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省城之行,夏天收獲了希望,恩師的話語有如二月春風,讓夏天心里蕩起了層層波瀾。他不曾想到的,恩師替他想到了,李教授很快就給他聯系好了出售茶苗的地點,夏天收到所長的來信,心里樂滋滋的,這老師和弟子之間就是不一樣,古有父子兵,今有師生情。
夏天將購買茶苗的事向曹書記作了匯報,曹書記笑了笑,問夏天道:“你知道嗎,在什么時候是栽樹苗的季節,現在是不是遲了一點。再說如果你那科技成果不管用,不是既誤了大家的事,又損了大隊的錢。我說還是慎重一些好啊!要不這樣,我們先不忙要,還是讓其它地方實踐來硬是可行了,我們再種也不遲。”
夏天聽到這里,心里一下就急了:“我說書記,你想過沒有,這種茶苗是我們農大和省農科所共同培肓出來的新品種,其成功率是特高的,他們是沒有把握不向我們推薦的,再說,就是有什么過錯,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收成的,這是間種,不是把以前的老東西全廢了。”
曹書記聽到老東西三個字,感覺心里突然被人用刀猛刺了一下,夏天卻一點也沒在意曹書記的變化,他還在侃侃而談,想要以理說動曹書記。沒想到曹書記的心早就涼了。
“象這樣的大事,我們不能搞一言堂。”曹書記非常明確地告訴夏天。
他想事事讓你領先,我們裝傻充愣,還對得起這手上的權力,對得起冷水的人民的崇高期望,對得起黨對我們多年的培育之恩。你一個人到省上去走一遭,回來之后就指手劃腳的,你就能讓我們信你的了。狗屁的,還是跟我們多學學罷。
曹書記本來就對夏天的行為看不慣,今天他又來這一套存心不把我老曹等一幫人放在眼里,既然你有門枋,我就有對子,不然我還是曹書記。
“小夏啊,你的想法和做法都不錯,也很有新意,但是我們不能把自己凌駕于黨的領導之上,講究的是集體領導,你把你的收獲用筆記好,到時我們再開個會,由大家研究一下,和各位領導通通氣,講究一個民主,只要大家都說行,我是不會反對的,你夏天也深知,我老曹是最講究民主的,小夏你說我的方法是不是可行。”
曹書記一招綿里藏針的做法,讓夏天措不及防,他知道這一研究就是一個未知數,夏天的確想不明白,這明明是為冷水謀利的事,既不是我夏天要撈什么政治資本,也不是我想從中分得一分半利的好處,可是這曹書記卻不直接決定,其原因是什么呢,夏天始終沒弄懂。
當然他夏天才從政幾天,要和一個有幾十年經驗的老書記比本事,那他只能是甘拜下風,可他怎么就能明白一個老冷水人的心里,夏天憑的是工作熱情,而曹書記則是要的是他的絕對領導,夏天自然就不懂了。
夏天并沒有因為曹書記的作梗而就停止了自己的工作,他只是由于沒能讓公社的領導通過自己的想法而不爽,他把這事告訴自已的恩師,教授及時給他回了信。
在信中教授向他指出,在基層工作,一切要以大局為重,不能因小失大,既然你的領導心里不想搞,你勉強也是不行的,工農干部有他們的優點,也有他們的局限性,就和我們知識分子的清高一樣,這事不行,你還可換其它的工作做。
一句話,從心里對得起自己,再說其它的,我理解你的處境,突然從天而降就直接打亂了他們的人事安排,而且你又鋒芒畢露,能不讓他們對你設防,或許你就對人們所器重的某人構成了威脅,才使他們這樣對你,我也是想當然,可能我的這些說法不是正確的,但從我們這個單位的情況來看,事實也就是這樣,不要灰心,你的路還很長,凡是要用心去想,多找找原因,還要講究策略。
不然他老人家會講,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有很多事我只能給你提個醒,具體還要根據在你本地的實際情況。我送你一首詩:
大雪壓青松
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潔高
只待雪化時。
夏天讀著恩師的話語,他知道了自己的是非過錯,但是為什么他就不能更好地把所學的東西運用到現實中來,他天真地想,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學校和社會的區別吧。
其實夏天是一個樂觀的人,雖然沒有在工作中取得實質性的進展,但他認為還是有一個開始了,就說明這幾個月的時光沒有白費,夏天又開始策劃新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