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斯”的聲音如催命符一般向張曦預(yù)示著死亡的到臨。門外的腳步也一直沒有動靜,既沒進(jìn)來也沒有離開。在張曦絕望間,那蛇已經(jīng)游向了張曦的臉頰,那冰涼的鱗片劃過張曦的嘴唇,張曦再也忍受不住哆嗦了一下。那蛇也是僵了一會,張曦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索性也就張開了眼睛。
突然那門輕輕的被人從外面推開,室內(nèi)凝滯的氣流因為那推開的門而有著輕微的波動。因為張曦一直都凝神注意著四周的動靜。此刻的這門被推開,張曦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從死神跟前拉了回來。心跳因為過度的興奮而變得格外急促,張曦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斥著那“咚咚”的聲音。那人推開門后并沒有驚叫或者大步走過來,而是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張曦也不知道自己等待了多久,她好害怕來的是寺院里的小沙彌。一般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反射性的驚叫,如果他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沒忍住,那么自己哪怕被人發(fā)現(xiàn),也會是死在蛇口之下啊!張曦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眼神不停的飄向門口。那人靜了一會,然后極緩慢的往床邊移動。透過窗外射進(jìn)來的光束,張曦能夠看到那人的影子慢慢的移動到床邊。張曦見那人如此謹(jǐn)慎,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在張曦謝天謝地的時候,陳樹那張極俊美的臉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中。張曦從沒有想過自己哪一天會被這個總是嘲笑自己的人救了。
陳樹看著眼前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的女孩,此時的她明明已經(jīng)害怕的臉色蒼白,但是也并沒有被嚇得失去理智,見到是自己居然還能流露出驚訝的表情。陳樹并沒有被那不斷游動的蛇嚇著。向張曦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向舍蛇的七寸。那蛇感覺到危險逼近,突然張開血口,妄圖朝張曦咬去。說時遲那時快,陳樹一手掐著它的七寸,一手迅速夾住它的嘴,然后猛地將蛇身抽離張曦的身體。張曦見自己終于完全的脫離了危險,剛剛一直支撐著自己的求生一直一下子消失,整個人也是一下子虛脫的攤在床上。
轉(zhuǎn)過頭,看見陳樹一臉嚴(yán)肅的兩只手抓著蛇向桌旁走去,直到離開張曦的床有安全距離,猛地將它摔在地上。那蛇身被猛地摔在地上,整個蛇身在地上瘋狂的扭動著,妄圖想向外面游去。陳樹冷哼了一聲,將桌上的茶杯往地上摔,然后手拿著碎片,向蛇走過去。一下深深的刺下去,那蛇血猛地噴濺出來,濺的陳樹滿手滿臉滿頭發(fā)的血。張曦見到這樣血腥的場景,再加上剛剛那蛇那樣近距離的貼近自己,呼吸間仿佛還能感覺到蛇身上的腥氣。胸口一陣翻騰,猛地?fù)涞勾策叴笸绿赝缕饋怼?
陳樹聽到張曦的嘔吐聲,轉(zhuǎn)頭向她看去。她現(xiàn)在頭發(fā)散亂在臉龐,臉上有著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淚水,趴在床邊,整個人虛弱的如雨后的花朵,讓人憐惜,仿佛剛剛那個冷靜自持的人不是她一般。張曦吐完之后抬頭正好看見陳樹在看著自己,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感激與歡欣之情。突然陳樹朝著她笑了一下,那蛇血便順著她張開的嘴巴,滲透道他的牙齒間。張曦看著明明一個如陽光般絢爛明艷的少年突然露出這樣嗜血的笑容,極強(qiáng)的違和感讓她打了一個寒顫。陳樹將她的恐懼收入眼底,將口中的鮮血吐了出來,低低的說道“你就這點出息。”雖然是平淡吳波的語氣,但張曦就是能夠聽出那淡淡的嘲諷。于是逼著自己直視著血淋淋的他。陳樹看了一眼故作堅強(qiáng)的她,又低頭去收拾那條蛇。那蛇剛剛已經(jīng)被他擊碎了腦袋,整個身子卻還在不斷的扭動著,看著有幾分滲人。陳樹冷冷一笑,將它整個都提起來,然后手持著茶杯的碎片從它面目全非的頭部開始,“嘶”的一聲將它從頭至尾分成兩邊。
鮮血濺得到處都是,就是地面上也激了一大灘血。張曦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剛剛一直強(qiáng)忍的嘔意再也忍不住,趴在床邊又吐了起來。眼淚混著鼻涕整個人實在萬分狼狽,張曦也不想讓陳樹看到自己這般摸樣,于是就一直低著頭。陳樹聽到她嘔吐的聲音知道她是實在忍不住了,相較于其他女孩,她已經(jīng)算是做的不錯的了。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早就因為驚恐而大吼大叫,死在了毒蛇的口中。但她卻能夠冷靜的等待別人的救援,就是在獲救后也沒有大哭,只是默默的流著淚。現(xiàn)在她這樣,怕是實在是女孩子的天性吧。陳樹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吐完之后卻一直沒有抬頭,覺得有點好奇。
“你一直盯著你的嘔吐物看干什么,難道還是想分辨出你今天吃了什么嗎?”張曦聽到他的調(diào)侃,知道自己這樣很是奇怪,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樣的心理,她就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于是翁聲翁氣的說道“我樂意,你管我啊!”陳樹見她這樣也是猜到了她的心理,沒辦法女孩子都愛美要面子,也就沒有在調(diào)笑她。
突然,陳樹感覺明明已經(jīng)死透了的蛇,蛇身突然一抖,察覺到異變,陳樹想要把它立刻甩出去。只見一根血劍迎面而來,它的速度遠(yuǎn)遠(yuǎn)比陳樹的速度要快的多。陳樹只感覺自己的手挽一陣刺痛,接著整個手便僵硬了。張曦聽到陳樹的一聲悶哼,抬頭看去,就看見那驚魂的一幕。還來不及驚叫,那血劍在陳樹的手腕處停留了一瞬間,接著便猛地向張曦的床上飛來。陳樹也看著這驚險的一幕,也顧不得自己逐漸僵硬的身子,健步向張曦沖去。“快閃開!”
