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捉奸成雙
“丞相?丞相……醒一醒,喝碗醒酒湯。”吳遜單膝跪在床前,小心謹(jǐn)慎的喚著床上喝的酩酊大醉的人。
江璞玉好容易半睜開了眼睛,空洞的瞳孔直直的盯著上空,半晌,問:“現(xiàn)在幾時了?”
吳遜低聲說:“已過午時。”
“午時……”江璞玉努力的在腦子里搜索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猛然,他想起來了!茜女?!
往上一起起的太猛,頭暈?zāi)垦:貌煌纯啵瑓沁d連忙扶著他再躺下去,“丞相,你先喝碗醒酒湯,很快就會好了。”
江璞玉困難的將吳遜遞過來的醒酒湯給喝了,隨后就立即問:“茜女呢?可曾給她送食物吃?”
“……丞相您沒有吩咐,所以,只送了米粥。”
“混帳!”江璞玉掙扎著坐起來,怒目圓瞪,火冒三丈,“難道本相喝酒了,你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丞相,屬下不敢,只是……”吳遜驚惶。他也冤枉,昨晚也是稟報過多次,可是丞相暈頭轉(zhuǎn)向的什么也聽不懂,他若是私下去送了食物,萬一又被罰怎么辦?
“還敢狡辯!兩天不給她吃飯,不是要生生餓死她?”江璞玉嘴里吼著,已快速掀開了被子,慌里慌張的下床,“速速讓廚房多做些好吃的,牛肉,羊肉,快!”
“是,是。”吳遜應(yīng)著就跑出去了,讓門口侍衛(wèi)跑去廚房后,又折回來,快速的幫他梳洗。
江璞玉忍著頭痛,心里暗罵都是那個女人誤了事,也怪自己一時放縱居然忘了這事,不知茜女現(xiàn)在怎樣了,她一定恨死他!
“丞相放心,屬下今早見她的神色,倒還沒有太差。”吳遜小心的看著他的顏色,見他臉色鐵青,出言安慰。
江璞玉一記飛刀眼甩過來,“是還沒有餓死吧!”
“……”吳遜一頭冷汗。
“若是她有什么事,本相饒不了你!”發(fā)了狠話,他不禁又一個回想,依茜女那種吃貨,這些天明知道他下了藥還能吃的一滴不剩,餓了一天兩夜,還能保持神色不差?“她可有吵鬧?”
吳遜連忙答:“屬下也覺得奇怪,開始她是鬧了,可是今天就沒有吵,屬下也是擔(dān)心她是不是餓暈了,就過去看,結(jié)果只看到她趴在梳妝臺前翻弄她的手飾,十分安靜,而且精神也還好。”
江璞玉不由顰眉,瞳孔微縮,這丫頭,沒有飯吃怎么可能這么乖巧?
看來,沒那么簡單。一甩袖,匆匆朝外走去。
“呃……好餓……”茜女又趴在桌子上,長噓短嘆,哼哼唧唧,昨晚那點飯,連補(bǔ)昨天的空缺都還不夠,就別說頂今天的了,她從早上喝了碗塞牙縫的米粥外,就再無其它。這個江璞玉,是真心想餓死她了……
不行,這樣下去可不行,就算有納蘭滄海晚上送飯,可是她也不能白天一天不吃,就等晚上一頓,平常人也受不了一天一頓飯啊,就別說她這個有孕在身的。
有孕……她懷的可是他江璞玉的孩子啊,他怎么忍心!看來這個人,是真的沒有心的,他太狠了,她跟這個人決計不是對手,她后悔不該跟他對著干,結(jié)果受苦的還是自己。若再有機(jī)會,她絕對,不能任性了。她沒有任性的資本呀。
想著想著,她也不知怎么,眼皮子就睜不開了。
唉,餓的乏了,好吧,索性就隨欲而安,迷迷糊糊中,眼前,仿佛被送來一盤燒雞,那全雞都冒著濃郁的香氣,油光發(fā)亮,看了就讓人垂涎欲滴,那雞冠子還一扇一扇地晃著,咯咯地說著:看我,再看我,再看我就將我吃掉!
啊嗚一口撲上去……
“啊!”生生被什么給咯的滿嘴牙疼,她痛的眼淚都快出來,痛苦的睜開眼睛,眼前,一個冷峻面孔忤在那里,“江璞玉!”
