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換臉
春妮……
茜女臉一下拉老沉老沉,這仙兒樣的張公子,起名還能再起的土點兒嗎?受不了。
不過轉(zhuǎn)念想來,他亂編這麼個名兒,倒是堵住了雪浪的嘴。
頓時,可見雪浪的眼珠子瞪的銅鈴兒樣大,不可思議的叫道:“皇叔怎可亂說?她分明就是本王的王后!叫馬茜女!皇叔是真不知道還是睜著眼說瞎話!”
他這麼沒大沒小的一吵,張勝豐不高興了,眼波陰惻惻的瞥過去,瞥的雪浪把後面的話都憋了回去。
“我向來一言九鼎,她是我剛收的徒兒,並非你的王后。若再敢胡攪蠻纏,你就出去吧。”
雪浪一張臉憋成了青紫,幹瞪著青眼不敢再吱聲。國家興亡乃大事,豈是一個小女子可以搗亂的?雖然皇叔的護(hù)短讓他不爽,但是還是罷了!
茜女看著雪浪吃癟的樣兒,心裡十分得意,乖乖的躲在張勝豐後面,一副的小人得志表情。
恭敬的向張勝豐行了一禮,悶聲說:“皇叔息怒,是侄兒眼神兒不好,認(rèn)錯人了。實在是,我想念我那不安份的王后太緊,想的眼花了。”
茜女心裡暗啐一口,別噁心我!
張勝豐這才緩了臉色,朝茜女望了一眼,“你且先回去吧。”
茜女如獲大赦,趕緊逃,“謝師父!”話剛說完,就嗖的一下躥沒影兒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茜女心跳還是咚咚咚的不停。真危險啊!手扶上自己的臉寵,看來現(xiàn)在頂著這張臉,會惹很多麻煩呢。
只是聽雪浪所說,現(xiàn)在,他正和納蘭滄海打仗嗎?那張勝豐答應(yīng)了幫他,豈不是納蘭滄海就有了危險?
雖然江璞玉對不起她,可是納蘭滄海,還對她不薄,她該怎麼辦呢?
心裡這麼一想,她有些亂,在屋子裡一直走來走去不能安定。
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她打聽到雪浪已離開了府邸後,趕緊迫不及待的去找張勝豐。
“師父!你會和雪浪一起打璩國嗎?”仰著臉龐,她急切的問張勝豐。
張勝豐在藥房裡慢條斯里的配著藥水,一臉的雲(yún)淡風(fēng)輕。“爲(wèi)師不會親自出手,只給他一劑藥。”
茜女急的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師父,我不想納蘭滄海死。”
張勝豐側(cè)眸看她,“哦?他是你相公?”
茜女臉一紅,“……不是。”
“那是爲(wèi)何?”
“如果他是,我迫不急待的想殺了他。可他是我的朋友。”
張勝豐面容猶豫,然後問:“你相公爲(wèi)何人?”
“我相公是璩國丞相江璞玉。”茜女如實答。
張勝豐擡起頭,微嘆了口氣,“這就複雜了。你既想殺你相公報仇,又想幫你的朋友璩王納蘭滄海,可是,若丞相這大將死了,璩王等於失了右臂,那被雪浪大傷是很容易的。”
“……”茜女可沒想這麼多,急躁的思索了下,道:“他們倆也本來就有矛盾,恨不得你死我活,丞相死了,還有別的將領(lǐng)。只要師父不幫雪浪,納蘭滄海還不至於被滅。師父,你別幫雪浪好嗎?”
張勝豐輕笑,“爲(wèi)師雖然隱居數(shù)年,不問世事,但我始終是贏國的皇族,不能眼見我百姓黎民淪爲(wèi)國奴。”
“……”茜女也無言以對了。
張勝豐看了看她,道:“這些家仇國恨與你何干,你只管報你自己的仇便是。其它的,順從天命。”
茜女嘆了口氣,緩緩點頭。“師父,剛纔雪浪他都認(rèn)出了我,我想,我不太適合頂著這張臉了。師父可否爲(wèi)我易容?”
