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你自己分內的工作。”張琪假裝嚴厲的申斥道:“我可跟你說了,最近總裁有點……”
似乎是覺得畫中有不妥,硬是乾咳兩聲:“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該問的別亂問?!?
26日,不平凡的一天,幾年前,作爲s市的第一名媛,她和簡晟風的婚禮轟動了整個商業帝國的神經。
那個時候,全市內的各個大報小報,鋪天蓋地的,都在介紹著這場世紀婚禮,報道里的詞彙也是極盡華麗諂媚,把他們兩個人當做一對璧人的楷模。各路祝福也紛杳而至。
那個時候自己真的傻傻的相信著那些話,尤其是簡晟風拿著一枚亮閃閃的婚戒跪在自己的腳下的時候,那毫不猶豫的誓言,此生只愛她一個人,他們之間的愛情定然會像白玫瑰一樣永不凋零。
都是騙人的,白玫瑰要是能永遠都不凋零的話,那纔是最奇怪的事。當時只顧得傻樂呵,被這句話感動的鼻涕眼淚一大把,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啊。
她站在自己父親的墓地前,說是無所謂的顧一笙,卻還是在前一夜失眠了,凌晨四點多就來到了這個陰風陣陣的墓地前,父親的照片笑容可掬的在矇矇亮的天空下看著她,這,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人。
“爸爸。”顧一笙的手裡捏著一份剛剛買來的早報,商業版面的頭條就是今天的婚禮,記者媒體們都還記得銷聲匿跡的s市第一名媛曾經是今日新郎的前妻,報紙上還有他們二人的感情回顧。
只是,他們應該是採訪過簡晟風白碧萱,從他們嘴中得知的版本對她抹黑,說什麼她是刁蠻任性,本性難改,最終因爲善妒多疑造成意外傷害罪,從而在婚後半年便鋃鐺入獄,對此,一往情深的簡晟風也是幾度的夜不能寐,對她情深意重。
真是噁心!顧一笙把報紙點燃,一點一點燒成灰燼,“爸爸,我把報紙燒給你看,不過你放心,女兒現在已經好了,我還是那個你在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我會保護好自己,還會查清顧氏倒臺的真相!”
手指帶著無限的眷戀,撫摸著照片上,父親的臉頰和嘴角。
“爸爸,今天簡晟風,你的好女婿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婚禮了,我知道,他的新歡恨我入骨,一定沒安什麼好心思。”她堅定的仰了仰頭:“但是我必須去,爲了爸爸我也不能讓壞人欺負的太窩囊?!?
晨曦噴薄欲出,爸爸墳前的花朵上的露珠擰成了一滴滴眼淚,陸景琛打她的電話打了十幾個,就在他快要出動身邊的資源去找她的時候,顧一笙才接通了他的電話。
“我在墓地?!?
冷冷的聲音傳過來,把陸景琛一肚子的怒氣瞬間逼的退了回去,他沉默了半響,只低低的嗯了一聲:“那我現在就去墓地接你。”
來接顧一笙的車子裡不僅有緊繃著下頜的陸景琛,還有那個南宮俊,顧一笙蒼白著臉一臉茫然的看向陸景琛。
“就算不開心,也別叫人看笑話,南宮,你給她化妝!”
顧一笙嘴脣蠕動了一下,閉上眼睛乖乖的任由南宮俊的手指和刷子在臉頰上繁複。
他說的沒有錯,她要打扮的最漂亮,成爲一道光,不是讓他看著自己的蒼涼無助看笑話,而是爲了自己當年的有眼無珠而後悔。
朗庭酒店門口擺著巨大的照片,照片上白衣白裙,簡晟風輕輕摟著白碧萱的腰肢,面貼面,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陸景琛的邁巴赫直接開到酒店正門,這樣倨傲的出現形式,衆人心裡知曉,必定不是凡俗任務,盛裝的新郎新娘急忙迎了出來。
車窗上貼著深茶色的玻璃膜,他們看是看不清楚裡面到底坐著的是誰的,還是來迎接的侍者把車門恭恭敬敬的打開。
“先生,小姐,很高興爲你們服務?!庇浾叩溺R頭都移了過來,大家都翹首期盼著,從車子裡鑽出來的是哪位人物。
先是一雙修長的雙腿,堅實的踏在紅地毯上,陸景琛冷峻的臉環視了一圈衆人,反過身來伸出雙手,車子裡的嬌柔小手怯怯的搭在他的手上。
粉紅衣衫襯托的本就粉嫩的少女無限輕柔,她很美,甚至比起今日的新娘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南宮俊的手藝當然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但是,她神情中與陸景琛相似的倨傲與目中無人,更顯得周圍的女人都氣場弱了半分。
白碧萱當然是不服氣,但是當著陸少的面子,不好說什麼,只得笑臉相迎。
手,卻被陸景琛無意的擋開。
“不需要,我夫人我來照顧就好?!边@句話很是疏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陸少似乎對這對新人恩怨頗深。再仔細看著他身旁的女子,雖然明豔了不少,仔細看還是能看的出,她就是今日新郎的前妻,當年本事最是優秀的名媛淑女,顧氏的千金。
本以爲,她蟄伏多年,一定是生活的很蒼涼悲慘,誰承想,今日一見,儘管家道中落,卻是比之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景琛?!彼÷晢舅骸拔覀冏谀难e?!?