“吃的還香嗎?”江璞玉一張要死不死的臉拉的那叫一個長,只見,他修長優(yōu)雅的手指里,正捏著一張青花瓷茶杯碟,嫌棄地扔在桌上,“牙口還真好。”
茜女捂著腮幫子潸然淚下,一口氣兒憋在胸口,一抽一抽的,欲言又止。
江璞玉微彎身,仔細(xì)的觀察她的面容,眼神淡淡的,略帶戲謔,“嗯,沒有干癟暗黑,耐力不錯。再餓上個三天五天的,估計也能活蹦亂跳。”
茜女瞪著這個……算人嗎?算嗎你們說!
“江璞玉!你這狗娘養(yǎng)的喂不熟的狗東西!你沒人性變態(tài)鬼虐待狂!你他媽的你是真想餓死我?!”氣的她,都忘了做個優(yōu)雅的美少女了。
江璞玉眸子一縮,直起腰來,冷冷的盯住她,“還有罵人的力氣,看來本相真是仁慈了。”說完,一轉(zhuǎn)身,作勢要走。
茜女腦子里警鈴大作,天哪天哪,她是氣糊涂了,才這么大罵他,這家伙好不容易來了,他現(xiàn)在可是她的“救星”啊,她可不能再讓他走了!
“丞、丞相……”直接撲過去,雙手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袖,緊張兮兮地道:“你別走別走,剛才我是還沒睡醒呢?你瞧我這嘴……”
江璞玉眼中流出饒有興趣的神色,居高臨下輕蔑地笑著:“馬茜女,你該好好學(xué)一學(xué),想承歡于本相,就得有個溫順乖巧的樣子。”說完,以另只手用力的慢慢扯開她的雙手,一臉的不領(lǐng)情。
茜女的心里冰涼冰涼的,她很想哭,她做錯了什么,現(xiàn)在被他折磨成這樣,他還給她擺架子,看來,他倆,是得斗個魚死網(wǎng)破才得了。可是,魚死網(wǎng)破也得有個時機(jī),這個時機(jī)不在現(xiàn)在,就算死她也得做個飽死鬼,活受罪這事兒,她可受不得了。
好女不吃眼前虧,還好她知道丞相是個順毛驢兒,她不能再激他了,只能假意投誠。
乖乖的收起手腳,在他面前軟軟的跪了下去,關(guān)鍵是她實在沒有力氣了,抬頭,兩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委屈的服軟,“丞相,我知道錯了,以后,我不敢再跟你撒氣了,你大人大量,別跟我小女子計較,好不好?”
江璞玉眼波閃了閃,迎著她可憐的小臉,內(nèi)心一陣激蕩,可是還是努力的擺著高冷姿態(tài),“知道錯了?”
“嗯。”
“你錯了什么?”
茜女低下頭,言不由衷地順口溜:“我不該跟郡主爭正妻之位,不該有妄想有野心,不該跟丞相忤逆,不該惹丞相生氣……”
“編的挺順。”
“我說的是真的!”茜女信誓旦旦,一臉緊定,眼睛純潔無辜,見他盯著沉默著,她還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袍角,“丞相……我現(xiàn)在想通了,只要丞相寵著我,愛著我,那么全世界都是我的,還管它什么嫡庶之分?是我太斤斤計較了,反正我知道,丞相一定會對我們的孩子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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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璞玉的眸子終于溫軟下來,嘴角,輕揚起孺子可教的淺笑,伸手,牽著她的手將她拉起來,隨即攬入懷中,她柔弱的小身板一挨上他的胸膛,就微微的開始顫抖,看著她惶惑如小鹿般的眼睛,他的心在痛。“知道我對你好就好。”
輕輕撫摸她的發(fā),他的眼底漸漸浮起嫣紅。在感情面前,他和她何嘗不都是一樣的小心,一樣的如履薄冰,他們誰也不肯認(rèn)輸,不肯低頭,斗的頭破血流,他們在對方面前挖著陷阱,絞盡腦汁讓對方掉進(jìn)來,讓對方先付出真心,這一切,都是因為不自信,都是因為怕失去對方。
茜女看著他異樣的神情,不知道他此刻的煽情是為何,可是,她現(xiàn)在可是顧不得,張了張口,怯怯的點醒他:“丞相,我還餓著呢。”
江璞玉眸子一閃,回過神來,立即轉(zhuǎn)頭,沖門外喊:“上飯!”
