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凌霄扮作逍凜留在紫竹峰時, 曾說過要讓烏子霖返回科爾沁去,后來是被孤辰傲攔住這才留了下來,只是卻沒有返回項府, 而是在外另外尋了住處, 壓抑著心里的慍怒, 鶴凌霄去了烏子霖現在居住了房園時, 在那里卻沒有見到烏子霖的蹤影, 不過卻發現到了個不應該在京都的人,想著現在在項府里的那兄弟兩人,鶴凌霄心里禁不住的猜想, 這個人出現這里的原因,是針對誰而來的, 瑧懷應還是瑧無音?可是……但看這人出現在烏子霖這里, 恐怕多半都是針對瑧無音而來?
抓了管事, 詢問了烏子霖的去處,讓雷豹將那人捆綁帶上, 鶴凌霄直接去了目的地尋找烏子霖。
飛馬牧場的夜晚,顯得有些寧靜,廣袤的牧場之上,放眼相望,似乎還有種回到草原的錯覺, 馬棚的棚頂上, 孤辰傲身子斜躺, 一張俊逸的面容, 冷冽得宛若冰霜, 于他身旁側身而躺的烏子霖,手里拿著酒壇, 一張面容通紅,也不知道到底是喝了多少,口中呢喃著的全是兒時,與鶴凌霄在科爾沁得那些時日。
鶴凌霄這人出身高門,舅爹是科爾沁的親王,舅舅是科爾沁的武侯,高人一等的出身,讓他自小就冷傲得緊又眼高于頂,可是……來到炎朝不過短短幾年,為什么……就變了呢?
孤辰傲坐在一旁,靜靜得聽著他的呢喃,并不答話,自那日離開紫竹峰后,他一直都呆在這里陪著烏子霖,與其說是陪,倒不如說是看,看看自己的兄弟,到底是有什么地方,發生了不一樣的變化,讓另一個兄弟對他生了間隙,但這幾日,他卻什么都沒有看出來……
“孤辰,為什么不說話?”得不到回答,烏子霖開口喚他。
孤辰傲沉吟片刻,這才開口:“當初他會離開科爾沁,便也是對你無意,如今即便你從科爾沁追來,他依舊還是不會對你起心”追逐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除了痛苦之外,還有什么呢?
“是嗎?”睜著雙眼望著那漆黑的夜空,眉宇瞬間輕擰,忍不住又喃喃低語起來:“那個瑧無音到底是有什么地方比我好呢?凌霄就這么喜歡他……”
鶴凌霄家里的人,哪一個不是功夫高強,但為什么鶴凌霄就偏偏對一個人軟弱弱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瑧無音這般在意?甚至不惜想讓自己回去?
他可以生孩子。
烏子霖喃喃的話音剛落,孤辰傲的腦子里瞬間就轉過了這句話,只是他卻理智的忍住了沒有說,因為他知道,他說出來了,會壞事的。
然,烏子霖的話音才剛落不久,那腳步窸窣的聲響隨機從馬棚下傳了出來,兩人垂眸低頭一看,只瞧見鶴凌霄的身影立在下方,抬了頭,正看著他們。
望著鶴凌霄的眼眸,烏子霖擰了眉,沒有出聲,孤辰傲卻起身一跳,干脆落到他的身邊,低語一句:“你殺氣很重”
鶴凌霄側眸看他一眼:“若是你的妻兒遭人所害,這殺氣你一樣會有”
“什么意思?”孤辰傲有些愣住。
鶴凌霄沒在理他,只是轉了眸,朝那還坐在馬棚上的烏子霖看去:“穆顏貘手上有一種蟲,是他特意用曼陀羅花的汁液所飼養的,要不要回去讓他給你測測,你的手上是不是曾經沾染過七星曼陀羅?”
這話,說得烏子霖的手不禁緊握:“你想說什么???”
