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健的心游走到夏天這次還未到后山來找自己之前的時候,那時妹妹就對夏天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宋健根本就沒想到妹妹就是在暗戀著夏天,他僅認為那是妹妹對她們學校出來的才子的崇拜之情罷了。
讓夏天與妹妹同行,宋健不會想到妹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現(xiàn)在妹妹的學習成績那么好,她還是個十分單純的學生,不會把心思從學習上挪開的。
當然,女大十八變,思雨現(xiàn)在是個應(yīng)該說是成年人了,宋健從妹妹一席列的話語中也隱約感到妹妹的思想在起變化,但他就對妹妹沒作過詳細的研究,今天她要夏天給她解答難題,還把夏天所寫的詩也如數(shù)家珍般地收藏起來,在宋健心里也曾起了疑問。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夏天不是那種好色之徒,他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沒有任何理由來傷害妹妹的。
在宋健的所謂事業(yè)遭受重創(chuàng)的時候,妹妹的話還在耳邊響起,但宋健還是沒有醒覺,可是妹妹今天在臨走時的反常表現(xiàn),宋健也有一絲的不安,思雨呀,你不能在這個時候分心喲,要是明年考不上大學,那你還不是如我這樣,你會有啥樣的出息呢。
妹妹與夏天走后,宋健一邊給他的那些兔子加料,一邊胡思亂想起來,而妹妹那天真俏皮的樣子,總是留在自己的腦子里,將來如果妹妹能夢想成真,而她又能把夏天搞定。呸,我想到哪里去了,可能嗎,本是無影無蹤的事,人家夏天到了你妹子嫁人的時候,還沒有對象,鬼才相信呢。
但妹妹與自己的對話,又讓宋健心里升起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憂慮,她才十八歲,也算是青春年華正當年,在自己這個年代,不也曾暗戀過班上的凌玲嗎,說來也很正常,年青人嘛,總有自己心中的夢,只要妹妹不耽誤學業(yè),她要怎么想,你當哥哥的又能把她怎樣呢。
“我說哥哥,你還是不要一味地蠻干了,我也聽說了,公社的那個夏天,他是學農(nóng)的大學生,哎,說到大學生,我好羨慕喲,將來我也是大學生。”妹妹說著說著就跑了調(diào)。
“你好好說話不行,一點邏輯性都有沒的,還是文科班的尖子。”宋健終于抓住了妹妹的漏洞,他教訓起妹妹來。
“哥,你不要打茬好不好,等我把話說完,你再接著說,你呀,一點禮貌都沒有,人家說話,你就在一邊聽著,待我說完你再接上,那才有紳士風度。”妹妹根本就不讓哥哥來教訓她。
“好,好。我現(xiàn)在就是君子,就是英國紳士,你說,我讓你說,等你把想說的都說完后,我才開腔,這樣總好了罷。”宋健讓妹妹把心情調(diào)節(jié)得比剛才好多了。
“對嘛,這才象我的哥哥,但是你那開槍就不對,我們學校現(xiàn)在正在推廣普通話,開腔是要打死人的,你要說開口,那才規(guī)范化,哦,讓你給一攪,我都不知說到那兒了。”妹妹眨著她的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說到夏天,還說到大學生幾個字。”宋健如實地給妹妹指出來,他不知妹妹還想闡明什么,他很想說你就是廢話一通,但他還是忍了,他不想打斷妹妹的思路。
“讓我想起來了,我們公社來的那個夏天,可真是個帥哥,他好有本事喲,哥,要是你也能象他那樣該有多好呀,我都知道了,夏天他真的不錯也,他把金河給翻了個底朝天,又把紅山搬到縣城里去了,可是他怎么就沒有想我們后山,老師叫我們寫一篇家鄉(xiāng)的變化,我在回來的路上,就去收集素材,沒想到人們對夏天的評價是那么高,他們都說夏天可比公社那幫土干部強多了,若是讓他來領(lǐng)導我們,說不定哪天我們冷水就成了縣上致富的典范了。哥,你說你是不是也該去找找人家,看他能給你出點啥好主意,你若是成功了,我在學校也有了驕傲的資本了。”妹妹說得很陶醉,仿佛夏天就站在她的眼前。