下一刻,侍女們端著菜碟子魚貫而入,連綿不斷的將手上的豐盛美餐一盤盤放在桌子上。
茜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些熱氣騰騰的飯菜,那濃郁的香氣充沖進(jìn)鼻孔,激動的她打了個冷戰(zhàn),若不是看江璞玉在場,她真是恨不得趴到桌子上……
“饞了嗎?我抱你去。”江璞玉溫柔一笑,彎腰將她打橫抱起,款款走到餐桌前,坐下來,還沒放開她,就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望著一桌子的菜,猶豫著問:“茜女想吃哪個呢?”
茜女心里罵丫你這是存心折磨我啊,老娘現(xiàn)在還有條件挑挑撿撿么?努力咽下口水,忍著饑腸轆轆的痛苦,保持著矜持,“丞相,我不挑食的。”
“茜女真乖。”江璞玉好看的嘴角勾著迷人的淺笑,伸手拿起筷子,優(yōu)雅的夾起了一塊點心,遞到她嘴角,眼睛里帶著關(guān)心,“你餓了太久,不如先來點點心,嘗嘗,好不好吃?”
茜女張開口,激動的心都在抖,點心放進(jìn)嘴里,好甜好甜……除了好甜,什么感覺也沒,下一秒,嘴里就空了。
“吃這么快?好吃嗎?”江璞玉滿眼期待。
茜女噎的差點兒喘不過氣兒,半晌,才哽咽著勉強(qiáng)說:“沒有嘗出來。”
江璞玉抿嘴笑,“真是饞貓。”說著,又慢慢的夾了另一種,晶瑩剔透般可人。又是親手喂到她嘴邊,茜女心里急的要死,可又不敢忤逆,生怕拂了他的意,她對著這桌子飯光看不能吃,那就……更加凄慘了。
于是,江璞玉津津有味的喂她,她也津津有味的吃,不緊不慢,就像他說的:“你餓的太久,不易吃太快,我得控制著你,不然你會撐到,傷到孩子可就不好了。”
茜女心里直罵,變態(tài)狂哪有資格說這話!
可是面上,還得聲聲道謝,句句感激,面面乖巧。
吃了不少點心,茜女實在噎的慌,就端起湯喝了幾口。
江璞玉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兒,眼睛笑的彎彎,挽了袖子,將擺在中間的一大塊烤羊肉拿過來,茜女如狼般的眼睛看過來,他寵溺的睨著她一笑,故意慢條斯里的撕下來一塊,徒手遞到她嘴邊。
茜女望了望他沾著羊油油光瑩潤手指,吞了吞口水,好吧,她不嫌他手臟。張嘴,吞下羊肉。
江璞玉微勾著嘴角,靜靜地盯著她貪婪的咀嚼著,明亮的眼珠一轉(zhuǎn)一轉(zhuǎn)的,似乎在品味羊肉的香味,然后,心滿意足的咽下。
小丫頭,吃起東西來像小白兔一樣。
猴頭猴腦的。
忍不住,抬起另手拍了拍她的頭頂。
茜女意識到他這個動作,心里一頓,糾結(jié)了……她現(xiàn)在是不是越來越符合寵物的氣質(zhì)了?怎么一個二個的都拿這種曖昧又略帶侮辱性的動作對待她?
咳咳!不多說,趕緊端正自己的姿態(tài),好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太餓了,能夠控制自己的言行舉止了,她得活的像個人樣兒,對吧。
“……丞相,我能自己吃嗎?”瞇著眼,笑的好溫順乖巧。
江璞玉顰起眉,憂心地說:“你連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弄臟衣服就不好了。”
“……”茜女心里直翻白眼。他能不能別逼著她裝幼稚?
“還是我喂你,來,羊肉香嗎?”又撕下一大塊,香噴噴焦嫩嫩的羊肉啊,如果再加點孜然就更好了。
茜女心里想著,老實的張嘴吃,他邊喂,她邊吃,見她吃的干了,就以勺子盛湯喂她喝上一口,再繼續(xù)喂羊肉。
茜女就算再餓,可是一頓吧,也不能吃太多,好在這樣被他逼著細(xì)嚼慢咽的,補(bǔ)上了那個饑腸轆轆的感覺后,倒是真的津津有味,慢慢的,她也覺得被人喂的感覺不錯,有當(dāng)官太太的感覺,有福不享是傻蛋,江璞玉啊,這喂人的動作挺熟練的,有前途!