陸景琛也極爲配合的剮蹭了一下她的鼻子:“知道你想要清淨不喜歡被打擾,我們去二樓坐,能看見宴會,還不會有人打擾。”
他早就把酒店的二樓整層包下,說是簡晟風的婚禮,他卻成了更爲矚目的一景。
記者媒體們的思緒全都被陸少和顧一笙吸引了,他們的鏡頭從兩人走進酒店的一時間開始,就沒有移開過,白碧萱最是享受這種衆星捧月的感覺,此刻卻尷尬的站在那裡,任憑她如何搔首弄姿,都沒有記者再有閒暇去顧及她。
陸少和曾經的顧大小姐的新聞,可比他們兩個的婚禮更有做文章的餘地。
顧一笙的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她的手搭著二樓的欄桿,俯視著這對新人。
曾經報復在她身上的,現在是時候找他們要回來了。
婚禮的流程,顧一笙無比的熟悉,新娘新郎交換戒指,一起倒酒裝滿香檳塔,然後互相宣讀愛的宣言。
“我希望我們的愛情能無論風吹雨打,還是雷雨交加,無論順境還是逆境,都能堅定不移的牽著彼此的手,堅定的走下去,永遠永遠?!眱蓚€人異口同聲的照著面前的小卡片唸到,似乎兩個人都還很動容的流下了盈盈的淚花。
虛僞的讓顧一笙不禁撇了撇嘴角,陸景琛發現了她的表情變化,拍了拍她的手背:“要不要下樓去,跟新人喝一杯酒?”
要這樣嗎?每次她出現在哪兒,哪裡就是一片血雨腥風,她實實是沒有勇氣再去自找苦頭,但是陸景琛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傳來的力量和溫度讓她心裡一片澄澈,那溫度好像就在傳遞著一種信息。
“有我呢,他們不敢。”
顧一笙心裡最後一塊牆壁在坍塌,他在任何她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保護著她那點點可憐的自尊。
有很多次,他心情好的時候,顧一笙都幾乎要問出口來,他到底爲什麼對她青眼有加,那麼多身材比她好,面容比她俊俏的美人,他都給了白眼。
難道只是因爲她,膽子大的敢頂撞他?那他這個人肯定是個受虐狂。
想到這裡,顧一笙竟然撲哧一聲悠悠的笑了出來,陸景琛橫了她一眼:“笑什麼?”手臂有力的夾住她挽過來的手臂,一步一步的走下樓。
“陸少下來了。”熠熠生輝的陸景琛天然就是一塊磁場,記者的鏡頭紛紛對準他閃爍。簡晟風給白碧萱遞了一個眼色,他要正面去會會這個陸大少爺、
酒杯越過他,直接去和顧一笙的酒杯輕微碰撞了一下,雖然力道不大,還是有幾滴酒水溢了出來,灑在一笙的手背上,“一笙,好久不見,活的很滋潤嘛?!?
“簡少,當著我和你的新娘的面,離我的未婚夫太近,不太好吧。”陸景琛若無其事的橫在兩個人中間,用身體隔開了一些距離。
顧一笙冷漠的笑了笑,“多謝簡少關心,我今天,一是應你邀請,來參加你的新婚典禮,二來,是想感謝你的?!?
“感謝我?”這下輪到了簡晟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個女人感謝他?感謝他手下留情沒有讓她在監獄裡多呆上幾年麼?
南宮俊描繪出來的妝容,每一個細節都滲透著魅力,完美的表情無懈可擊,她一隻手攀上陸景琛的胳膊,另一隻手端著的酒杯與簡晟風的大力碰撞了一下,‘?!囊宦暎車幍娜硕悸犚娏?。
“我當然要感謝你,及時的解放了我,不然,我和景琛還不會遇見,還會再多耽誤幾年。”
語氣裡客客氣氣,挑剔不出來任何的問題,可知曉內情的人都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還有很多層,比如,最簡單的一層就是,幸虧我離開了你認識了陸景琛,不然我還和井底之蛙一樣,以爲你是最好的。
跳出井口之後才發現,原來比你好的人大有人在,抽身需尚早,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呢。
“進門的時候我就讓我的助理封了一封紅包給你,裡面的錢數,剛好是你當年贏取一笙的時候的錢數,錢貨兩請,以後還麻煩簡少潔身自好,不要再和一笙見面了?!标懢拌〖又亓诵┱Z氣:“你知道我陸景琛的作風,我不喜歡的事情,做了之後大家會很難堪。”
簡氏在建築業也是有頭有臉的一員,但是陸氏拓展疆域領土涉獵之廣泛,確是讓拘泥於一行的簡氏低了半個頭。
“只是,她是我前妻,沒想到,從來眼高於頂,目無下塵的陸少居然會撿著我剩下的?!鳖┝艘谎垲櫼惑纤查g燃燒起來的臉色,回頭對上白碧萱的表情,心裡暗自叫爽。
他可以嫌棄她,拋棄她,但是她是一個已經敗得一敗塗地的女人,反過來用這樣的形式報復他,讓他覺得很丟面子。
好像除了他之外,顧一笙只能可憐兮兮的孤苦終身了似的。
清了清嗓子,陸景琛淡淡的開口:“既然簡少如此不給自己留有餘地,那我想,也不必顧及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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