“易容雖易,可是不僅麻煩,也易露出破綻。言情小說吧”張勝豐看向她的臉,端詳了下,道:“不過你這張臉,倒是有可改造的地方。”
茜女一愣,“……整容?”
“整容?嗯,這個詞很恰當(dāng)。”張勝豐欣然道,“比換臉好聽些。”
“師父真的會換臉嗎?”茜女有些激動。“師父能給我換嗎?”
張勝豐微微一笑,“我可以幫你整的更漂亮……足以迷惑所有的男人。”
茜女先是一怔,後而臉紅,“師父……”
“哈哈哈……”張勝豐仰頭狂笑,笑完後,又邪邪地盯著她道:“放心,這所有的男人裡面,可不包括我。”
茜女暗鬆了口氣,彆扭地道:“你是我?guī)煾福絻鹤匀徊桓襾y猜。”
“擇日不如撞日,”張勝豐恢復(fù)了淡漠的表情,道:“爲(wèi)師今日就幫你換吧。”
“啊?這麼快?”茜女捂了一下臉,這張臉?biāo)岔斄撕瞄L時間了,一時,還有點不舒服。
“怎麼?不捨得?”
“不,不是,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放心,爲(wèi)師只是幫你取長補短,完美你這張臉,大致樣子,還是不變。”
茜女想了想,這樣也好,就像現(xiàn)代的整容,只是更加漂亮了,還能看出本來的樣子。這樣……其實蠻好的,她即可以說自己是馬茜女,又可以說不是。倒是極方便。
“想好了,躺到石牀上去。”張勝豐手指了一下里側(cè)的石牀。
茜女有些緊張,可是一想到自己從出生就只見過一眼的女兒,她什麼也不怕了,爲(wèi)了重奪回女兒,報仇雪恨,她什麼痛都受得了。
張勝豐見她如赴刑場一般的表情,笑了,“有時見你毅力非凡,怎的有時又這般膽小?”
茜女心裡委屈,“那在臉上動刀子,能不疼嗎?”
“疼什麼,你不相信我?”張勝豐突然調(diào)皮的一笑,與他以往的形象十分不一樣。
茜女被他突然綻開的笑顏嚇到,半天臉都在紅心都在跳,連連搖頭,“不……不是。”
“快些躺好,莫耽誤時辰。”張勝豐收了笑容,恢復(fù)了常態(tài)。
茜女不敢再多問,趕緊躺了下去。
張勝豐走到了牀邊,靜靜的看著她的臉。
“師父……”
“換了臉之後,你也不能再叫茜女了,可想好改成什麼?”張勝豐淡淡地說著,手下開始動作,慢條斯里的拿各種藥瓶,各種工具。
茜女還是有些害怕,但儘量的跟他說話轉(zhuǎn)移注意力,“師父幫我取的春妮挺好。”
“呵呵……”張勝豐失笑,“你倒是喜歡,喜歡就留用吧。”
“那個……我還是換個吧。”
“也好,換什麼呢?”張勝豐將手掌放在她額頭上。
茜女只覺得有股子熱氣很洶涌的自張勝豐的手心傳到她腦門裡,一下子擊的她有些混沌不清,“換什麼呢,就換個……”話未說完,眼眼子就一翻,暈了過去。
張勝豐緩緩收了手掌,靜靜的看了看她的臉龐,嘴角淺笑。
手下,立即開始快速的動作起來。
不是認(rèn)了他做師父的話,這個活兒,他可不接。
十分之麻煩啊。
再次醒來前,茜女只覺得猶如隻身流連在桃花園中,到處都是開的茂盛的桃花,粉紅燦爛,趁著蔚藍(lán)的天空,潔白的白雲(yún),周圍一朵朵清新可愛的桃花,那麼的浪漫,世界如此的平和安靜。沒有仇恨,沒有煩惱。
於是,她是含著笑容睜開的眼睛。
空氣中飄著濃郁的藥香味兒。
“徒兒,醒了。”淡淡的清雅聲音飄來,就好像夢境中的聲音。
茜女轉(zhuǎn)頭看過去,一襲白衣的男子側(cè)坐在窗前,擺弄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長長的白髮垂地,半露的側(cè)顏清瑩如玉。
茜女有一絲的恍神,倘若她這時候穿越而來,見到這纖塵不染貌若謫仙的男子,會不會自此傾心,從此寄居在這桃花園中,遠(yuǎn)離苦惱,再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心痛無奈。
可是現(xiàn)實,還是現(xiàn)實。
張勝豐站起身,緩步走到她牀前,清靈靈的眸子呈現(xiàn)出淡淡的紫色,十分之妖冶。
茜女困難的從石牀上坐起來,臉龐沒有火辣辣想像中的刺痛感,反而清清涼涼,十分舒暢。“我……師父已爲(wèi)我整好容了嗎?”