心里想的舒服了,肚子舒服了,她得寸進(jìn)尺的干脆倚在了江璞玉肩膀上,一臉的心滿意足。
江璞玉低睨她一眼,輕聲問:“飽了嗎?”
“嗯。”
“還吃嗎?”
“等會兒……”她得消消飽。
“好。”江璞玉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頭發(fā),眼睛在她臉上身上流連忘返,溫?zé)岬臍庀湓谒~角,癢癢的。
然后,茜女就聽見他慢條斯里地說:“茜女,你剛才自愿服用了本相的化骨丸,以后,你整個人兒就只屬于本相了,不準(zhǔn)再背叛我,不準(zhǔn)逃開我。如果反悔的話,那你的全身的骨頭就會一點一點的腐爛……”
轟!
茜女全身的骨頭一下子裂了,眼前直覺得開了一個大大的蘑菇云,久久的什么也看不見聽不見……頭頂上詭異地盤旋著“化骨丸”三個字……化?骨?丸?
江璞玉看著茜女的臉色變得如下霜一樣,眼睛里卻是得意和戲謔,指頭一下一下勾著她的頭發(fā)絲,說道:“聽仔細(xì)了嗎?所以,千別別惹我,這么漂亮的臉蛋兒,我可不舍得讓它變成一把灰。”
茜女僵僵的抬起眼簾,定定的望著他的臉。
他還在笑,笑的很陰,很邪,很賤。
他還說:“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安安份份的,陪著本相,那么吃喝玩樂都隨你,這輩子,榮華富貴,讓你享用不盡。”
“是么?”茜女從牙縫里擠出笑,“丞相這么寵愛我,我該怎么感謝儂呢?”
江璞玉挑眉,“你隨意。”
“真的隨意?”茜女咧嘴笑。
江璞玉得意的點頭。
茜女暗暗握緊拳頭,“丞相可別反悔哦!”說完,突然快而準(zhǔn)的照著他那粉嘟嘟紅潤潤的臉蛋兒發(fā)出了無影拳!
“噗……”江璞玉還真沒料到她敢打他,還是這么實實在在的,竟被她華麗麗的偷襲成功了!一張俊俏的小臉蛋兒,瞬間腫起了一塊。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
“哎喲丞相……我出手太重了,你疼不疼啊,”茜女突然撲上去雙手捧住了他的臉,胡亂的在上面揉,一邊啪啪說個不停,“實在太抱歉了丞相大人,我是想撫摸你的,是想替我肚子里的孩子撫摸他的父親,他是太想和你親近了,見到你太激動了,就失了控了……誰讓丞相說讓我隨意呢,你看這孩子肯定是個搗蛋鬼,我這一不小心就隨了意了,你可別怪我啊,你一言九鼎不會怪我吧,不然你打我?guī)紫鲁龀鰵獍桑磉磉怼际俏也缓茫┫噙@么艷絕天下的臉蛋兒被我打腫了,人家真的好心疼……”
江璞玉:“……”
半天,干瞪著眼睛青筋暴突卻竟是沒有吼出來,更沒有出手將她甩出去。
茜女哭的梨花帶雨,趁機(jī)從他懷里撤出去,撫著自己的肚子埋怨,“孩子啊,你可真是,怎么能給爹爹這樣一個見面禮呢,以后等你出生了,你爹一定會狠狠打你的小屁股的!”
江璞玉頭一回吃這樣的悶虧,抬手恨恨的撫了撫紅腫的臉,聽著她的振振有詞竟是只有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起身,斜了惺惺作態(tài)的茜女一眼,一言不發(fā),一拂袖,悻悻離去。
茜女悄悄抬頭望著他快速的逃出了院子,這才長吸口氣,無力的癱軟到椅子上。
化骨丸是吧,好,你有多少招都使出來,老娘這身子骨算是交給你了,看你究竟有多少妖蛾子。
話是這樣說,可是她還是好心傷好害怕,這個江璞玉,他到底是不是人,怎么這么沒人性?為什么總是這樣對她?他以為這樣做就能困住她嗎?呵,真是開國際玩笑,她就不相信這化骨丸是他江璞玉獨門秘笈祖?zhèn)髅胤剑灰映鱿喔h(yuǎn)走高飛,她就不怕慢慢的找解藥,早晚,她都會重獲人身自由的!
姐有這個恒心!
