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琴海酒店打來電話,說房間已經按照她的要求分毫不差的布置好了,只等她來入住即可。白碧萱發了一條信息給陸景琛。
“景琛,不要生氣我的不辭而別哦,我準備了一個驚喜給你,愛琴海酒店,521房間,我等你。”
陸景琛打回去電話,卻還是沒有人接聽,他皺了皺眉頭。
驚喜?這是赤裸裸的勾引,這么一段時間的相處,他早已了解顧一笙是什么樣的女人,她不可能隨便的給他發來這樣的邀請。
可是,這號碼分明是一笙的,她現在人又在哪里?
“阿飛,你去查顧一笙的下落,每一處小的街道胡同都不要放過,我在明天太陽升起之前,必須要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顧一笙。”
叫阿飛的男人恭謹答是,“陸少,你是覺得顧小姐的電話,現在在別人手中,并不是本人嘛?”
“沒錯,語氣不像一笙,而像極了那個女人。”
他的手指攥緊了拳頭,垂落在大腿上,簡晟風,生意上的焦頭爛額還不夠你忙的,居然還有心思縱容了你的女人來騷擾一笙。
下手還是太輕了是么。
愛琴海521,哼,他看著屏幕上的這幾個字,對方是把他當成幼稚園的孩子糊弄么?想要用一笙來騙人,也不提前多了解些,做些功課。
“張琪,去查查簡氏最近的合作企業都是哪幾家,發郵件過來。”
賓利停在愛琴海門口,5樓的一抹倩影手里握著窗簾,一切景象眼底盡收,在看見陸景琛的長腿跨出車子踩在地面上,身體上的絲綢緩緩的滑落在地上。
顧一笙緩緩的晃動著昏昏沉沉的頭部,眼前仍舊一片模糊,她只記得是被徐筱玉綁到了這里,還有白碧萱。
景琛,陸景琛呢,她要去找她,手指緊緊的按在太陽穴上,試圖通過手指的力量驅趕頭部的眩暈,手包散在地上,錢沒有少,證件也沒有丟。
可是手機卻不見了,她蹲在地上仔細的在車子里和附近搜尋著手機,車廂后面卻如鬼魅一般的傳來一聲女音。
“別白費力氣了。”
嚇得顧一笙一聲尖叫,剛整理好的包再次應聲落在地上。
“徐筱玉?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白碧萱呢?”她警惕的看著陰影里的女人,今天這一切她是始作俑者,不得不和這個女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女人猛地向前一撲,捂住了她的嘴巴:“別大聲嚷嚷,看著我們倆的男人們剛去上廁所,我正想跑,你就醒了,你還真是冤家!”
什么?她也要跑,那些人不是她帶來的么?如此大動干戈到底是為什么,她有些不明白了。顧一笙反倒把心神定了下來,她第一次湊近了她的妹妹,竟然是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
不過嗅著她渾身上下一股艷俗的香水脂粉味道的時候,她的腦袋還是微微的疼了一下:“徐筱玉,我不管你之前是出于什么目的來綁我,現在我都不計較了,你告訴我,白碧萱拿了我的電話要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不過我聽她走的時候說了一句,去愛琴海。”她用力推搡了下顧一笙的手臂:“你管她要去哪里,我現在想逃,你到底又沒有辦法幫我!”
顧一笙卻忽然在搖晃中生出了一個主意。
手腳并用的爬到了駕駛室的位置,顧一笙把袖子卷的高高的,整個人的腦袋都塞到方向盤下面去研究著什么。
“你干什么那,你有譜沒譜啊,要死你自己去死,別連累上我好不好!”
靠不靠譜,顧一笙并不知道,她大四的時候,正是喜歡逞強年輕氣盛的時候,駕照還沒下來呢,就拉著爸爸想要開車。
什么都可以寵著她縱著她的爸爸第一次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并且那個時候的車鑰匙,都親自在他手里掌管,根本不給她和司機哥哥撒嬌的機會。
成龍的電影是那個時候男男女女們最喜歡看的,里面有很多偷車的橋段,更是讓顧一笙欣喜若狂,她上網也查了很多爸爸的車子打火引擎的裝置大概位置,就真的有一次讓她偷成功了。
這么多年不練習,她也沒有什么把握,但是這面包車的防盜系統定然不會比爸爸的車子還要好,應該不會那么的難。
“要是想跑,就別那么多廢話了,快來幫我搭把手,我要偷車!”
