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2日/星期五/大雨
嫻冰,更看到你的回復,我還是很開心的。不過要更正一點,我不是因為你受傷而埋怨你,而是因為你不回復我,不讓我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而難受的。其實,只要你任何一次出門之前,給我留一句話——“有突發事件,我走了,回頭詳說”——就可以了,幾秒鐘的功夫而已,因為我真的很擔心,我會不會失去你!
今天早起之后感覺好多了,左臂已經恢復,只是頭暈和疲憊的感受還在,卻是可以承受的,我沒有那么嬌氣。曉泊不在家,看來他也知道我會好,于是,我去書店上班了。
可能這個決定不那么正確,畢竟你已經告訴了我云城亂了起來。雖然到店不久就開始下起了大雨,還電閃雷鳴的,但是,卻有不少特殊的客人來書店!都是衣冠楚楚,一看就是上流人士的,而且,都是進來看了看慢吞吞整架的我,就又一言不發的離開了!——看來昨天小攸進了不少書,都沒有錄入完……其實,我剛開始還是有點害怕的,不過,慢慢就適應了,我想,我是應該完全接受你的存在,以及我們的不同的,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因為有你,我需要練就得大膽一些的,這就是作為朋友應該承當的。
直到中午才將書整理完,小攸帶來的飯又是吃不下去。他看著我直冒虛汗的樣子,直勸我回去好好休息,病全好了再來。不過我只是苦笑,我還得活下去,得吃飯,得多掙錢啊,我不可能一直讓曉泊養著我,那成什么事了,現在的人情債都還不完呢!
傍晚,風雨漸歇,我去了彩虹橋中心。很驚訝的發現,曉泊昨天沒有請假,難道他會分身術?這是什么法術?還是用幻象?能那么逼真而且有著及時的反應么?他見到我還是禮貌的笑笑,沒有提為我療傷的事情,直接談起了我的童年。我猜,難道今天的他也是幻象?
單調得乏善可陳的童年——父母都是小職員,工作之余無非讓我好好學習,生活很刻板。曉泊關心的是,我似乎和他們沒有感情,也沒有交流,問我這種狀況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似乎有記憶以來就是這樣的。他們對我的要求只有學習,我也就不會他們談其他的事情。而“學習”,到了現在,卻已經是完全沒有用的東西了;如果我當初多花時間鍛煉與人交往的能力,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慘狀了。說到學習,曉泊問,難道我的記憶是從上學才開始的嗎?我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卻表示詫異,他說,三歲開始就應該有記憶了。我怎么不記得課程上有過相關的知識?要知道,我和他一樣修過心理學的基礎課程。他卻說,是我故意忘記的,我的記憶里,肯定隱藏著一些東西,下次再繼續談吧。
不過到了晚上,他的態度顯然有所改變。他來書房看我,我笑問他,白天的是不是假的;他也笑了,說這是他的秘密,讓我別拆穿他,不過他確實是能夠知道單位的事情的——相當于默認了吧。我又問,是不是云城有點亂。他說是,不過,據記載,在每一次鏡湖亂流之前,一些不滿足于現有秩序的勢力,都會有些小動作的,但每次都會被劉逸之擺平,讓我不用擔心。不過,他也勸我最好別去湊熱鬧,遠離那個是非之處,如果我想問的是封印的事,還不如他幫我問。我也笑笑,只是嘆道一些事情由不得我,順便說你已經好幾天不理我了——就前幾天而言是實話嘛。他只是拍拍我,說,“我會保護你的。”
不得不說,嫻冰,他真的讓我感到很溫暖。雖然我不記得子游究竟是怎么樣對你的,但是,如果,之前在學苑,我遇到的導師是他,那該多好,也許就不會有這么多事了。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嫻冰,你放心,我會與他保持距離的。在我心中,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你的。
關于封印,還有乾明的事情,我說過,法術界的事都由你來決定,我沒有意見。只不過,如果你要跟祈軒走的話,我想,我們真的瞞不過劉逸之和曉泊,你好好考慮該怎么跟他們說吧。而且,有句話,即使不當講,我也得說,既然你提醒我與曉泊保持距離,我也同樣抱有疑問,你為什么那么相信祈軒呢?難道就不會考慮他也是在利用你么?嫻冰,我這話只是出于關心,我也不希望你受傷害的。希望你能理解。
沈馨/于風雨秋夜
9月22日/星期五/風雨秋夜
馨,請你放心,我和祈軒之間,斷然沒有男女之情。而且,在這個觀點上,我和他是一樣的,我們都不是沉溺于男女之情的人。我們之間,那是一種更為基本的真情,沒有性別之分,還要加上乾明。在當初,乾明伸出友誼之手時,我沒有握住,我不想這種錯過再發生在我和祈軒之間。那是一種深諳世事無常與己身渺小的感覺,毋寧說是一種知己。活著,就一同好好活著,死去,就不論生死的為對方復仇。或許,我們都不會活很久,但是,我們都不會后悔去為乾明復仇,不然的話,縱使活著,生命又有何意義,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嗎。這種生死與共的感情,絲毫不容發自肉身的男女之情來將它的層次降低。不過,你我之間,和他們又不一樣,我們本身就是共享生命的,是分不開的,離開任何一個都活不了的,就是一個個體的不同肢體那樣;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除你以外,我對任何人,都不會坦認自己的一切,對祈軒也是一樣,不能毫無保留的信任——你能明白這種差別嗎?