張勝豐擡起手,掌中託了個銅鏡,“你自己看看,可還滿意。”
茜女有些心悸的擡起頭,在心裡做了一下建設(shè),才微顫著睜開眼睛……不是她怕,她這次換臉不只爲(wèi)容貌,而是她復(fù)仇的一個開始。
銅鏡中,一張美人如玉的臉,若隱若現(xiàn)。
如她所願,這張臉?biāo)扑撬扔性菝驳妮喞?xì)節(jié)又幾近完美,眼角開大,微微上挑,鼻樑高挺,嘴脣豐潤,下巴微尖,看起來,就如同古典畫中無可挑剔的美少女,真可謂是顧盼生輝,傾城傾國。
只是,她還是有些失落,她現(xiàn)在,無疑是更漂亮了,漂亮的無可挑剔,可是,她看著十分的陌生。好像不是自己。也許,她失落的只是,真的從此她就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了。
在牀上朝張勝豐跪下,道:“謝師父再造之恩。”
張勝豐微微一笑,“換了臉,就換了個人,也換了顆心,你已不再是馬茜女。”
茜女迷茫的看著張勝豐,輕輕呢喃,“對,我不再是馬茜女。”
江璞玉,他日再相見,你我將誓不兩立。
“徒兒,你剛換了容,身體虛弱,爲(wèi)師幫你運功補氣。”張勝豐說著,坐到了牀沿。作勢爲(wèi)她運功。
茜女面上一喜,“謝謝師父。師父……你對我真好。”
張勝豐不在意的笑了笑,示意她揹他而坐,伸手將手掌放在了她背上。“你是我唯一的徒兒,爲(wèi)師自然會對你好。”
“師父,他日,若我們成爲(wèi)對立的場面怎麼辦?”茜女凝眉,心裡擔(dān)憂。
“你想幫助璩國皇帝攻打贏國嗎?”張勝豐的心思也甚是慎密。
“師父,你爲(wèi)了贏國可以出山,可我也不能眼見納蘭滄海……師父,我不想成爲(wèi)你的敵人。”茜女說著有些憂傷,眼角含起了淚。張勝豐雖然與她相處不久,可是對她恩重如山,救她性命,收她爲(wèi)徒,爲(wèi)她換容,她吃他的喝他的,還學(xué)他的手藝,他雖然沒有甜言蜜語,可是在用行動對她施恩。若將來不得不兵戎相見,她可怎麼辦?
“我們作何要成爲(wèi)敵人呢?徒兒,如若不打仗,不是可以和平共處嗎?”張勝豐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茜女驚喜的回頭,“對啊,師父,徒兒愚笨,怎麼就沒想起來,師父放心,我見到納蘭滄海,一定勸他收兵,不與贏國打仗。”
張勝豐微微點頭,“爲(wèi)師也不喜歡打打殺殺,傷民傷財。”
“師父,我將來報了仇,就帶著女兒還回到這裡,好不好?”茜女有些感慨地乞求地看著他,“求師父收留,我會報答你的恩情,我會將府邸打理的很好,打給您釀很好的紅酒,種好多的果子,還有,我會把這些藥材,果子換些銀錢,給你買更好看的衣裳。”
張勝豐眼中閃動著慈愛的光芒,他以掌輕撫了撫她的頭髮,道:“你乖,爲(wèi)師很是欣慰。只是現(xiàn)在,別再說話了,爲(wèi)師趕緊爲(wèi)你運功纔是。”
“謝師父!”茜女收了心思,趕緊回身坐好。
很快,氣氛靜謐下來,張勝豐的內(nèi)力由掌心慢慢的往茜女背中傳輸,茜女只覺得這股暖流如一汩清泉,所到身體之處,充盈了力量,暖了心肺,驅(qū)了疲乏,令她直覺得渾身通透,十分舒暢。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了。
張勝豐額上出了些細(xì)汗,他微微出了口氣,收了手掌。
茜女也如同一顆石頭落地,長長的吸了口氣,轉(zhuǎn)回身來,精神抖擻的看著張勝豐,感激地道:“師父!我感覺渾身都有勁,一點也不疼,一點也不累了。”
張勝豐輕笑,“爲(wèi)師已將一部分內(nèi)力傳給你,你日後學(xué)武,必當(dāng)事半功倍。”
茜女大喜,“真的?”說著趕緊磕頭,“多謝師父!”
