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統領死了。”
“快來啊,這邊也死人了。”
“到底是誰。”
......
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初曉還未露面,還在朦朧之際,徐渭便聽到了外界不斷的吵鬧聲,好似聽到了死字,一個咕嚕,便從床上爬起。
片刻功夫,衣裳完整,便推門而出。
門外的老夫妻似乎也是剛剛起身,看著徐渭從房間里面出來,就像是見到鬼一般,面色煞白,手腳顫抖。
“怎么了。”
“沒什么,這位小哥,好似你們商隊發生了一些事情,還是前去觀看一番。”
那老夫妻之中的老者,半咳嗽著緩緩說道。
徐渭點了點頭,便朝著門外沖去。
村落中央的平臺之中,此刻已經圍成一團。
地面之上擺放著十二個人的尸體,全都是橫著擺放,頗為壯觀,面色祥和,像是在熟睡一般,可是肉身卻是僵硬了,死去至少有二三個時辰,如今天冷,便是這般白臉,毫無血色。
老村長也在人群之中,看著躺在地上的眾人,他的身邊更有一些村民將其團團圍住,而另外一邊正是那商隊的主家小姐,此刻也從中出來,帶著面紗,看不出面色的變化,也在探查著這群人的死因。
“我們定要找出兇手,為孫統領報仇。”
一行護衛全都是群情激憤,怒目四視,在尋找著兇手,村中除卻了徐渭這個單獨的人,只有那村中人。
“大家靜一靜。”
那小姐伸出素手,虛空一壓,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孫統領如今身死這個村中,不明不白,可見兇手不簡單,他可是我們之中武力最高的一位,但是兇手又未曾將我們殺死,死去的兄弟全都是孫統領附近居住的人,敵人要么是實力不足,要么就是為了孫統領一人而來。”
“這不可能,孫統領像來與人為善,更是愛提攜后輩,不會有人這么做。”
“是啊。”
“兇手定然不簡單,可是為何要殺孫統領。”
瞬間又多了一些議論紛紛,那小姐的眉頭蹙起,根據她所觀察,這十二人都在一瞬間死去,渾身的氣血等等都在一瞬間停止,所以才會發生如此的狀況,而周身毫無傷痕,不似武者手段,那就應該是異術,法術之類的奪命手段。
孫統領雖然剛剛踏入先天,屬于最弱的一等,也是一個先天高手,對于一些法術,異術也是能夠有著抵抗之力。
“據我觀察,我們之中定然不會有人要加害孫統領,除此之外只有這群普通的村民,也應當不會,剩下的就是這個小子了,來歷不明,跟隨我們進入到村中。”
一個青年護衛手一指,便指向了徐渭。
看著一雙雙怒目而視的眼睛,充滿著仇視,都看向自己,徐渭也是覺得一陣莫名其妙,便道:“你們怎么知曉,此村不是黑村,專門來對付你們這種富得流油的商隊。”
“這位公子,話可不能亂說。”那村長從人群之中走出,語重心長道:“我豐長村歷年都在此處,給與行人方便,村長都是普通人家,絲毫不敢得罪過路人。”
徐渭雖然修行武道,沒有學過法術,一雙眼倒是銳利,朝著這群人看去,果然都是氣血蓬松之輩,面黃肌瘦,不似富裕人家,料想也應該不會有異人躲藏其中。
能一夜悄聲無息的殺死這么多人,也不差幾個,昨夜他可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外界的動靜。
“老村長莫要急切,小子只是隨口這么一說。”
“不用狡辯,定然是你。”
一行護衛朝著徐渭靠近,手按在刀上,隨時都可能拔出。
徐渭也不想和這群失了智的人理論,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手中也拔出了青鋼劍,輕輕一掃,一道劍氣化再地面之上,頓時劃出一道大口子。
“誰敢上前,休怪我不客氣。”
冷哼了一聲,面色也不好看,對著那領頭的商隊小姐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你怎么看。
他相信這個人之前的分析還算是有一定的道理,不應該如此不明智。
“這位公子也不是兇手,公子的氣息純正,想必出身不凡,區區后天境界便能發出劍氣,劍者,一往無前,見微知著,定然也是一個光明正大之輩,不會暗中偷襲。”
那商隊小姐輕聲喝道,一行人的動作也是無奈的收起,對著徐渭依舊是不善,卻是不敢再造次。
徐渭聽著心中十分的不錯,這女子還算是聰慧,便道:“兇手悄聲無息的出現,恐怕我等也不安全。”
“我自幼修習過一些法術,容我來探查一番。”
直接拿女子輕輕的一點眉心,好似在看些什么,不消片刻臉色便更為難看,道:“孫統領等人的魂魄消失的無影無蹤,凡人死后,鬼魂上游一點陽氣,能在世間度過七日。”
“沒想到小姐還有這等手段,恐怕我們是出不去了。”
徐渭也沒有閑著,也在打量之中,他雖然不會什么法術手段,可是一身的劍道傳承自周觀的觀天,觀地,觀人三劍,頗有神異之處,與法術也無任何的異常。
他觀天,觀地都發現此地的氣息斷絕開來,不在與外界想通,具有連綿不絕的氣息,反而能感受到一股神憎鬼厭的氣息,與陽間格格不入。
他從未見過這等氣息,也未曾聽過周觀提及過。
“跟我來。”
徐渭腳步一點,便朝著一條道路而去,正是村東盡頭的那條道路。
“快看。”
地面之上多了一塊被腐蝕的土地,還能看出極其細微一縷縷的綠煙正在冒出。
徐渭剛剛到此,其余人都紛紛的趕了過來,只看見徐渭俯身查探,便道:“應該是怪物的唾液,似乎不是來自凡間,上面有著一縷極其晦澀的陰冥之氣。”
“鬼物?”