話是這樣說,可是,今天她卻是真的糾了結(jié)了。
為什么呢?她很傷心。
好傷心好傷心啊,江璞玉,她在這個世界里的愛人,她孩子的父親,卻屢次用藥殘害她,讓她情何以堪?即使她也知道,他是獨占欲太強(qiáng),嫉妒心太強(qiáng),太霸道太在乎她才想著困住她,可是這種讓人毫無尊嚴(yán)的“愛”,她接受不了!
其實她仔細(xì)想想很是懷疑,江璞玉對她到底有愛嗎?只是喜歡吧,古代的男人,思想里的三妻四妾,凡是有點興趣的女人都可以納為妾,現(xiàn)在的她就是其中一個,她得到的,只是一時的寵而已,他對她的禁錮,只是她的不聽話激怒了他的占有欲罷了。
越想,就越沮喪越難過,就算他們將要分道揚鑣,可是她也不想知道在他心里,她其實只是過客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不喜歡他用調(diào)教寵物一樣的寵她,像壓迫奴隸一樣的欺她,她知道,他們之間永遠(yuǎn)不可能平等,因為這個變態(tài)的男人生活就沒有正常過,和他在一起,她早晚會精神病的。
閉了閉眼,這下,就不用為自己的打算而愧疚了。
這次,她不會失敗的,她已經(jīng)做到了孤注一擲,萬無一失。
江璞玉,別恨我狠心。
因為服了化骨丸的緣故,茜女一天都沒精神,連對著對美食也失去興趣了,多香的菜也食之無味。畢竟,心里害怕呀,誰知道這個化骨丸啥時候發(fā)作?能撐多久?發(fā)作起來有多疼?
于是她一天都惴惴不安,憂郁不定,單等著晚上七皇子來了,好跟他好好的商量商量,謀劃謀劃。最好是,七皇子他若是有解藥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當(dāng)夜色籠罩大地,茜女的心就提了起來,今天江璞玉已經(jīng)給她吃飯了,她不用再讓七皇子給她送飯,今天正好問問化骨丸的事,以后就不讓七皇子來了,太危險。
正當(dāng)她焦急紛紛在屋里亂轉(zhuǎn)的時候,納蘭滄海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窗子里掠進(jìn)來。那一身的白衣服,輕盈的像是飄進(jìn)了一朵云。這是好聽的,不好聽的,就像塞進(jìn)來一只鬼。
大半夜的,他能不能低調(diào)點,不能穿夜行衣嗎?非得這么張揚,武功高就是任性。
“茜女?”納蘭滄海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那兒,尤其吃驚,“你怎么……”
他手里提著一大包紙包,顯然里面裝著食物。
茜女臉一耷拉,沒精打采的上前道:“殿下,你來了。今天江璞玉已經(jīng)讓我吃飯了。”
“是嗎?”納蘭滄海干干的看了看手中的紙包,有點失落。
“啊,我可以當(dāng)晚餐的。不過……”茜女不忍心看他失落,接過紙包,看了看他,又說,“江璞玉他又在食物里放了化骨丸。”
納蘭滄海驚愕的瞪大眼,“什么?化骨丸?!”即而恨道:“這個江璞玉,真是越來越離譜了!居然對你下手這么狠毒。”
“是啊,簡直是連綿起伏孜孜不倦哪,讓江丞相這么費神真乃小女三生有幸。”茜女自嘲。
“茜女,你別怕,這化骨丸有一個月的期限,我會想辦法給你解毒的。”納蘭滄海信誓旦旦的說。
茜女一聽也是揪了心,“什么?這么說你并沒有解藥?”她還指望他呢,結(jié)果一下子蔫了。
納蘭滄海見她對自己失望,不禁又羞又愧又急,“茜女,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夠救你的。”
茜女軟軟的坐到椅子上,泫然欲泣,“看來,我們都不必用計劃了,我就在這里化骨吧。”
“茜女……”
“江璞玉,這輩子,我要和你斗爭到底!”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她的眼睛里露出絕決,不錯,這江璞玉逼人太甚,她絕不會妥協(xié)!因為……哼哼,姐不怕死!姐死了還能穿越!