“不必謝了,既然收了你爲(wèi)徒,爲(wèi)師說過自是要對你好的。爲(wèi)師這一身的內(nèi)力,不傳於你,又傳於誰。反正早晚都要傳你,不如早些,讓你能早日練成功夫,好完成你的心願。”
茜女眼睛溼潤了,忍不住撲上去抱住了張勝豐,“師父……謝謝師父,師父你真是太好了……徒兒這輩子一定好好的孝敬您!”
張勝豐微微皺了下眉頭,“當(dāng)真是把我叫老了。”
茜女一怔,連忙從他懷裡撤開,覺得失態(tài),有些羞赧的看了看他,“徒兒還不知師父的年紀(jì)呢。”
張勝豐想了想,說,“怕是有快二十七歲了吧。”
果然……還很年輕,她居然剛纔用對長輩的話跟人家說話,人家最多,也算是她的大哥哥吧。不過,她這樣尊師,才能更好的劃清輩份啊。“師父好年輕,可再年輕也是師父,徒兒尊敬您,孝順您,是應(yīng)該的。”
“你這張小嘴,倒是討人喜歡。”張勝豐也很受用,寵溺的笑了笑,便下了牀,一邊走向桌臺一邊說,“你剛換了臉,又被輸了內(nèi)力,現(xiàn)在身體極需要休息,趕緊回房去吧。”
“可是我現(xiàn)在不累啊,反而,好像立即耍幾下,好出出勁兒呢。”茜女跳下牀,活蹦亂跳。
張勝豐從眼尾瞄著她笑,“急不可耐的樣兒,徒兒,要懂得身體力行,學(xué)武可不能著急呀。”
茜女只得作罷,今日,已是收穫頗多,她也不能太貪心,免得得不償失。於是便跟張勝豐鄭重的拱手行了一禮,“那徒兒就先退下了,師父,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嗯,乖。”
得了一身的內(nèi)力,茜女雄糾糾氣昂昂的返回住處。
冰冰老遠(yuǎn)看到她來,驚慌的跑出來,不停的上下的看她,“你……你是姐姐嗎?”
茜女這纔想起自己換了臉,摸了摸面頰,“你看呢?”
“哎呀!真是姐姐,你……你易容了?”冰冰好生的納悶。
“易容可太假了,我這是貨真價實的,你看看?”茜女把臉伸過去,冰冰好奇的左看右摸的,果然,沒有痕跡,“太神奇了,這是公子爲(wèi)你做的?”
“是啊!”
“我在公子身邊這麼多年,都還不曾知道他有此手藝呢。”
茜女一聽,果然,張勝豐對她不薄,滿臉堆起笑意,“所以說,師父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大大的好呢!”茜女得意洋洋的,學(xué)著在武俠劇裡看到的那些招式,開始兩手比劃,想試試能不能出幾招來。
冰冰驚異地看著她,這氣場都不對勁,不僅問:“公子還教你武功啦?”
“是啊,我今天不僅拜師成功,而且,師父還傳了我內(nèi)力!”茜女越說越來勁,乾脆朝著一棵樹猛的一推掌。
“咯吱”一聲!掌風(fēng)勁氣而出,竟是將樹枝震的搖搖欲墜。
茜女驚的張大了嘴巴,“天哪……我,我真的會武功了?”
冰冰擰著小眉頭看著她,嘴巴都嘟了起來,“公子……他竟然對你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