“你真是瘋了你!”徐筱玉捂住了嘴巴,但是還是順從的過來幫她拿著車子里的手電照亮。
“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偷了爸爸的車跑出去玩,好懸沒回不來了。”顧一笙手里的兩根電線還在噼里啪啦的閃爍著火花,嘴上卻在緩和著情緒。因為她發覺,手電筒打來的光斷斷續續的,想必是徐筱玉被嚇得夠嗆。
不管之前他們在家里如何欺負了她,終歸是有著半壁血脈相連,這個丫頭從小受了她母親的壞影響,沒有養成一個好的習慣。元也不是她的大錯,更何況,他們現在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只能同心協力。
“你都不知道,那時候我聽說你撞了車,聽了爸爸第一次罰了有多開心,爸爸什么都可著你先來,我也沒比你小幾歲,憑什么什么都輪不到我。”徐筱玉左飄右飄的看著那些男人有沒有回來,嘴里不斷的催促:“你快點,快點!”
顧一笙手里的光亮越來越大,電流的聲音也越來越響:“忘恩負義,你難道不記得你小時候考試沒及格,我跟你在卷紙上互相換了名字啊!”
也許算是因禍得福,兩個人的關系驟然變得融洽了許多。
草叢里剛剛小解回來的兩個男人吹著口哨,高談闊論著,徐筱玉聽見了,顧一笙也聽見了,腦門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手指也開始慌了起來。
‘轟轟’隨著車子引擎的轟鳴,兩個女孩臉上都浮現出了笑,徐筱玉手腳并用的爬到了車子副駕駛的位置上,“太棒了,快開走!”
那喜悅的心情,和勝利大逃亡是一樣的,顧一笙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勁兒,怎么好像自己演了一出電影。
正迎著車子緩步走來的兩個人還全然不知兩個女孩已經打著了車子,還在意淫著這個白碧苼允諾他們的美妙晚上。
“你說,這倆妞哪個點更正一些?”
“我看那個清醒的更好些,但是那個昏倒的么,好像更清純,哎老三,一會兒白小姐要是打電話來了,說這倆人沒用了,你要留著哪個?”矮一些的那個男人問道。
高個子的男人蓄著看起來既邋遢又猥瑣的胡子:“最近口味偏好清淡,總吃辣的,那個純的妞,正好給我留著敗敗火。”
矮個子的明顯不愿意了:“不行,每次都是你先,我最近還想吃清淡的呢。”
“那讓哥哥先,然后給你。”
“哎你真不害臊,憑什么你先啊!”兩個人在路上三言兩語因為‘分贓不均’差點大打出手。
兩注雪亮的車燈打過來,晃的兩個人睜不開眼睛,忙舉起胳膊去阻擋那刺眼的光源,車子開的飛快,幾乎擦著肩膀把兩個人擠到一邊的草地里。
“作死啊!司機是怎么開車的!”矮個子的朝著面包車破口大罵,后腦勺上卻挨了高個子的狠狠的一巴掌。
“快點追啊,那是我們的車,邪了門了,車鑰匙在我這呢,這兩個丫頭片子是怎么把車開走的。”
顧一笙則在開著車子感嘆,這年頭,多學一項一技之長真的有用。
陸景琛在賓館一樓大廳的沙發椅上黑著臉坐著,前臺的接待們都知道,這個男人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進門之后到現在,不說自己是找人的還是住店的,手里的電話從左手移到右手,眼睛連看他們都不看一眼。
自然也沒有人沒趣的去招惹他,陸景琛沒有一刻這么希望自己的手機早點響起來,無論是張琪的,還是阿飛的,哪個都可以。
徐筱玉坐在副駕駛,這么多年,她和這位她名義上的姐姐幾乎沒有過這么安靜相對的時候,兩人開著車子趕往愛琴海酒店的路上,是唯一一段和平相處的時光。
“當時你嫁給簡晟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徐筱玉首度開口,打破了沉默。
羨慕?顧一笙不禁暗自嘲笑著自己,承受多大的贊美,就要承受多少失敗,她反問徐筱玉到:“那你后來看我被他掃地出門,鋃鐺入獄的時候,是不是又很慶幸,沒有嫁給他。”
“說實話,當時我只是想,你也太笨了,怎么會輸給一個普通女人的手里,真是給我們顧家丟人。”然而,話鋒一轉,她說道:“但是今天晚上,我知道了,這個女人真的是不簡單。”
顧一笙目光一凜,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給這個女人留退路,可是她卻一再苦苦相逼,搶走了簡晟風不說,如今又來打著陸景琛的主意。
心臟就這樣漏跳了一拍,她現在急急忙忙的趕去愛琴海是要做什么?想到陸景琛要被白碧萱勾引,竟然自己還有著急和焦躁。
是因為自己討厭極了白碧萱,才不允許自己在同一個地方再次跌倒吧,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可是心臟的加速跳動卻騙不了人,陸景琛每一次的雪中送炭,都是一次對她心靈的沖擊。
她可能是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