是的,昨夜,祈軒給我發來訊息,就是枕邊這只紙鶴,不過我已經讀取完畢,它現在只是普通的紙張了。他首先問候我恢復的怎樣,他已經沒事,不必擔心。其次讓我注意不要一個人在云城亂跑,云家和李家現在打得不可開交,其他渾水摸魚的小人物更是不計其數,另外巫門周源丹鳥宗的一些人還跟道門正一派盛京太清宗的起了沖突,太清宗本來就跟云家交好,這回他算是當了一回無辜的靶子了,不過他的師父還是持恪己態度,不主張生事——唉,拜黯然·丁斯坦斯所賜的“巫道之爭”已經一年多了,不但沒有緩和的跡象,甚至連他們這種周源正統的巫門,也難以置身事外了么?我真的希望留劉逸之能擺平起碼云城這個小地方的這些事。最后,他說,封印和搜靈使者體質的事,讓我自己考慮清楚——
第一條路,這里有足夠力量解開封印的就是劉逸之,估計他會在我答應某些條件的情況下幫我解開;其次是找小影,她說可以找水晶學苑的朋友介紹我重新入學正式解開——我估計是動用特權了;最后,祈軒他自己有另外的一個方法,就是去他巫門中,他有某種秘術,可以在不解開封印的情況下,臨時引出我的搜靈使者體質來,還有,他讓我不要急,他是準備在這次鏡湖亂流的時候才用得上的。所以,我也準備和你商量一下,用哪種方法好。
馨,我感覺自己已經恢復很多了。其實,我今天本來想去靈鏡酒吧的,不過因為祈軒的勸阻而作罷。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還是想明天去找點事情做。雖然出去有危險,尤其是這次已經領教到了,但是我們真的需要改善現在的生活,我也會弄到一些東西來答謝夏曉泊的人情的,不可能因為怕冒險,我們就過著這種退縮的生活,這是惡性循環,我們永遠也無法成長和變強的。希望你能理解。請在明天給我一個回復吧。
沈嫻冰/于子夜
9月23日/星期六/陣雨
嫻冰,我想,你還是在誤解我的意思。我不是說你和祈軒有什么問題。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一個人,即使我不認識也沒關系,只要你們真的彼此相愛,你跟他在一起,我也沒有什么意見。因為我并沒有別的人可以讓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我無所謂。但是,我說你和祈軒的問題,不是你們的感情是什么性質的問題——或許問題在于我既不認識也不了解他吧,你也沒有仔細跟我說過他,但看以前的學苑日記,你們不過泛泛之交而已,所以我無法體會,你為什么相信他?他和劉逸之有什么區別?你是依據什么相信他是真心的呢?
或許,因為乾明的離去,你們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但是,我同樣無法理解你和乾明的感情,對于我而言,他們還像小說里的人物一樣,無法鮮活起來。所以,請原諒我。我今天干脆問了曉泊,失去柳昔,他是什么感受,他恨不恨我。他只是笑笑,說和我沒有關系,你不是我;還有,仇恨本身就是會殺人的,所以他不主張報復——若心中有恨,終會走到殺人的那一步;且不論即使你成功的殺人之后,你心中的傷痛是否能夠就此消失,單單只是論及殺人,那你和傷害你的人還有什么區別呢?何必再將這種你所不愿承受的傷痛至于其他人的身上?不如讓傷害的鏈條在自己身上停止——這不是什么大道理,也與道德無關,只是因為,這才是唯一可以療傷而使自己恢復的方法……
這是他的說法,我只是重復一遍。嫻冰,我當然不如他能說,但是,我想說的或許更簡單,我們只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經常被人傷害,就像路邊的小草被人踐踏一樣,但踐踏的人甚至不是有心傷害我們,而我們就是可悲的渺小到這個地步,都不值得人故意來傷害。那么,小草有能如何報復傷害它的人呢?黯然·丁斯坦斯殺了那么多的人,她根本不是蓄意要傷害你們的,她甚至根本不認識你們,即使她拿走你的什么黑暗之神的祝福,但是我敢說,她根本就不會認識你,她視我們就如路邊野草而已,她甚至不屑殺你。更何況,連你所說的西方官方的最厲害的什么魔法協會也殺不了她,你們又有什么力量去找她復仇?你不覺得祈軒的話就像笑話一樣么?即使他是巫宗里面很厲害的丹鳥宗的弟子——那個黑袍不是都能玩轉整個中國北部的法術界,讓巫門和道門之間打得不可開交么?他的宗派整個也不會是她的對手吧?他一個人又能如何呢?
