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翻身睡過好覺的。可是讓盧華這麼一攪,曹書記一直都有沒有睡好,王縣長總是跟隨著自己,他要自己看那份材料,上面好象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在自己專心找內鬼的時候,卻沒想到這材料卻把矛頭對準確了自己,曹書記有些老眼昏花,對材料上的字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他知道既然來了,就不會讓自己輕易走掉的。
其實我還怕你王縣長不成,你也是在風雨漂搖中度日,現在你不是也遠離了自己所熟悉的崗位嗎,在縣上你本來就沒有多少盟友,雖然你是後起之秀,但是你不要忘了,一個好漢三個幫,那老範可不比你差到哪裡去。
留得一線,日後好見,做事千萬不能趕盡殺絕,那樣對你不好,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何必自相殘殺呢。
我的老祖先曹操就沒有把自己兩個兒子教育好,讓他們成了煮豆燃豆萁,漉豉以爲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是呀,我們都是爲所領導下的革命工作者,你是縣長,官當得比我大,管的人和事更比我多,但是我們都是在爲黨工作,只是分工不同而已,至少我能做到讓我的冷水風平浪靜,可是你呢,青山真的讓你治理得緊緊有條了嗎?
多少大事你不去抓去管,卻老是來抓著我的生活小事不放,你會因小失大的,明年你就知道你的嘴也不再那麼管用了,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們都在一條道上,沒有必要非得讓別人死去才能讓你感到快意的,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其實他的心裡並不健康。
曹丕做了皇帝又得到了什麼好處,可是人家曹植就不一樣了,雖然他很冤,但是他卻讓後人永遠記住了,曹植最了不起的並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這兩句詩: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們的根就紮在青山這片土地上,相安無事肯定比相煎要好得多,就是我有什麼過錯,你還得包含著才行,你卻反過來讓我過不去,不知你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王縣長讓曹炳貴看的材料,好象是專門在冷水作過調查後精心製作的一般,那上面的內容使他看得心驚肉跳,曹炳貴邊看邊想,這個內鬼真是了得,他好象孫悟空鑽進鐵扇公主的肚子裡一樣,把自己的所作所爲都看得清清楚楚。
曹炳貴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所想要的東西,他把心定下來,認真地研讀起這份材料來,材料本身並不長,就那麼幾篇紙,可是上面所列舉的事實卻是處處都是徵對著自己,本來曹炳想一目十行的看過,大概就是這些內容了,其實這裡面還是水份太重,有的事根本就是這個寫材料的人純粹是聽別人說的。
只是其中的徵對性又是很強,上面並沒有我曹炳貴三個大字出現,可是那裡面寫的又的我太熟悉了的事,不點名道姓,更能讓人產生聯想,可以說是你,也可以說是他,這種指代不明的事,弄到誰頭上,只要你認了,那就是你,寫材料人的心好毒。
不如一閃而過,對縣長打個馬虎,或者就根本不是自己呢,材料上只闡述事實,沒標明主人,該不是徵對我的,曹炳就想早點從這裡走出去,但他又不心甘就這被別人暗算了。
王縣長的目光在曹炳貴看材料的時候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臉,使他感到縣長的眼睛就象一把刀子在自己臉上細細地劃著,所流的血沒有溢在臉上,它都流到心裡去了,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明知道別人就是想看自己現在的反應,我老曹也不是看不出來,我能上你的當,你縣長現在想要得到什麼,我偏不給你,只要這關一過,天下也就太平了。
雖然一直都在給自己鼓勁打氣,可是作賊心裡還是漂浮的,曹炳貴不敢和縣長對視,他只能把心放在那些跳動的文字上。
如果說別人對自己有不滿,掛在嘴邊上,你說過就如風吹過一樣,可這成了文字的性質就不一樣了,那白紙黑字把所要表達的內容完完整整地裝在裡面,你縣長若是把它保存下來,就是我死後還是有據可查。
什麼死後再說,現在就來個秋後算賬了,難道我還看不出來,你就想讓我身敗名裂嘛。曹炳貴越看越難受,分明那個寫材料的人就一直都伴在自己的身邊,他對自己是太瞭解了。
從文筆上分析,這個寫材料的人肯定不是盧華,他沒有這寫作水平,他能掌握自己在冷水的一舉一動,但是他卻沒有這樣的膽子,所以這個寫材料的人該是另有其人。
夏天呢,他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但是自己在冷水的過去,他卻是無法獲得第一手資料的,再說他夏天還沒有時間來調查自己的過去,他在冷水的事可多著呢,應該把他也排除掉,而公社的其他人,就根本不用再費心思去猜測了,他們不敢冒著丟掉自己前途而爲所欲爲的。
看來這個一心要想把自己置於死在的人,很可能不是冷水這個圈子裡的人,可是他又能對自己瞭解得如此清楚,他該不是縣上專門派到冷水搞調查的暗查人員罷,曹炳貴心裡顫抖了一下。
管他呢,反正現在已經讓別人打蛇打到七寸上了,人家早就暗中注意自己了,還有什麼話可講呢,就專心地往下看罷,是禍躲不脫,躲脫不是禍。
曹炳貴的眼盯著那白紙上的字,強忍著內心的痛苦,他一直都在告誡自己,千萬不能亂了陣腳,你縣長所給我看的這份材料,並沒有得到證實,我是死是活,現在就下斷章,真的爲時太早了。
只要我來個整死不認,你就是把文章做得再好,也僅是供別人參考,我們一直都在提醒我們的下屬們,做任何事都得講證據,信口開河是要吃大虧的。
本來你縣長給我看的材料就是聽說加推測,再把想象容納進去,憑主觀臆斷捏造出來的,這種材料的可信度有多高呢,沒有以事實爲依據,就是說得天花亂墜,還是等於零。
你這種查無實據的文章,換了別人可能就中招了,可我老曹身上的皮厚得很,雖說比不上東北原始森林裡的野豬的皮厚,卻也能抵擋一陣子的。
不說別的,經過多年的日曬雨淋,到少我的臉皮比別人的厚。倘若我首先就把自己打敗了,你縣長不是就從這份材料上就把我的缺口打開了,我不能做傻事,現在我還有反擊的能力,怎能就這樣輕易地認輸了呢。
曹炳貴想好了對策,他就讓自己的心態平靜下來,他道要看看,材料上的事有多少是真事實,有哪些又是虛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