張曦此刻已是被嚇傻了,整個人都呆呆的。雖然也聽到了陳樹的呼喊,但是自己就是移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血劍慢慢在眼中放大。這時張曦才發(fā)現(xiàn)那血劍,原來竟是一條通體血紅的小蛇,那蛇身還帶著血。這時張曦只能傻傻的看著它越逼越近,那小小的身體上,竟然有一雙極大的眼睛。那眼睛都突出在表皮外面,泛著冷冷的光,仿佛只要被它盯上,那就是必死無疑。那小蛇越來越近,張曦只覺得自己怎么就這么倒霉呢,剛剛才從鬼門關(guān)被拉回來,現(xiàn)在又要翹翹了。自己是和蛇有多大的仇啊。
就在她絕望之際,一片白布遮頭蓋臉的將她整個人都包住了,接著自己便被人擁入了一個懷抱中。那懷抱有著淡淡的桃花香,很溫暖,很安全。能夠感覺到自己在快速的移動著,耳邊的風(fēng)聲呼呼,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張曦便在那溫暖的臂彎中暈了過去。待她醒過來是,發(fā)現(xiàn)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想起剛剛的驚險瞬間,張曦連忙爬起來,朝四周看了看。
這一看,便發(fā)現(xiàn)陳樹竟然面朝下趴在自己的床邊。張曦突然記起那小蛇似乎是咬了他手挽一下,連忙下床撲倒他跟前。用力的將它翻過來,他此刻雙眼緊閉,嘴唇慘白,一看就是極虛弱的模樣。張曦只感覺自己手腳冰冷,他該不會為了救自己而死了吧。極大的恐懼如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抓住了她的心,她已經(jīng)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不停的搖晃著他的身體,不停的叫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夠有所反應(yīng)。可是他就像真的死掉了一般,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張曦突然想到如果中毒,將毒液吸出來或許就會沒事了。于是趕緊抓起他的手,他的手上還沾染著那大蛇的血,張曦此時也顧不得惡心,果斷的將嘴巴湊上去。對著那極小的兩個齒印開始用力的往外面吸。
那混著毒液的血一入口,張曦便覺得自己的舌頭麻了。但此刻她什么也無法思考,只是想著,他千萬不能有事,不然自己會內(nèi)疚一輩子的,她絕不要記住他一輩子。所以一定要把他救活。也不知吸了多久,張曦只感覺,自己的視線也因為毒液的原因而變得模糊。突然,唇下的手挽動了一下。張曦欣喜若狂的抬頭看去,只見剛剛一直緊閉的眼睛睜開了。莫大的喜悅一下子沖擊著張曦的神經(jīng)。“太好了,你沒死。太好了!”說著喜悅的眼淚便沖出眼眶,張曦此刻也顧不得狼狽不狼狽,只是想要多看他幾眼,就怕是自己的幻覺。陳樹自極黑的深淵中醒來,便看到眼前這個哭的一臉狼狽的女孩,一抹暖流涌上心頭。他費(fèi)力的抬起手臂,撫摸著張曦的頭發(fā)“傻姑娘,哭什么,還不快去找?guī)煾怠2蝗唬覀儍蓚€都要死在著這了。”張曦被他點醒,立馬歪歪扭扭的爬起來,蹣跚著向門口走去。“對,找?guī)煾担阋欢ㄒ任一貋戆。灰绬幔俊薄爸懒耍憧烊ィ蝗晃揖驼娴囊懒恕!睆堦芈犓@樣說,邁著兩條軟綿綿的腿奮力的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