事實上,還應該是清醒一點吧——想殺那個黑袍的人太多太多了,水晶世家也有對她的格殺令,但事實卻是,即使力量達到曉泊這個副使級別的,都被勒令回避她以免更多的傷亡!柳昔的死,某種程度上,就是因為她不肯聽學苑的回避令,認為自己有本事,曉泊只是自責不夠關心她,不知道她竟然在偷偷的做這么危險的事……曉泊并不知道你們要做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如果他知道了,如果他相信你不是那個黑袍制造的,他絕對會不計一切代價的阻止你的。
好吧,先說了這個事情,你應該清楚我的態度了。再說一下今天在書店的事情吧。工作沒有多大的不同,只是今天來了個不速之客來找我——還記得我說過的纏著要找曉泊治她老公的女人嗎?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到書店來找我了,而且帶了一個小孩子,看樣子還不到上小學的年紀,并且對我說,她想好了,用她和孩子的命來換他老公!好吧,其實我看她并不像精神病,只不過當時不想讓子怡知道的太多而已,沒想到她還當真了!
我只好仔細的問她是從哪里聽來的曉泊會治病,她說她見到了一個她老公原來的病友,本來大家都以為死了的,居然好好的活著,一問之下才知道居然是看心理醫生看好的!雖然她知道有這種事跡,一個絕癥患者在徹底改變原來的生活方式之后便奇跡般的不治而愈,而且,她和許多人都找過曉泊,曉泊也是這樣解釋,并說他也不清楚醫學上的機理究竟怎么回事,也當然不能說下一個心理治療的人也會一樣……不過,她就是固執的咬定了這個事,尤其是越要找曉泊越是離奇的總找不到他或是忘記和錯過之后,更加堅定了她的信念,即使被人說成精神病也不放棄。
——第一輪交鋒——我簡單的說,如果他真的有本事,而且不想聲張的話,為什么不干脆讓你忘掉這回事。她卻腦補了一個理由——因為他想做這單生意,想掙錢,但她卻沒有那么多錢。
我笑了——二辯開始——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本事,比她有錢可掙的人可多得是,再者,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本事,醫院里豈不是不會有人死?她更聰明的回答,她知道這種事會有諸多限制條件和代價,而且,正是我堅定的讓她想放棄這種想法的態度,證明了這種事情的存在!
天哪,她為什么不去做偵探破案!?我干脆就說——我們不允許如此改變普通人的生活,人各有命數,強求不得,更何況,確實沒有什么好方法能夠有效的治療晚期的癌癥,最多是減緩痛苦而已,還不如注射毒品來得好使。她終于沉默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再度爆發,說既然我們有諸多規矩,那就肯定不能隨便殺人,要是我再不答應她,她現在就死在我面前,讓我也不好過!
好吧,結論算是沒了——我一邊說“請便”一邊掏出手機打110報警,說在九經書屋有一個精神病以死相挾……終于,她恨恨的離去,足可見精神很好沒有問題。結果是警察來了還以為我在謊報——馬上調監控給他們看,再加上老板——人不在面子還在——才在諸多記錄之后放過了我。或者,讓子怡來處理這個問題是正確的,我本來就沒這個本事,唉,告訴你一聲,以防你可能遇到她。
最后再附提一件事,小攸不到中午就來了——不過不是聽說了我的事,他來時警察已經走了——他開始傷腦筋的要選書,說今年的“讀書周活動”是跟省城的什么大學聯辦,很遠,老板又說有事,讓我們自己去,而且按上一年的選書運去,不過他實在記不清全部的書目了。最晚下周二我們也得動身,十一之前運回來好準備休假。我想,難道是劉逸之要支開我們,這里已經不安全到這個程度了嗎?不過還算好消息的是,這趟活動有加班費拿!
沈馨/于秋夜
9月23日/星期六/夜空陰翳
馨,我誤傷了夏曉泊,而且傷的不輕。
我知道你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會看日記。用最簡潔的話說清你會關心的這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我準備掙脫出他的縛靈陣,他立即過來,說要跟我談談,然后是我操縱法術的失誤——法陣反噬了,而夏曉泊挨了一下。
——而陣法居然會反噬的原因是,他沒有用展現于人前的他的靈能波段起陣,而是另一個,他一向隱藏的,原來他也是雙靈波頻率的人!而且這個靈能波段,居然,跟我一模一樣!我驚訝的發現時,本能的首先用起六芒星體系的鏡隱咒想保護自己,但是卻疏忽了,同一靈波召喚來的水元素,怎么能同時使用五芒星陣法和六芒星咒語這兩種體系!?結局自然是要暴走!而夏曉泊及時用起他原來的示于人前的靈波來防護,成為了靶子,可以說是替我挨了這一記!