妹妹提起夏天,宋健就想到了眼前發(fā)生的事,他鄭重其事地對妹妹說:“思雨,你還不知道,夏天現(xiàn)在和我是好朋友,前幾天他到我們后山來,要給我們找發(fā)展項目,我陪他去轉(zhuǎn)了幾圈,下來之后你說我們有多大的收獲。”宋健說到這里,他賣起了官子,不再說下去。
“你讓我想一想,在我們后山,不是樹木就是石頭,還能讓你們找出金子來,夏天很有頭腦,但是他不能把那些石頭變成黃金白銀呀,當然嘍,你們肯定是有收獲的,很可能就是在那些樹木上做文章,那些白石頭,是不能讓你的夢想成真的。”妹妹主觀地給宋健他們的后山行下了斷章。
“算了,和你說還不分了你的心,當你再次回來時,說不定后山就變樣了,那時候你不要把上大學也給忘了。”宋健說到這里,他感到自己的情緒有些低落,他從夏天處了解到,后山雖然也想迎頭趕上去,但又實在找不出象樣的事來做,他不想讓妹妹看到他們那不如意的時候。
在夏天把那些石頭帶到縣上化驗的結(jié)果出來后,已是在夏天與妹妹到縣城后的又一個星期天了,思雨的消息十分靈通,當她回家時,臉上就有一種掛不住的表情,可在哥哥面前還裝著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夏天已經(jīng)給宋健講了,他要宋健作好思想準備,夏天還說后山這個礦,他宋健如果不站出來當承頭人,就是對后山不負責任的行為。宋健當然一想一顯身手,妹妹本是自己傾訴心情的最好對象,但自己對她一講,要是到時候又有啥樣的變化,那不成了妹妹小看自己的笑柄。宋健還想瞞著妹妹,因為妹妹現(xiàn)在的任務(wù)并不是來關(guān)心那些石英沙礦是否屬于優(yōu)質(zhì)礦。
“哥,你說夏天莫不是真的是神仙下凡,他怎一到后山,就與你做成了一件讓冷水人轟動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們所采集的那些石頭,就是后山人的寶貝。現(xiàn)在我雖然不知結(jié)果如何,但我相后山肯定不會戲弄我們的神經(jīng)的”思雨其實一直都在關(guān)心著夏天哥那天帶到縣上去的那些石頭。
在她與夏天哥到縣城的路上,夏天哥就給她講過,如果這些石頭能如自己所愿,那后山今后就不愁將來沒有發(fā)展的路子可走了。夏天還告訴她,要她好好學習,將來就是后山也是特需要她這樣的人,思雨本想對他說,只要你夏天哥在冷水一天,我就會永遠跟隨著你的腳步,話到嘴邊還是讓她給封堵了,她覺得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在心里一直珍藏著他就行了。
宋健在思雨面前也是裝不住話的,他如實地把夏天帶到縣上的那些石頭的是優(yōu)質(zhì)石英沙的消息都抖給了妹妹聽。在他眼里,雖然夏天不是什么神,但他就是務(wù)實,不象劉云鋒那樣,老是讓人提心吊膽的,他能做到別人沒走過的路他敢去試。宋健就特喜歡夏天這種風格,如果還是從前那樣,宋健不會對夏天有如此好感,當然就算夏天沒有在后山發(fā)現(xiàn)這個礦,宋健也相信夏天不可能對后山失去信心,他的路子多,在后山除了這個石礦,相信夏天還會從中發(fā)現(xiàn)新的希望。
“那些石英沙礦石是優(yōu)質(zhì)的礦石,開采出來不是黃金變黃金,不是白銀生白銀。”他能不自豪,能不激動。本來他就是不想在妹妹面前把事實真象說穿,而話一出口,卻又管不住自己這張嘴。
“哥,你就不要折磨我的腦細包好了,你們真的找到了致富的金鑰匙,你說來聽聽,是啥好消息,總不能讓我?guī)е鴨柼柸ド蠈W罷。”妹妹有些急于求成,她就想知道哥哥和夏天一起到后山的山上發(fā)現(xiàn)了啥新大陸。
