但是轉(zhuǎn)過頭的時候,依舊笑容滿面的望著穆千嬈:“嬈兒妹妹,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穆千嬈看了看她:“姐姐,等妹妹和皇上娘娘商量完事情就回去,還勞煩你在外面等一等。”
府中已經(jīng)有一個雲(yún)瑤了,如今再來一個穆千嬌,還真是熱鬧的很。
只是,她們兩個都被看管在眼皮子底下,倒是比在外面胡作爲非強得多。
穆千嬌被宮女們請了出去,整個房間中,剩下了她和眼中含淚的程玉雪,還有晏凌曦三人。
“皇上,今日的事情,和清寧在外面的謠言,應(yīng)該是一個人散播的。”
晏凌曦扶著程玉雪坐在牀榻上,點了點頭:“朕知道,只要將妖僧處置了,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雖然是這樣,但是災(zāi)情卻不能減緩,清寧請旨,親自賑災(zāi)!”
晏凌曦疑惑的看了看穆千嬈:“你一個人,能行嗎?”
“沒事的,只要皇上給清寧賑災(zāi)的權(quán)利!”
晏凌曦對穆千嬈的話,當然不會反駁。很快,聖旨下來,穆千嬈成爲了這次賑災(zāi)的領(lǐng)導(dǎo)者。
穆千嬈領(lǐng)了旨和穆千嬌一同回到了侯府之中,穆千嬈一進門,就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裡。
穆千嬌有些疑惑,旁敲側(cè)擊在一旁打聽著府中的事情,雖然早就知道穆鍾奎活著回來了,但是來到了鎮(zhèn)國侯府之中,卻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穆千嬌被春月安排在了離雲(yún)瑤不遠的房間裡,兩人近的只要出門,就能碰見。
一夜過去,才天矇矇亮,穆千嬈的窗戶,就被敲響了。
她心情有些波動的起身將房門打開,進來的,卻是晏四。
“晏四,墨王叔呢?”
她記得,這幾個暗衛(wèi)都跟著墨王叔一同離開了,怎麼現(xiàn)在只回來了他一個?
晏四微微垂著頭,眼中劃過一抹低沉。
“郡主,這是王爺留下的!”
一個翠綠的瓶子送到了穆千嬈的面前,她有些疑惑的將它接過,再次問道:“墨王叔呢?”
不會還是像上次一樣,莫名其妙毫無預(yù)兆的消失了吧!
一想到這種情況,穆千嬈的心臟狠狠的痛了一下。
“王妃,王爺……掉下山崖了!”
晏四的話剛落
,穆千嬈直覺的有些窒息。
她放下手中的瓶子,厲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王妃……王爺被人打傷,掉下山崖了!”
“人呢?”
晏四動了動脣,過了半天才說道:“屬下去山下找的時候,沒有看到人,卻看到了破碎的衣服和這個!”
他擡起手,將一塊腰牌遞了過來。
穆千嬈單手接過,胸口有些難受的翻騰著。
“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告訴本王妃,墨王叔死了嗎?”
這絕對不是事實,她絕不會相信,墨王叔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被人打傷到掉入懸崖的地步!
“他在哪裡出事的?帶我去!”
“王妃,您一夜未休息,還是不要去了!”
穆千嬈一把推開晏四,快步從門口走了出去,春月早就聽到了動靜來到了門外,看到穆千嬈的樣子,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是出了事。
“郡主,您怎麼了?”
穆千嬈看到是春月,轉(zhuǎn)手將翠色瓶子交給她。
“我爹這裡就交給你來照顧了,我……有些事!”