——接下來是很長一段的沉默,我們彼此觀察對方。
“你想要什么?”他先開口了。
“你居然愿意跟我談條件?”我立即明白他還把我當黯然!所以,我故意這樣說,看看他究竟是怎樣的人——看來他早就知道我的靈波跟他隱藏起來的那個一樣!因為我沒有隱藏啊!天哪!你還記得學苑的知識嗎:這種情況的概率,可以說低到幾乎不存在!兩個靈波一樣的人,一起施法,法術的效應就會幾何倍數的增長!也就是說,假以時日,如若我們配合得好,連劉逸之都不會是我們的對手!我馬上明白,他認為,我的這種情況是黯然對他的誘餌!但他終于忍不住,要跟“它”談條件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魔鬼,只不過,我有自信能夠使用好它而不傷人。”
“看來你賭對了,我也是我,我不是它。更準確而言,我不認識她,我的黑魔法是子游教的,封印也是子游封的。你可以隨時檢查我的靈體和記憶……確定了?不過,你不需要這么高興,我為什么要答應跟你合作呢?”
“嫻冰女神真的眷顧!你會的,因為這于你而言是無法拒絕的。我告訴你——子游那個皮皮鬼就是水族中的叛逆,他喜歡干的破事多得很,你只是其中之一,不過,他當然沒有能力真的給你授袍,那必須是一個真的經過路司佛神祝福的黑袍才能做到的,所以,你那些事情根本沒有什么的,那點法力連學徒水平都不是……你在想什么?”
“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是在小馨面前裝的那個正義的樣子。即使我什么也不是,我最終也自己抗拒了力量的誘惑,沒有什么是無法拒絕的,或許子游只是想試探我而已,但是你,倒真是會為了力量而與魔鬼交易的那種人,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你是這樣的人我就更欣慰了。嫻……你能不能改一個名字,我都奇怪現在學苑居然同意你們注冊這種名字……”
“那你叫我如沨吧。”
“如……你!你說什么!?”
——又是一陣沉默。
“逸之這樣叫我的時候,我并沒有確定,但現在既然遇到了你,我開始覺得他說的有可能是真的了……原來是這種方式,怪不得他說你是我的守護者,我們聯合的話,可能能有如沨那樣的力量了,不過,這只是一種可能,因為我既不記得什么,也沒有感覺到其他守望者的存在。你知道逸之究竟是什么人嗎?”
“你為什么沒有上報水晶世家!?”
“對我而言能夠上報的人只有你,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么?就看你想不想上報了。”
“還有誰知道?”
“薛影。逸之認為,她也是來找我的。”
“我回頭好好查查她是什么人……”
“看來你真的是有自己的私心了?”
“小馨,你先別急,你聽聽我對你說完水晶世家的事情,你再來決定吧。”
——于是,我聽他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直到天色發白。我還需要時間好好消化,而且,或許有些事情不方便寫出來。總之,大概就是關于夢界為什么五百年都是水晶世家執政,原來的金族人為什么被“清洗”,木族人為什么“遷走”安家村……原來的婳嬛水石為什么會消失……他是“末世說”的信仰者,認為真正的水石重現,勢必推翻水晶世家。但是,他卻更希望,這個過程能夠以改良和盡量少流血的方式完成。他固然會將我的這種可能性上報,但卻不是現在,而是要——也包含我不是如沨的可能性——在我們擁有說話或者是起碼的自保的力量之后,這樣來面對這場終會不可避免的風雨。
對于我而言,這就是一個故事而已。我終于能夠理解,你所說的對于祈軒之事的不可體會了。他講得很用心,盡管盡量在克制自己的情緒,我還是能夠聽出他的激動。只不過激動是他的,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只是感到,很多事情,人們在打著女神的名義在做,但是,或許女神根本就不樂意。我對于熱切的投入信仰的人,基本都要保持距離,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只是沒想到,夏曉泊也是這樣的人。
最后,我看他的傷實在不能耽擱了,也說自己需要休息,才讓他離開。我急忙寫下今夜的日記,不想讓你再失望。其實,我開始對于你對祈軒的看法,還是有點失望的,不過經歷這一夜,反而開始理解了。祈軒的事情,我們就先不談了,好嗎?我想,我會讓你們真正認識,讓你自己來感受的。
沈嫻冰/于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