思雨明知故問,還裝著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但在妹妹面前,宋健還是上當了,以為思雨真的還一無所知,管她呢,就讓她也跟著高興一把。
“給你說了也無妨,你知不知道石英沙,我們后山上的那些石頭,全是石英沙石,還是優(yōu)良的品種。”宋健剛說到這里,妹妹就打斷了他和話。
“那可好喲,石英沙,在我們初中時上的物理課就學過了的,用石英沙礦提出的石英云母,特別是硅晶體。可那是電子產(chǎn)品中必不可少的,沒有它則收音機發(fā)不出聲來,沒有它,電視電也不可能接收到圖像,我們后山那些石頭竟然是石英礦,可是我們怎就沒有想到呢?還是人家夏天有本事,一到我們后山就發(fā)現(xiàn)了它,哎,夏天呀,你可是我們后山的活觀音喲。”
當哥哥說出那石英沙的事來時,思雨再也控制不住對夏天的那份好感,她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走神,但哥哥也是只顧著高興,還沒看出她現(xiàn)在的心理變化。
思雨恨不得立馬跑到夏天面前,把她的喜悅之情傳遞給夏天,好讓他看著自己分享這種天大喜迅的美好心情。
當思雨有些忘形時,宋健看出妹妹的苗頭不對,他忙提醒思雨:“我說思雨,現(xiàn)在只是探明我們后山貯藏有大量的石英礦,但是還沒有人來組織開發(fā),再說你還在讀書,不要東想西想的,影響了你的學習,我可饒不了你。”
“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只是崇拜夏天,并不就是愛上他了,我還在讀書,考得上考不上都還是個未知數(shù),就是我看上了夏天,他也不一定能看上我,我現(xiàn)在只是一廂情愿,要是我考上了大學,那就有了資本來給夏天叫板了,哥,你說是嗎。”思雨眼里流淌著一個少女心中最美好的期盼。
對于思雨的表白,宋健總算腦子開竅了,這是個危險的信號,你思雨現(xiàn)在還是個學生,卻不把心全用在學習上,你要是明年不能如愿走進大學的校門,我這幾年的努力不是白費了,而你若是早戀了,那你還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在過去這是有教訓的,那些早戀的人,有誰還能做到一心二用。
聽到思雨這樣明目張膽地說夏天的好,宋健不能讓夏天這個影子毀了妹妹的前程,該及時地調(diào)整妹妹的心態(tài),她再這樣下去,不用別人來毀她,她就自己把自己給毀了。
但是妹妹只是說夏天的如何好,當哥的不能在她還沒完會陷入早戀這個泥潭時,做出欲蓋彌彰的事來,本來她僅是在心里有這樣的想法,我要是直接給她指出來,她會不會反行其道。宋健不得不這樣考慮。
“思雨,你也知道,從我們的父母死后,現(xiàn)在哥哥就是你最親近的人了,我就是這個樣子了,也不求有多好的未來,可你就不同了,你得看到,你是爬樓梯到了最高一層,如果你一失腳,你還能再往上升嗎。”
宋健就想利用這種指代不明的話,讓妹妹清醒頭腦,妹妹是個聰明人,她能聽不懂自己的話嗎,俗話說,響鼓不用重鍾,我點到為止,她該是明白我的一番苦心的。
思雨也聽出了哥哥對她前景的憂慮,她雖然還沒走火入魔,但那少女之心早已飛到了另一個世界,她也看出了這種想法,可能讓她飲恨終身,而要她把夏天從腦子里刪去,她又實在是辦不到。
不能讓哥哥為自己擔心,思雨臉色微紅,還是裝著沒事人一般:“哥哥,你怎這么小看你妹妹了,我不是那種沒有自己主見的人,現(xiàn)在我的任務(wù)是什么,難道我會對自己的前程不顧,而去追求那虛無飄緲的東西,哥哥,你放心好了,我是對夏天有好感,而他只是我學習上的動力,別的我會一概不管的,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假的,讓明年的事實來說話罷。”
宋健總算放下心來了,看來思雨就是與眾不同,她可以分清在她面前擺著的早戀與她的未來孰輕孰重,相信思雨會正確對等的,但愿自己就是多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