想到上次她去過的那片林子,不等晏四追來,她在馬驥中牽過一匹馬,就衝了出去。
穆千嬈的耳邊,除了風聲,只剩下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她胯下的馬狂奔著,帶起一陣狂風。
風刺骨,猶如刀割一般在面頰上劃過,穆千嬈卻依舊覺得不夠快。
都這麼久了,墨王叔還沒有回來,她不應(yīng)該沒有察覺的。
都是她,若不是她讓他獨自去找解藥,也不會出這種事情。
一種悔恨和愧疚交錯的心情在穆千嬈的心中匯聚著,她突然開始痛恨自己。
如果墨王叔真的出事,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一路飛奔,在晚上的時候,她遠遠的看到了那片林子,徒步下馬,騎了整整一天馬的雙腿,隱隱有些發(fā)軟。
因爲一日未進食,穆千嬈直覺的眼前有些發(fā)花,她快步的走到這片林子唯一的懸崖處,向下望著。
依舊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林子,一種絕望的氣息充斥在她的心中。
下方足有百米的距離,又沒有水,只要掉下去,就很難生還。
怪不得,就連一向忠於墨王叔的暗衛(wèi)都失去了尋找的動力,叢林之中野獸林立,人掉下去,等去找的時候,也許渣都不剩了。
穆千嬈瞇著眼睛,風沙吹入眼角,她眼圈微紅的看著下面。
“墨王叔,嬈兒相信,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穆千嬈喃喃自語,在旁邊的樹枝間拉過一縷粗壯的藤蔓,開始向下爬去。
她要看看,若是人直接落下去,會摔在什麼位置。
如果換一條路向下面去找,可能找不到具體的方位,也可能這裡有晏四他們沒有搜尋到的地方。
就在穆千嬈順著蔓藤向下攀爬的時候,她放置馬匹的地方,再次奔來了一匹馬。
馬上的男子看著懸崖的方向,眼中含著一抹陰森森的笑意。
穆千嬈才落到一半的時候,蔓藤已經(jīng)不夠長了。
向下望去,只能隱約看到下面的樹蔭,這距離,目測也要有幾十米。
突然間,手中一鬆,蔓藤應(yīng)聲而斷,穆
千嬈整個人失去了重心,向下栽了下去。
站在懸崖邊上的暗冷笑了一聲,瞇著眼睛看著下方。
只要將這兩個人都弄死了,那麼以後,就無人可以阻止他了。
他手上的東西,完全可以統(tǒng)治這些國家。
“惹了我,還想活的好好的,做夢!”
暗輕啐了一聲,“你這個女人早就該死了,如今,也算是替妹妹報仇了!”
暗大笑著轉(zhuǎn)身離去,這麼高的懸崖,就算擁有內(nèi)禮的人,也必然會摔死。
他剛剛離開,在峭壁的一個深凹的巖石壁旁,穆千嬈單手抓住突出來的一角,整個人吊在那裡。
她雙眼滿是寒霜,這條蔓藤意外斷裂,絕對不是自然而爲,看來上面,是有人想要她死呢。
她甩起長鞭,勾住了不遠處的一棵歪脖小樹,腳步一踏,落在了上面。
四面沒有著力點,上面的蔓藤也不夠長,想要下去,是一個大難題。
如果她不上不下的就在這裡呆著,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脫力掉下去,到時候,就真的要摔死了。
拿出腰間的匕首,穆千嬈單手握著,一下一下,狠狠的刺進了石壁之內(nèi),她藉助了匕首和長鞭,在半山腰艱難的向下爬去。
手指被磨破,再重新修復(fù),疼痛和飢餓感越來越濃烈起來。
此時,下方只剩下三十米不到的距離。
那足有五六米高的大樹在穆千嬈的不遠處擺動著枝葉,從下面看去,這片樹林比她想想的更加密集。
“墨王叔,你在哪兒?”
穆千嬈在峭壁上點了一下,整個人順著三十米的高空,跳了下去。
內(nèi)力運轉(zhuǎn)到極致,這個距離只要保護好自己,還不至於手上。
身體的重力越來越大,穆千嬈的身體,像是一顆炮彈一樣砸在了樹林之中,樹枝被壓斷了很多,穆千嬈的身上到處都是刮痕。
運轉(zhuǎn)生氣,傷口復(fù)原,穆千嬈一身狼狽的落在了地面上。
她四處查探樹林的地形,發(fā)現(xiàn)這裡像是一個山坳一般,想要從別處的路下來,至少也需要轉(zhuǎn)六七個時辰。
穆千嬈心中焦急,在森林中到處尋找著,滿心的焦急難以平靜。
可是,她找了所有人有可能落下來的地方,都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蹤跡。
這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消失了呢?如果墨王叔沒有出事,他絕對不會不找自己。
如果說上次是有預(yù)謀的瞞著她,可這次呢?
上次晏六晏七還能說出他的去處,可如今,就連身爲暗衛(wèi)的晏四和晏五,都不能保證。
穆千嬈靠在一棵樹幹旁,大口的喘著氣。
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已經(jīng)讓她的體力到了極限,如果不是有內(nèi)力和生氣護體,恐怕她早就倒了下去。
在林中隨意的找了個泉眼喝了些水,穆千嬈坐在一旁,感受著黑暗的來臨。
都怪她,都怪她,她應(yīng)該自己親自去找的,怎麼能什麼事都依賴飛墨。
雙眸中滿是血絲,穆千嬈暗自懊悔著,“只要沒有看到你的屍體,我就會一直找下去,至於皇城中的事情……”
穆千嬈瞇了瞇眸子。
“就隨它去吧!”
突然間,穆千嬈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