見茜女臉色絕狠,倒讓納蘭滄海倒吸了口冷氣,因為他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與這世界決裂的決心和狠戾,他突然有些怕,有些后悔……
“茜女,你冷靜點,別擔(dān)心,化骨丸并不是多么稀奇古怪的毒藥,我自己雖然現(xiàn)在手上沒有解藥,但找到解藥也并不難,再不濟(jì),我可以懸賞,能找到線索就不難。”
茜女萎靡著點點頭,“謝謝殿下,殿下為了我費盡心思,這世上,恐怕再難找到對我這么好的人。”
納蘭滄海心底微微一震,面上,不知不覺的泛了紅。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又欣喜,又羞澀,又害怕,又愧疚。從開始的有意為之,他知道,他已慢慢的變?yōu)榍椴蛔越恕?墒牵麉s又甘之如飴。
“只要你相信我,我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茜女神情一頓,突然覺得兩人這樣一人一句好曖昧,不由得窘迫起來,“殿下,其實我是……”
納蘭滄海以手掌輕捂她的嘴,淡笑著搖頭,“我知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里還是有他,我也沒有別的企圖,就是不忍看你被他折磨。”
茜女比較怕說這個話題,尷尬的別開臉,道:“殿下,你不宜在此呆太久,還是早些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來了,免得出意外。”
納蘭滄海知道她在回避他,情緒很不佳,但是,他也不是那種乞愛的人,只得忍著黯然的心情,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好,那你這幾天要特別小心。”
“嗯,我知道,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茜女淺笑著跟他點了點頭,起身送他。
納蘭滄海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帶著依依不舍和擔(dān)憂的轉(zhuǎn)身,走向窗口,然后輕盈的一躍,由窗口跳出。
然而,緊接著,“咻咻咻咻……”突然窗外一陣急促如雨般的射箭聲,近在窗外。
茜女大驚,本能的邊呼喚邊跑向門外,“殿下!殿下!”
一打開門,就有一道射咻的從眼前飛過,嚇的她花容失色,啊的尖叫一聲,縮成一團(tuán)。
“茜女!”納蘭滄海好不容易躲開了這突如其來的羽影箭,卻見茜女又冒了出來,趕緊沖過去將她摟在懷里,“你沒事吧?!”
茜女驚魂未定,抬頭沖他搖搖頭,“沒事。”
“啪!啪!啪……”一陣輕而慢卻帶著火藥味的巴掌聲在夜里清脆的響起。
茜女驚駭,直起身抬頭看,只見,江璞玉從黑暗處慢慢的走出來。
“丞相……”茜女嚇的直打哆嗦,臉色瞬間發(fā)白,本能的向后退。
納蘭滄海顰緊了眉,不由懊惱自己不夠小心,怎么被他逮了個正著。
江璞玉此時的臉色比他二人好不了多少,他雖然嘴角帶笑,但是他的眼睛里,卻是帶著狂風(fēng)暴雨般的憤怒,為什么每次,都會被他猜中,為什么每次最壞的結(jié)局,都是這么殘忍的擺在他眼前!
這個女人,她是真的在決定挑戰(zhàn)他的極限嗎?
很好,真的很好!
“當(dāng)朝七皇子納蘭滄海,夜深人靜偷偷潛入相府,與本相的寵姬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被本相捉奸成雙,還有何話講?”江璞玉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面無表情,卻比有表情更加恐怖。
茜女躲在納蘭滄海身后直發(fā)抖,心亂如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
“璞玉,你聽我解釋。”納蘭滄海將茜女藏在身后,急辯:“你誤會了,我是見你行為失常,擔(dān)心茜女有事,才過來看看,可是沒想到,你果真對她下毒手!我還要問你,你意欲何為?”
江璞玉冷冽的目光一抬,輕哼,“本相對自己的姬妾如何,那都是本相的家事,本相就算殺了她,也是本相的權(quán)力,與你這七皇子,有何關(guān)系?皇子殿下,不覺得對本相的私事,管的太寬了嗎?”
“璞玉!我只是見你餓著她,來給她送吃的,別無其它。”納蘭滄海著急的解釋,“你千萬別再傷她了!”
“用不著你在這兒做好人!”江璞玉面若冰霜,側(cè)頭冷聲命令:“來人,七皇子糾纏臣子姬妾,有失皇室德行,給我綁起來送回流王府,禁足一月!”
“璞玉!你敢!”納蘭滄海篤然發(fā)怒,厲聲喝。
江璞玉冷笑著,慢慢抬起手,手里赫然握著一張金燦燦的御牌,“皇上親賜,管制皇家子孫品德操行,權(quán)限禁足一月。”
納蘭滄海臉色頓變,“你……”
茜女也頓時覺得自己頭上一棵大樹,被殘酷的扳倒了……都是她不好,終于連累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