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5

在仁川機場，曉菲的媽媽拉扯著我哭的死去活來，我幾乎不曾被她推倒。身上的衣服被她揉成了抹布，上面滿是她的鼻涕和眼淚。見到楊智軒，她上去結結實實給了他一個耳光：

：“是你，都是你，不然菲菲怎麼會來韓國。你把女兒還給我!”

在醫院，叔叔和阿姨看見曉菲，不免又哭了一場。五分鐘，哪怕是一分鐘，我希望地球能停止轉動。讓我能不用見到人，不用聽到聲音，不用聽到痛斷肝腸的哭聲。

阿姨堅持要把曉菲帶回北京火化，我們也不好勸阻。把曉菲送走後，我勉強打起精神，處理曉菲租的房子。和房東聯繫後，他讓我晚上去曉菲的租屋，把些手續辦了。

房東還算和氣，雖然租期沒滿，但押金退還了。作爲補償，多交的一月房租就不退了，我沒有異議。雖然之前曉菲的母親已經將曉菲的行李拿走了，但房東收拾時，還是遺留了些東西，已一併收拾好，讓我拿回去。

手機在桌上震動，我不去理會，房東提醒我有電話。我不得不拿起來看，是俊秀：

“你好！”

：“我是俊秀，出來吧！有話對你說。”

“我沒話要說。”

：“他不在，就只有我，你在哪？”

我沉默了，想直接掛掉算了，可又覺的這樣沒完沒了的也不是辦法：

“我在江南！”

在公寓門口，我坐進俊秀的車裡，他把手機遞給我：

：“他有話對你說。”

我猶豫著是否要接，他卻直接把電話塞進我手裡。

將電話舉到耳邊，輕輕吸口氣：

“你好！”

那頭沒有聲音，我看向俊秀，他已經轉頭望向窗外。

我硬著頭皮：

“你好？”

電話裡終於有了細細的呼吸聲，我只覺一陣痛楚。即便是這淡淡地呼吸聲，也似重重地扣在心絃上。

他沙啞的聲音，透過信號、手機傳到我耳中：

：“你……好嗎？”

有天，你是在折磨我嗎？爲什麼還問我好不好，你好嗎？你爲什麼不大罵我是個無情無意的冷血女人，爲什麼不讓我好過一點。

我收拾起一塌糊塗的心，冷靜的說：

“沒有比現在更好了！”

：“……好！你，一定要好好的過，好好的過給我看！”

“會的，要寄照片給你嗎？”我的嘴角甚至帶著三分笑意。

電話那頭好久都沒有聲音，最後，那沙啞的聲音帶著顫抖：

：“沒關係，我沒有關係。我可以忍受，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淚水不由自主充滿眼眶，我捂著嘴，怕哭出聲。

：“你最好能幸福，幸福的不讓我有任何期待！”

“你也是！”我強壓下變調的聲音：“你最好忘了我，忘的乾乾淨淨，連恨也不要有。”因爲即使是恨，也能讓我佔據你心中一角吧！

：“連……恨都……不要嗎？”

“對，不要，一絲一毫都不要。”

：“你……好！我會的。我一定會做到的！”

掛了電話，我下車，身後傳來俊秀的聲音：

：“我不喜歡你！”

我轉身疑惑的望著他。

：“我不喜歡你，從你和有天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不喜歡你。”

“所以呢？”

：“可有天說他愛你，說即使知道無能爲力，也想留你在身邊。沁兒小姐呢？你愛他有他愛你多嗎？有天的未來規劃裡，有你。”

“呵！真抱歉！我是打算畢業了就回中國去找個雜誌社混日子。我的未來裡，還真沒想過有他！”

俊秀不再說什麼，啓動車子離開。