“兆紫萱死了”看著烏子霖,鶴凌霄的眉宇深擰一份:“她是死于七星曼陀羅之毒”
“難道你想說毒是我下的!?”烏子霖剛想問他要證據,頓時就聽的鶴凌霄復道:“所以,才會想讓穆顏貘給你測測,倘若你當真碰過七星曼陀羅,那小蟲便不會咬你,敢不敢?”
“我憑什么要試!”跳下馬棚,落在鶴凌霄跟前,烏子霖的臉色格外難看:“你憑什么以為毒是我下的,人是我殺的?瑧無音跟你說的?難道他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你這么懷疑我嗎?!”
“無音沒有說是你”相比與烏子霖那有些激動的樣子,鶴凌霄卻顯得要平靜很多,只是那雙看著烏子霖的眸色,不知何時開始卻是多了幾許睥睨之態:“就算無音說了是你,我也相信”所以這一切現在都與瑧無音的說不說沒有關系。
孤辰傲站在一旁,聽得這話,心里頗為不滿:“瑧無音還沒有說話,你就這么信他,倘若瑧無音說烏子霖日后會殺了他,你是不是也信呢?”
“我信!”轉眸看著眼前的兩人,鶴凌霄的話語說得格外的斬釘截鐵,而又擲地有聲:“只要是無音說的話,我都會相信,但是烏子霖,你捫心自問,這些事你當真沒有做過???”
“我做的?證據呢?沒有證據,單憑瑧無音的一句話休要強加與我!”
鶴凌霄擰眉看他,心里卻是一時間說不盡的失望。烏子霖看他不語,擰著眉,眸里的顏色透著那么幾分委屈跟難過:“我跟你的發小關系,如今竟還比不得瑧無音的一句話了嗎?你就為了他而這么質問與我?”
“你如果還記得跟我是發小關系,你就不應該傷害無音傷害我的孩子!”冷了眸色,鶴凌霄沒在看他,只是赫然朝旁走去,口中同時愣喝:“帶上來!”
孤辰傲站在一旁,聽得狐疑,但一扭頭,看見雷豹壓著個人從旁走來的影子,當下不禁微微擰起了眉。
烏子霖看著那人,眸色愣了一瞬,鶴凌霄走到一旁,雙手負背而站,眸光斜睨著烏子霖:“無音受孕之事,是他告訴你的吧?所以你才會想著給兆紫萱身上下那七星曼陀羅,你算過了,若是無音知道兆紫萱受傷搶救之事,不出幾日,必然會尋去看她,而這七星曼陀羅的毒性浸入無音的口鼻之中,不用多久,就可以讓無音胎動小產,更甚至死于小產?。?!”說來說去,這毒,針對的還是瑧無音……
烏子霖聽他將話說的這般明白,心里大震,孤辰傲也被說的吃了一驚,當下就開口為烏子霖否決:“凌霄!這種事不是兒戲,沒有證據,但憑片面之詞怎可污蔑子霖!”
轉眸看向孤辰傲,鶴凌霄冷笑:“我污蔑他?是不是要我將那些守在紫竹峰上的人都尋來一一做個對峙,問問看那天到底有沒有人見過他???”
被鶴凌霄用這話一堵,孤辰傲頓時怔住。鶴凌霄沒在理他,只是轉身看向那被雷豹抓住之人,復道:“我記得幾個月前我曾下過令,瑧氏一族除文王夫婦全都貶出京都,永生不得踏入,可他卻將瑧一夏收與他的房園之中,是想作何?”說一句話,鶴凌霄的腳步就朝烏子霖逼去一步,那一雙眸,也更加的冷冽寒意起來:“你是想探聽無音的什么消息,詢問他受孕之因?還是等待機會到了,便讓這瑧一夏出來鬧事,攪得無音不得安寧?抑或……”逼近烏子霖的身邊,鶴凌霄說出的話音低柔之中又透著森森寒意:“抑或是在東窗事發之后,再將瑧一夏推出來,做替死鬼呢?”瑧一夏的身份跟立場放在那里,說他對瑧無音有殺機,一點也不會引人懷疑,畢竟成王一家當日就是因為瑧無音的關系而被鶴凌霄貶出京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