徐渭搖了搖頭,道:“恐怕不是那么簡單。”隨即徐渭到處四望了一番,這塊道路之上,此等唾液腐蝕的痕跡不在少數,不過都被處理過,留下的痕跡十分的細微,可惜那本身蘊含的氣息充滿著陰暗,晦澀,詭譎,是無法使用簡單的手段揮去。
冷笑了一聲,徐渭直接橫劍一掃,頓時人群四散開來,他們都是見識過徐渭的劍氣的鋒利,隨即便見到了徐渭的劍橫在了一個老者的脖子上,正是村長。
“恐怕村長要與我們解釋一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俠士饒命?”
老村長嚇得面色煞白,手腳顫抖,而徐渭的劍穩如泰山一般橫在他的脖子之上。
“恐怕這村子底下是累累的白骨,若你們不是幻化而成,乃是真正的人,也是某種鬼物的幫兇,如今求饒,未免也是晚了。”
那白面紗女子也是道:“這位公子所言極是,今日之事恐怕不是一日兩日,年深日久了,而我等來時地圖之上未曾顯示出此村落,恐怕來的人都是兇多吉少。”
話音剛落,那剩余的二十多護衛也都明悟過來,紛紛對著村民怒目而視,拔出刀來。
“快說,不然你等盡要殞命于此。”徐渭不耐煩的說道,他之前被誣陷也不好受,而且此地端是詭異無比,也不敢多待。
老村長突然面色一變,陰惻惻的說道:“雖然不知道大人出了什么變故,沒有一次性將你們全都殺死,恐怕也是為了慢慢品嘗,不過你們都是半個死人,驚動了大人,你們就會提前死去,我等都是大人的奴仆,就算死了,也有大人庇佑我等的陰魂。”
其余村民不似村長這般被挾持,只等待村長話音剛落,都紛紛四散而去,而那群護衛也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好,既然不怕死,就不要怪我欺負老弱,我倒是要看看你死后,你背后的那個怪物是怎么庇佑你的陰魂。”
徐渭抽回劍,而那老村長的脖子之上多出了一道細痕,歪著腦袋,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便摔到在地。
徐渭皺了皺眉頭,他可以確認殺的是血肉之軀,頓時閉上眼睛細細的感應,他是武者,不過心神之力強大,也能感知到一些不可肉眼只見之物。
而白紗女子更是簡單,直接輕輕一點,雙眼冒出一點靈光,似乎也在觀察。
從那老者的尸體之上,飄出一道陰魂,半晌便醒悟了過來,明白自己已經死了,正是被面前的少年殺死,頓時張牙舞爪的朝著徐渭沖來。
徐渭還沒有來得及還擊,便從胸口冒出一道白光,白光一掃,頓時那陰魂變魂飛魄散。
“這.....”徐渭無奈的將書冊拿出,他倒是忘記了他的胸口還有大儒書冊,雖然只有一行字是大儒手書,但是也是珍貴無比,等閑的鬼物是傷害不到他。
“大儒手書。”
“姑娘好眼色。”徐渭贊嘆了一聲,突然咦了一聲,他發現書冊蘊含的氣息有些衰弱,料想不應該如此,只是區區一個小鬼,不成氣候。
細細感應下,書冊蘊含的文氣直接少了三成,要知道鎮壓周觀的小劍的感應信息,至今消耗的不足一成,也是因為小劍乃是主動感應之物,沒有蘊含多少的特殊之處,可是如今卻是消耗的太不正常,難道說,徐渭心中頓時有了一些想法。
“公子,怎么了。”
“昨夜定有鬼物來襲,對付我們,可能是我的大儒手冊反擊,使得那鬼物受傷退去,沒有傷害到我們這么多人,可是也是殺了孫統領等十二人。”
徐渭揚了揚大儒手冊,繼續道:“里面蘊含的力量不多,恐怕今日那鬼物有了防備就會再次而來,我等也是危險,現在還是尋找出路為上。”
白紗女子點了點頭,朝著護衛吩咐著,殺了村長之后,兩人都明白,這些村民與那鬼物的關系恐怕一般,但也是真的人類,為寄生關系,鬼物取命,他們取財物,貨物。
為虎作倀,死的也不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